只愣怔了一秒鐘,海棠便恢復了鎮定,勉力讓自己笑得波瀾不驚:
“小屁孩兒,再警告你一次,在別人家裏動歪腦筋可是會被掃地出門的,知道麼?”
不待回答轉身便走,卻聽身後傳來一聲滿不在乎的輕笑,“姐,難道你沒發現自己下廚房的樣子……跟她很像麼?”
“她”……很像“她”?
呵呵……像“她”的絕情和愚蠢,還是執迷不悟,自甘墮落,水性楊花?
海棠沒有回頭,只露給男孩兒一個嗤之以鼻的側臉,便拉開門逃離了房間。
從書房到主臥門挨著門,只有短短幾步路,竟然好像有個渾身赤裸的影子跟著自己,如跗骨之蛆陰魂不散,直到鑽進被窩背靠床頭,一顆心還在砰砰砰的跳著。
他真的長大了,不光身體長高了,壯實許多,乾淨了,也變帥了……
而且連心智都已如此成熟,除了令人欣慰的沒有妄動,居然還學會拐著彎子說話了……
這是跟自己姐姐也玩兒起了“暗度陳倉”和“攻心為上”麼?
暗度……攻心……
默念著自己並不熟悉卻突然跳將出來的兩個成語,各種穢亂不堪的念頭就像地震之前逃命的毒蛇地鼠,成群結隊的鑽出了巢穴,爬得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廚房的水槽,陽臺的欄杆,客廳的沙發,還有書房的單人床和電腦桌……
閉上眼睛,整個頭臉都發起了燒,海棠下意識的關掉了床頭燈,於黑暗中緊緊抱住雙臂,誰知沒過一會兒,竟情不自禁的撫摸著睡裙之下持續發熱心癢亂竄的起伏嬌彈
——這該死的生理期,還有那……居心不良的臭小子!
幾乎形影不離的一整天下來,好幾次都預感到下一秒就要被他撲倒在地……呵呵!
若是放在幾年前,一個眼神碰撞擦槍走火,怕是生扯進路邊的衛生間也要摸上幾把過過手癮。
那勁頭兒,就跟被壓了五百年的孫猴子似的,哪像現如今……
那笑嘻嘻的拘束樣兒……
媽的!
還以為他懂事了,變乖了,學會害臊了,還被女孩子追得沒處躲沒處藏的,哪知道……
由此看來……
那套說辭的可信度也是堪憂的。
不過話說回來,弟弟來姐姐家住幾天,本就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有沒有個過得硬的理由根本就不重要,最多,也就跟“姐夫”提出來時更有理有據罷了。
真正有鬼的,到底是咱們這一對造足了孽的歡喜冤家啊!
幾多年前就已食髓知味,早就不把彼此當人了。
如今重回瓜田李下,難道是命運的安排,註定狗改不了吃屎麼?
如此路人皆知的醉翁之意,昭然若揭的淫欲色心,難道只有自己看不出來麼?
為什麼明知不可為,勸誡警告言之鑿鑿,還是讓他住了下來?
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自欺欺人,還是真如他所說,自己越來越像“她”了?
說出來不怕被人笑話,一大早上被大春那句話暖得心血來潮,整個人都像重獲新生一樣。
剛巧曉宇打電話過來,於是換上那條新買的紅裙子就去看籃球賽了。
哪知道,一個人坐在看臺上,遠遠看著弟弟球場上青春矯健的身姿,越看越忍不住浮想聯翩,滿腦子都是被他像籃球一樣丟進各種背人的犄角旮旯,按在地上就是一頓糟蹋……
球還沒打過半場,熱乎乎的東西源源不斷的流了出來。
雖然有衛生巾保護,下意識保持坐姿並緊雙腿,卻怎麼也忍不住交錯摩擦,生生累得腰肢酸軟,咻咻氣喘。
若不是那兩個妖精趕來一頓摻和,還有身上正來著大姨媽,一旦球賽散場……
那小子借著旺盛的運動熱情再沒深沒淺的一撩撥,百分之九十九要出人命關天的大事。
而這個百分之九十九,又有誰能說清不是自己對自己的姑妄寬縱?
後來又跟著去了林老師家作客,一群人熱熱鬧鬧的吃飯,喝茶,聊天……大半個下午,幾乎都沒敢跟那小子對視一眼,生怕被人看出什麼悖逆人倫辱沒家門的端倪。
反倒是那兩只妖精,幾輩子沒見過帥哥似的,不忌葷腥沒完沒了的跟個半大孩子開玩笑,林老師作為在場唯一的長輩非但不制止,還不失時機的添油加醋推波助瀾。
為了避免量變產生質變,玩笑照進現實,海棠藉故告了辭,曉宇也知趣兒的跟了出來。
奇葩!
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那麼和(wei)藹(lao)可(bu)親(zun)的老師。
不過,好學生都招人喜歡,更不要說一個乾淨陽光又聰明的帥哥了。
林老師對曉宇的青睞有加誰都看得出來。
令海棠百思不得其解的,還是夾在中間不尷不尬的自己。
跟著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那股子自慚形穢,仿若受刑般的渾身不自在,怎麼就揮之不去呢?
細說起來,確實難怪每次跟婧姐講自己的事,她都是那樣一副表情。
雖然自信還沒被鄙夷到禍國殃民活該千人踩萬人踏的程度……
可站在任何一個良家婦女的視角,自己也妥妥一名毫無底線不知廉恥,被各種各樣的男人玩兒爛了的小婊子無疑了。
偏偏這身子比人更賤,不管是被多麼醜陋下作的雞巴欺負,只要又硬又狠的肏進來,都能春風化雨快美連連,淫汁騷水流也流不停。
從前跟大春好著的時候,他就說過。
說你怎麼這麼浪啊,碰都不能碰,隨手一模就滑溜溜濕噠噠的,乾脆出去賣算了,既省成本效率又高,還保證十個有九個是回頭客。
媽的……
那時候兩人歡歡喜喜心無芥蒂,他有多敢說啊!
反觀自己也是真的沒心沒肺,心裏藏著那麼不堪的過往,居然也能厚著臉皮投懷送抱,浪得像一尾上了岸的活魚,喊著叫著被他滿滿的灌上一肚子的熱豆漿……
好吧,扯得有點遠了。
說回到底誰才是騷貨的主題。
那兩個妖精睡過的男人不也是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麼?
而且昨晚在酒吧遇到嶽寒,已經基本確定了婧姐風流裙下無一倖免的通姦事實。
今天再看這姐倆眉來眼去的沆瀣一氣,連自己這個周邊角色的花邊兒新聞都同步共用了,誰能保證她們不是因為達成了更深層次的資源共用,才如此一唱一和,堪比琴瑟的和諧默契呢?
對已經“相愛如斯”的婧姐和許哥來說,這一對金童玉女,活脫脫就是把自己擺上供桌的仙桃壽餅,光是那赤條條四體交錯,光溜溜淫聲互聞的旖旎場面……
哪怕僅憑想像探知片刻聲息邊角,也足以辱沒先人,羞殺良善了。
真是造孽啊!
那麼又是為什麼,如此沒臉沒皮沒羞沒臊的事都做過了,她們姐妹倆還能笑得那麼百無禁忌放浪形骸……
當著自己這個知情人的面搔首弄姿外加打情罵俏……
那份理直氣壯,甚至趾高氣揚到明豔照人的勇氣,到底是聽了他媽多少遍的梁靜茹啊!
回頭再看看自己,本來心情不錯,一個人水滋滋暈乎乎的看著球賽,居然也要被她們找到,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左支右絀的陪在一旁期期艾艾,心裏仿佛光剩下自輕自賤自我檢討了。
是因為一個“偷”字麼?
可是,婧姐她……不也曾紅杏出牆?
那可是身心俱失實打實的出軌啊!
還生了個如假包換的野種回來呢!
是自己睡的男人太下作,太無恥,婊子當得太隨便,太饑不擇食了麼?
可是聽大春說,那個姓陳的才是真正的偽君子……
當初婧姐不也是頭也不回的要跟他,結果不但始亂終棄一走了之……
這幾天聽說又來糾纏不清。
什麼東西!
相比之下,像吳浩、裘老闆這樣的真小人,大惡人,至少在玩女人這方面還要更光棍更磊落一些吧!
那麼,是因為她們身後都有一個心理變態到返璞歸真的奇葩男人麼?
想到這一層,海棠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突然超越了悸動不安的節奏,“咚——咚——咚——咚——”的越跳越重,越跳越慌,仿佛隔壁有只野獸正在沒命的撞牆,馬上就要破壁而出,擇人而噬……
而躺在身邊的男人卻兀自側身靜臥渾然不覺。
僅僅從呼吸的頻率判斷,他也絕對沒睡著。
不光沒睡著,心裏還藏著事兒。
從捧了本書上床,就沒見他翻過去一頁。
難道,他就打算這樣瞞著自己了?
可昨天晚上,為什麼又那麼坦誠……
那麼毫無保留,連被婧姐勾著說過“嫂子,我喜歡你”那樣的話都能和盤托出?
是因為全程被動,即使情不自禁也算是問心無愧……
而且守住了男女之間最後的那道防線麼?
既然那道防線如此重要……
那麼今天又怎麼會……如此突然的跟另一個幾乎毫不相干的女人……難道是更深入一層的情不自禁麼?
不,不對!
說那個女人毫不相干,也許不過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雖然那“和諧”的氛圍更像一次遭遇戰……
可兩人顯然並非毫無瓜葛,至少他們共同提到了“廣州”。
原來……
那個一邊交歡一邊被回顧的地方,除了令人難堪的背叛和懊悔,居然還記錄著不為人知的色欲交集?
說句心裏話,聽完錄音,又被可依做著鬼臉取笑,海棠都沒怎麼當回事。
對大春人品的信心,從來都遠遠超過自己。
他是被許哥帶出去的,錄音又是許哥發的,無論那個女人是誰,都必定是一場無傷大雅的逢場作戲而已。
最多,在聽了自己老婆親口講述跟眾多男人的風流歷史之後,驚異於二東那樣的好兄弟居然也分過一杯肉羹,急需一個發洩的出口才……
本來……
那回事兒不就是你情我願,圖個互通有無各取所需嘛!
一直都在勸和的許哥,又能有什麼壞心思?
再說了……
那兩只妖精除了撩騷逗趣兒,不是也沒說別的麼?
整個下午,海棠都壓抑著心中惴惴偷偷回味著那段錄音,幾乎從鏗鏘有力的進擊之聲裏聽出了激動人心的轉變,甚至美滋滋的計畫著回家之後堵在衛生間門口,像個安檢小姐姐一樣命令他脫掉褲子,不老實交代就不許洗澡……
有了昨晚的推心置腹和今早的柔情蜜意,哼!
她不信他還能有什麼理由寧死不屈。
非常可惜,家裏跟進來一位“不速之客”,明火執仗的安檢程式顯然是玩兒不成了……
可又不得不說,仿佛承認……
這位客人的特殊身份和斑斑劣跡居然歪打正著,給滿懷期待躁動不安的小媳婦狠狠下了一副猛藥。
沒錯……
當著老公的面,被親弟弟狠狠的進入,幹得哭爹喊娘稀裏嘩啦,也是被她一遍又一遍無稽暢想過的荒淫戲碼!
雖然每一次都必須是在跟大春充分複盤過錄音裏的風流豔遇,並突然中邪似的相視一笑之後,可那份足以把小褲褲都燒光的欲火焦灼,癡心妄想的成人體操外加實彈打靶,卻實打實的誘惑著她,也折磨著她。
尤其上床之後,安分守己的等了半晌仍舊遭遇了一言不發……
那傢伙居然隨便打了個哈欠就想背過身裝睡……簡直他媽的令人絕望!
難道,他真的一腳踏空不能自拔,在心裏埋下了某種不可告人的期待麼?
念頭冒出來的第一時間海棠就警告自己……
這樣的疑神疑鬼是非常危險的。
可是。
如果昨晚說的都是實話,那麼今天這個女人,應該是他婚姻之外的第一次吧!
好像聽什麼人說過……
這個第一次也可以算作另一種意義的破處……
呵呵!
想起那兩個字,嘴角竟忍不住勾起三分嘲弄,心底卻又莫名的刷過一抹悲涼。
曾幾何時,自己竟妄想著一旦在婧姐那裏……就當扯平了。
誰知……唉——如今雖然……卻怎麼都沒想到……
他媽的!
光聽那十幾秒連續不停的響亮撞擊,還有那淫聲浪語不停的叫喚……
那種事,又有哪個男人會不上頭啊!
那麼……她到底是誰?
我……我可從來都沒攔著你睡別的女人……
而且,我們明明都已經說開了不是麼?
你為什麼要這樣瞞著我呢?
既然說開了,就應該像以前那樣,無話不談,不管多難堪,多隱私,都要把所有的感受都告訴對方,根本不必怕這怕那的不是麼??
其實,我也不過是想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罷了……她比我還騷,比可依還漂亮,比婧姐還誘惑,還有女人味兒嗎?
外面的女人幹起來真的會更爽,更刺激嗎?
都長了個肉穴穴,不信她的就……就那麼特別,就讓你……哼!
平時悶聲不響裝得正人君子似的……
這下可舒服得姓什麼都忘了吧?
不然,怎麼連被偷聽都毫無察覺?
好了啦!
我是不會怪你的,只要你……
我連跟自己弟弟的醜事都打算跟你分享了……你一句話的事兒,在你面前我……難道連這一點信任,你都不肯給我麼?
該不會,你要眼見為實吧?
還是……吃准了我沒那個膽量?
好……你等著!
腦瓜一熱,海棠起身下地找了套舊睡衣便直奔書房……然而,推開房門進到那個熟悉而明亮的房間,她就立馬後悔了。
毫無邏輯可言的一時衝動,固然不可理喻……
而真正讓人在一瞬間回歸冷靜的,其實是一種像極了夢想照進現實,恍然已物是人非的覺悟。
曉宇說的沒錯,如今的自己早已嫁做人婦,確實……是越來越像“她”了。
除了炸裂胸腔的心慌,除了一個用盡全力卻不肯稍動的擁抱,除了漠不關心的探詢只為挽留片刻溫存,居然什麼都不敢做。
畢竟一眼就被看穿——你可是真的……“做過對不起他的事”啊!
望著黑暗中寬厚的背影,海棠手臂微抬,卻未能離開床面,仿佛咫尺之遙的距離,隔著一道無形的牆壁……
原來,真正讓人傷心絕望的,根本不是身體的背叛,而是此刻這樣的心神猶疑彷徨不安。
就像當初的自己,明明錯了卻仍在盡力開脫,殊不知,拼命維護的顏面仍舊狼狽,也將自己置身另一個男人的陣營,無形中推開的竟是已被你深深傷害的他……
想到這,海棠的心仿佛被生生揉碎,淚水在仰望虛空的眼窩裏打轉,終於承載不住,順著眼角滑落。
相比之下,眼前唯一的區別不過是,他正用一段沉默,推開自己。
不!
不要!
親愛的,我錯了!
我不光知錯了,還知道自己錯哪兒了!
求求你了,求你說句話行麼?
就算你……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答應你還不行麼?
只要你……
側過身體,海棠無助的重複著心中的呐喊……
然而那山一樣的脊背仍舊全無動靜。
突然,一道光亮毫無預兆的閃過腦際——
啊!
對了!
那條錄音是許博發給婧姐的,是可依那丫頭眼疾手快搶過來才……
那麼……難道說……他們可是朝夕相處的兄弟啊!
而且婧姐和可依……她們都已經……還有什麼保密可言啊!
天呐!
怪不得……怪不得婧姐在聽到自己仍有所隱瞞的時候,
電光火石之間,一連串問號彼此串聯,逐個變成令人心驚肉跳的驚嘆號,躲在黑暗中的海棠仿佛被一道無聲的閃電擊中,渾身顫慄著打了個冷戰。
回神時,一頭的冷汗正在迅速失去溫度,變得越來越清醒。
而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仿佛正有一道憋著壞笑的目光穿透牆壁,望將過來。
嘿嘿……坦白吧!
只有徹底的坦白,讓大夥兒都看清楚你是個什麼貨色,才能得到完整的救贖!
你畢竟不是“她”,不可能騙自己一輩子!
再一次,海棠抬起了微微顫抖的胳膊,無比艱難的朝前探去。
當指尖觸碰到溫暖厚實的胸肋,男人身體立時便有了反應,讓出肘腋之間的空隙。
這個微小的舉動居然給了女人無比巨大的勇氣,整個胸乳再無顧忌,完全壓上雄健的背肌,穿過腋下的手臂也被拉住,輕輕的掌握。
寬厚的手掌包覆著手背,久違的煦暖化作了溫柔,像極了男人寬厚包容的模樣。
“老公……”
略帶嘶啞的一聲呢喃,仿佛透著千般委屈,每一絲輕顫都懷著莫名的忐忑……
可是,還沒等多說一個字,就被一波連著一波的強力震動給打斷了。
床頭櫃上的手機螢幕雪亮,顯示著一個妖孽的名字:秦可依。
“喂……”
胸腹間尚未蓄滿的溫存迅速流逝……
而身後的男人,只是放平了身體,並未湊近一點。
海棠盡可能的壓住聲音裏的埋怨,卻沒想到接下來的一句話,直接讓她坐了起來。
“你想不想知道,錄音裏的女人是誰?”
“嗯……你先……”
壓住躲去客廳的衝動,海棠坐在床邊沒動,把話筒用力壓在耳朵上,心頭一陣一陣的兵荒馬亂,“那……你說咯!”
“咯咯……
這都幾點了,居然還沒屈打成招啊?”
可依明眸皓齒的刁鑽詭笑幾乎從聽筒裏爬了出來,抓撓得人張口結舌耳朵發燒。
“知道你就說嘛!”
海棠小心翼翼的壓著火。
無奈,對面那丫頭絲毫不掩飾吃瓜嘴臉,似乎根本沒聽見她的問話,親親熱熱的叫了聲“海棠姐”,才把聲音壓得做賊也似,自顧自饒有興味的說:
“你想不想……給他們來個捉奸在床呢?
別急著回答我,明早來愛都一起健身吧!
我們等你呦!
嘻嘻嘻……哦對了,她叫歐——陽——潔。”
重新躺回床上,秦爺那老不著調的嬉笑縈繞耳畔,海棠的心更亂了。
歐陽總監,從前做前臺的時候,就不止見過一次,卻只配遠遠的景仰和膜拜,仿佛湊得近一點,都會被那強大的氣場彈開。
往來於碧城和廣廈之間,那是怎樣令人矚目的存在啊!
但凡對生活有點追求的男人,誰會沒點想法呢?
不光要想,只要有機會……
哪怕猶豫一秒鐘都他媽是對女神的大膽褻瀆!
錄音裏那驚心動魄的酥曼歡吟,確實透著幾分標誌性的綿厚堂音,在尋常女聲裏是十分罕見的,既冷靜又高貴。
能肏到那樣的業界極品人間尤物,海棠身為一個女人也不得不承認,足夠任何男人吹上半輩子牛逼了!
可是,真要說有個什麼非分之想……呵呵!
自家男人幾斤幾兩,她還是心中有數的……
可怎麼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出,還弄得心事重重魂不守舍的,就更加令人迷惑了。
所幸身邊的男人不再裝睡,不無好奇問了句:
“誰呀……
這麼晚?”
“可依……約我明天去健身。”
海棠沒有也不想撒謊,卻不知怎麼,竟然從男人的口吻中聽出幾分明知故問,不禁又跟了句,“你呢?
跟我們一起吧!”
“你們女的,怎麼幹什麼都喜歡成群結隊的?”
這倒是男人一貫的調調。
不過這次,他好像也沒拒絕。
沉默不斷的生長,很快蔓延進了整個房子,各路思緒飛速交織著,勾畫出一個接一個令人臉紅心跳的旖旎圖景,癢絲絲的熱力再次鑽了出來,在身子裏流竄。
“老公,你能……抱著我睡麼?”
“你不是來那個了麼?”
雖然這樣說著,男人的身體還是湊了過來,一條有力的手臂輕車熟路的伸進了胸乳之間。
海棠把身體依偎進男人的懷抱,忽然胸尖兒一跳,竟被男人隔著睡裙捏住了乳頭……或者更準確的說,是拉住了一只——乳環。
上次那件事發生之後,本來是要去醫院摘掉的……
可專門找大夫去弄這玩意,實在是不好意思,一拖再拖,便耽擱下來。
原以為大春會因此大發雷霆,不說罵她個狗血臨頭,也會逼著處理。
誰知當兩人嘗試著回復了親熱,從他盯著那裏的眼神中,竟然並未見到多少反感,似乎是默許了。
只不過,不管愛撫揉搓的動作多麼不管不顧,也不會去刻意觸碰,舌頭和指尖全都像對金屬製品天然免疫,有意無意的忽略或躲開,最多也只在滿把掌握的時候,用掌心渾不在意的壓住。
那麼,今天這是,
“疼麼?”
“……”
海棠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還挺可愛的,就像兩頭……小水牛。”
男人的聲音格外低沉,幾乎聽不出玩笑的意味,卻透出前所未有的溫柔,“留著吧!
我很喜歡。”
喜歡……
不知為什麼,海棠會忽然覺得這個字眼是那麼的陌生。
胸乳隨著男人的手勁兒不停起伏,絲絲縷縷的不安迅速蔓延四肢百骸,激起無法形容的危險衝動,“你……見誰家媳婦兒戴這個的?”
“我管別人幹嘛?”
說完這句,男人便把整個臉都埋進妻子的頭髮裏,沉雄的身軀完全放鬆,只剩下兩根貪玩的手指掐來擰去,一時間不肯善罷甘休。
海棠閉起雙眼,仍被牽扯得胸尖兒酥癢……
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躁動不安的心緒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有所依靠的身體分不清是燥熱還是慵懶,漸漸的,所有的神識都退回到胸口,在那裏有一只亮晃晃的圓環旋轉翻飛,隨著懸浮的呼吸在半空中越轉越大,晃得人頭腦發暈……
也不知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覺得這一覺睡得格外貪婪,也格外漫長,睜眼時,天早就大亮了。
曉宇起得早,去樓下買了油條豆漿,吃過早飯就去了學校。
夫妻倆則收拾了各自的健身裝備,驅車一同前往愛都,到地方剛好九點半。
或許是當代社畜被九九六驅趕太過,無法抵擋睡懶覺的誘惑吧!
禮拜天上午的健身房人煙非常稀少。
公共大廳裏一排排的器械大多空置,唯一足以牽動眼球的律動來自最外邊的那亮自行車。
加了阻尼的車輪轉得不怎麼著調,鞍座上卻騎著個被白色瑜伽褲包裹緊實的正版蜜桃臀。
順著渾圓的輪廓向上,被誇張的英文字母占滿的小背心實在短得捉襟見肘,迫不得已的Y字形乳溝和一把柔韌的小蠻腰全都暴露在外。
待細看女孩模樣,卻被一副碩大的蛤蟆鏡和棒球帽遮住了大半,只剩下一抹紅唇嬌豔奪目,恰好彎出青春逼人的弧度:
“海棠姐,早啊!
還以為你倆……嘻嘻……”
鏡面反射的蛤蟆鏡明亮亮的一晃,後面的話被嬉皮笑臉吞了回去,一甩被棒球帽攏住的簡易馬尾,轉向跟在後面黑不溜秋的健身達人:
“大春哥!
給我也拍兩張婧姐那樣的照片兒唄!”
海棠正納悶她來健身房也包得這樣嚴實,不合時宜不說,未免有點形式大過內容,卻聽大春波瀾不驚的回了句:
“沒問題,你先出點兒汗……
那樣拍出來才不容易被揭穿。”
說完,丟下兩位美女朝裏面走去。
“嘿——別是你水準不行吧!”
可依踩住腳蹬,小嘴兒一撇,蛤蟆鏡晃出十七八個不服,“咱倆誰揭穿誰還不一定呢!
哼!”
呃——敢情裹這麼嚴實,是為了省去打碼這道工序麼?
海棠恍然大悟的同時……
當然沒漏掉那個一語雙關的動詞,笑意也便含而不露。
忽然瞥見走道盡頭的跑步機上還有個熟悉的身影,秀挺曼妙的染了一身淡雅鵝黃,輕飄飄的步子仿佛踩在雲朵裏。
雖然額頭上亮晶晶的,還貼了一縷打濕的發絲,神情卻依然恬靜而專注。
另外,就在跑步機邊上,還停著一輛沒有嬰兒的嬰兒車。
“咦!
阿楨姐也來了,婧姐呢?”
無比囂張的蛤蟆鏡聞聲回轉,一抬手就被摘了下來,明目張膽的插進了胸前的溝壑。
然後,那兩只不染陽春水的纖纖素手居然捧著殊為可觀的一對奶子晃了晃:
“她呀!
負擔太重,暫時不適合劇烈運動,正在裏面……卸貨呢!”
話音未落,“嗤——”的一聲,心領神會的兩位美女明眸照彎月,笑了個桃李不言春光乍泄,惹得剛剛進來的幾位個人頻頻回首。
“那……婧姐夫呢?”
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直接越過嶽寒,瞄準了另一個男人……
這無疑是來自海棠的攻勢。
即便此刻,她也根本不敢相信,擁有那樣一雙乾淨明澈的下玄月,居然會……還對“捉奸在床”這種傳統運動那麼感興趣。
圍繞那段錄音的前前後後,唯一可能掌控局面的就只有這位“婧姐夫”。
然而,縱使瞬目不移的察言觀色,海棠顯然低估了秦爺的定力……
那一灣下玄月只跟著歪過來的小腦袋微微一轉,便好像被諱莫如深的陰影遮掩了大半,變得更彎也更眯了。
“怎麼茬兒海棠姐,趕著找領導單獨彙報啊?
我聽說你這個月業績不錯,嘻嘻嘻……”
“你……你怎麼知道……”
海棠沒想到一句話就被抄了後路,沒做賊也能心虛,順著話頭跑了一半才刹住車,恨得一咬牙給她來個直奔主題:
“別跟我雲山霧罩的,你們……到底打算怎麼捉弄他啊?”
“捉弄?
誰啊?
嘻嘻……誰這麼壞啊?”
可依一邊嬉皮笑臉一邊打量著海棠的神色,忽然顏色微變,壓低了嗓子故作神秘兮兮的探問:
“誒!
看你這麼護著他,不會已經上過手段,拿到口供了吧?
誒呀!
那可糟糕了!
噫——一點兒都不好玩兒了。”
“玩兒?
玩兒個屁!
這種事也是隨便開玩笑的?
你們就不怕……早晚玩兒出火來!”
無名之火在哪兒燒起來的,海棠也覺得莫名其妙,只是看著眼前牙尖嘴利的姑娘,腦子裏全是歐陽總監令人望而卻步的趾高氣揚。
如果連她都成了他們一夥的……
那也太……
恰在這時,有個深腰長腿的極品妖孽不知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母豹般的步子既輕捷又穩健,既舒展又優雅,仿佛馬上進入捕獵時刻。
待她轉過視線遠遠做了個鬼臉,海棠才意識到……
那不過是怕吵醒了懷中睡著的奶娃子。
“喂!
他還沒招供,對吧?”
很明顯……
這回輪到可依姑娘察言觀色了……
而且比之前更加胸有成竹:
“畢竟,嘿嘿……證據鏈還不完整啊!
不過沒關係,我們幫你!”
“你們?
你們是誰啊?”
海棠翻了個白眼的功夫……
那妖孽已經安頓好奶娃子,起立轉身,卻沒急著過來,而是又往裏面踱了幾步,湊到某個正在熱身的男性身後。
“唉!
我跟婧姐好了這麼些年,從來沒見她像現在這麼……嘖嘖!
簡直珠圓玉潤,光彩照人啊!
你覺得,是哺乳期的女人都這麼滋潤呢,還是……咯咯咯……”
即使海棠的視線不去打擾……
可依後面的咒語也沒必要念下去。
不過,那蕩意十足的笑聲還是生生把一支有過出牆經歷的杏花催得透紅。
“哼!
你是說……采陽補陰?”
怎麼就把心中所想念了出來,海棠也是猝不及防,奇怪的是,可依並未借機嘲笑,而是笑吟吟的望向她……不,是望向她的身後,還如臨大敵般戴回了蛤蟆鏡。
回頭朝門口的方向望去,海棠也是一愣。
一高一矮一對男女正從外面走進來。
男的一頭金色長髮,梳理得一絲不亂,在腦後紮了個馬尾,唯有跨越人種才不覺誇張的高大身形絲毫不顯笨拙臃腫,兩條肌肉發達的胳膊裸露在外,反射著陽光味道的健康光澤。
如果不是跟男的比,女的一點都不矮,甚至可以說修長苗條。
寬鬆的運動褲藍白相間,收束起一巴掌寬的纖薄小腰,纖秾和度的反差感刷爆不夠,腰肢之上背心之下,還裹著兩團頗為可觀的豐盈碩滿。
而之所以說是一對,確實就兩人結伴而行的親熱狀態而言,即使行進間沒有任何的肢體接觸……
那份曖昧難言的笑意和眼神,也昭然若揭了不止一個令人心癢的小秘密。
“沃肏!
這才幾天,就揉這麼大了?
還真沒看出來呢!”
可依酸味十足的嘟噥好像直接傳進了兩人耳朵。
帥哥還算從容,女孩忽然發現大廳裏居然不止一個眼熟的面孔,仿佛連腳指頭都瞬間贖身從了良,連蹦帶跳的跑了過來。
“可依姐,海棠姐,你們也在這兒健身啊!”
“噢——是靈玲啊!”
可依不無誇張的叫出女孩的名字,蛤蟆鏡左右上下來回的晃,“怎麼,你這……不會是請了個國際版的私教吧?
布萊恩,你不是非富婆不收的嗎?
喂!
這老外可是從來不坑窮人,讓你男朋友有個心理準備。”
“我說秦爺,我這個老外中文可是很不錯的,別斷我財路成麼?”
布萊恩操著生硬的北京腔表達不滿,卻被誇張的美式肢體語言攪和得不倫不類,惹得海棠忍俊不禁。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這位外國友人……
那高鼻深目,金髮碧眼的異國風情,用豐神俊朗來形容也毫不為過……
可是一旦湊得近了,她還是無法適應那對藍汪汪的瞳孔,仿佛在它們的掃描之下,身上任何的遮蔽織物都形同虛設。
這時候,正在實施“采陽補陰”計畫的極品妖孽也被驚動了,儀態萬方的踱了過來。
玉靈玲見機也快,上前一步,親熱的拉住她的胳膊:
“婧姐……
可依姐說布萊恩當教練太坑,你說我這種零基礎的,還要不要入坑啊?”
“喂!”
可依和布萊恩異口同聲。
“別聽她的。”
祁婧望著可依會心一笑,不緊不慢的主持公道:
“布萊恩可是執業好多年的專業健身教練,肯定物有所值啦!
你大可以放心。”
“那你們這麼熟,怎麼沒人找他當教練?”
一句話把所有人問住了。
果然,這姐兒幾個除了“婧姐”熱情不減堅持不懈,其他人都是心懷鬼胎的可恥混子。
而“婧姐”的教練是誰,教的是什麼科目,還真特麼不好說。
見沒人搭腔,玉靈玲忙不迭的宣佈:
“那算了,我也不請什麼私教了,就跟著婧姐先練著好了。”
說話間,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布萊恩,說不清裏面是抱歉、羞慚、任性,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布萊恩似笑非笑著聽完,倒也沒多說什麼,只是無可奈何的聳了聳肩,行了個不無誇張的紳士撫胸大禮,便轉身離開了。
既然大家都是來健身的,就沒必要站著聊天打屁啦!
“婧姐”領著玉靈玲去熱身,自行車旁就又剩下了海棠和可依兩個。
望著一個比一個極限的蠻腰翹臀,海棠甚至來不及細細品咂剛才的對話,就被一聲不知所謂的輕蔑冷哼驚得居心叵測。
回頭一看……
那恢復了明眸善睞唇紅齒白的明豔嬌顏上,忽然溢出一抹慧黠的神光:
“海棠姐,其實我覺得吧!
我割你一刀,你也割我一刀……
那不叫公平,也不會就此扯平,而是留下兩個一模一樣的傷口……”
世界之大,妖精太多,無言以對的海棠也只有沉默了。
腦子裏再次翻轉起那一對灼灼發光的金屬圓環,無處安放的視線卻好巧不巧,落在一輛嬰兒車上。
“留著吧!
我很喜歡……”
卷十九:
“發什麼愣啊!
難道在你眼裏我還不如個小丫頭?”
十三妖|後出軌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