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跳來跳去

一聲“好老婆”,我叫了,你應了,就算成親做夫妻了麼?

在許博心裏,阿楨姐是大大不該這樣怠慢的。

即便不能八抬大轎明媒正娶,吉擇良辰,一桌喜酒,足夠分量的定情信物總是必須的。

只是這會子雲雨纏綿兵荒馬亂,雞巴正肏進了穴兒裏,哪得分身去張羅三媒六聘的體面排場?

就算許老爺肯退步抽身,恐怕也有人捨不得那根正搓火的銷魂棒離體而去。

許大將軍忍著沒在許太太的銷魂洞裏繳槍,就是不想這男人終生夢寐以求的幸福春宵中斷哪怕片刻須臾。

把那兩爿雪膩膩圓滾滾的小屁股被擺上正位,一槍挑了蜜壺……

許先生就知道自己做對了,不禁心懷大暢。

言語無法形容的順滑流暢,充分證明了阿楨姐的殷殷期待。

那又燙又滑的一壺春江被搗得唧唧直響,水豆腐似的肉浪居然怎麼頂撞都不肯傾倒潰退,乖乖的撅回來迎接下一輪毫不吝惜的得寸進尺。

相比於過往每一次歡好時透著暗通款曲的默契迎合會心乖巧……

此時的阿楨姐雖然極限忍羞,拼命搖晃著燒紅的小腦袋,身體卻前所未有的坦蕩真誠,像一頭小母鹿奮力撐持著四蹄不倒,被幹得嚶嚶嘶叫,絲毫不輸給才剛高潮過的許太太。

即使不懂得女人的心思,也當明白今晚仨人同床的偉大意義。

況且,從女妖精堆裏摸爬滾打出來的許先生,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外強中乾不解風情的榆木棒槌……

尤其是在這可遇而不可求的香濃一刻,更不可能糟蹋了妻妾成群的齊人之福,一邊毫不留力的挺送著腰胯,維持住水火交煎的烈度,一邊俯身湊近那山丹丹花瓣兒似的小耳朵:

“兩個……都叫老婆……方便嗎?

萬一……萬一到時候……你們互相推諉,把我當皮球……可怎麼辦啊!嗯?”

下下著力的粗喘吹在阿楨姐耳畔,男人天神般的目光卻是投進另一雙水光瀲灩的眸子。

無須感念,也不必謝忱,因為他發現……

那眸底深處的激動與欣喜居然跟自己別無二致!

她像個心地單純的孩子,毫不猶豫的獻出自己的所有,只為了成全心中的圓滿,並且全心全意的為之快樂!

眸光交匯的刹那……那快樂幾乎貫穿了他的身體,電流般激起雄性本能的馳騁,奮不顧身的衝擊。

“嗯!嗯嗯……嗚嗚啊——啊!

啊!啊……”

阿楨姐被幹得從咬牙切齒到嗚嗚有聲再到引吭高歌,眼見著小腦袋瓜裏電壓超載,完全跟不上會議議程。

這下可樂壞了下麵的許太太,原本就抓住兩只雪乳的賊手趁機抓揉著助攻,大眼睛笑成了半彎月,盛滿月光的歡笑蕩漾著從未有過的驚喜促狹,更添一抹貪婪狡詐。

“怎麼著……

許老爺這是要學著翻牌子,趕著給我們倆立規矩呀?

咯咯咯……”

肏著一個女人的身子,卻能同時取悅另一個女人……

這是多麼奇妙的體驗啊!

許博仿佛突然領悟了在三個人之間碰撞流轉的能量定律,忍不住再次發起一輪暴風驟雨般的襲擊。

阿楨姐剛剛跟上“翻牌子”的典故,來不及害臊,就被洪水滔天的快美完全吞沒,一個沒忍住,哆哆嗦嗦的噴了許太太一肚皮。

驟然降臨的極樂洗禮把許太太逗得嘎嘎大笑,一把摟住終於撐持不住癱軟趴落的阿楨姐,無比妖嬈的笑臉卻紅撲撲的迎著男人的目光。

那目光中透出的遠遠不止激情燃燒的雄性熱血,更有澄澈如初心的溫柔光芒。

她明白……

他心懷感激,可同時更能領會的,是他刹那的歡喜中藏著雋永如金的深情。

什麼叫大逆不道,什麼叫枉顧倫常?

三個人都開心的事,怎麼就成了禁忌?

自從領略過走出深淵之後的風景,祁婧已經徹底明白了何謂不破不立,心之所向便是身之所在,你情我願的勾當,自以為是的道德教條還是有多遠滾多遠的好。

這一刻,她望著愛人的臉龐,體味著身子裏尚未退去的餘波,聽著阿楨姐一聲接一聲歡快而壓抑的吟唱,承接著一下下不知疲倦奔湧而來的力量,對男人的心越發懂了。

那是真正的釋懷,真正的懂得,真正的心心相印,兩情相悅,樂而忘憂,撒著歡兒的沉迷暢享。

哼!

說什麼雨露均沾顧此失彼?

一張床就這麼大,一個家就一道門,美麗多情的阿楨姐又這麼可愛,心心念念全都系在男人身上……

這樣和諧美滿的溫柔鄉安樂窩裏,只會有樂不思蜀的大丈夫,流連忘返的小情婦,哪里又容得下什麼醋海翻波勾心鬥角呢?

退一萬步講,憑男人的本事,至少在這張稍顯擁擠的小床上……

那個紅頭脹臉騎馬打浪的新媳婦兒就根本插不上嘴!

自打她叫了那一聲“老公”就完全變了個人似的,一縷歡情喜上眉梢,春暖花開的臉蛋兒上,終於吃到棒棒糖的快美和滿足從眼角唇邊蕩漾而出,又騷又浪的一身媚骨……

即使不敢放開嗓子叫床也根本掩藏不住。

“翻牌子……那可是大不敬,咱平民……百姓家……可不敢啊!

要不……一個叫騷老婆,一個……一個叫浪媳婦兒,怎麼樣?”

“一點兒區分都沒有,誰答應還不都一樣啊!

沒意思。”

“那也……總不能……一個叫許祁氏,一個……叫許李氏吧?”

隨著快感一波波的逼近堆疊,滿腦子封建糟粕的許先生估計把勁兒都用在下半身了,稍微有點兒上氣不接下氣,忽覺許太太媚眼抽絲,淫光入魂:

“敢問老爺,你覺得我們倆誰更騷一點兒,誰又更浪一點兒呢?”

“嘿嘿……我懂了!

那以後……你就叫祁騷騷……

她呀……就叫李浪浪……好不好?”

許博仿佛從愛妻風月迷情的眼睛裏收穫了用不完的勁頭兒,胸腹貼著阿楨姐的脊背,像一頭巨碩的狼王把阿楨姐肏得身子發軟,越撲越低……

粗濃的喘息湊近濕漉漉的鬢髮,把最後三個字送進她的耳朵。

“嗯嗯嗯……嗯哼哼……不啊……嗚嗚嗚嗚……”

失去語言能力的阿楨姐連把小腦袋稍稍抬起的力氣都沒了,卻明顯聽到了自己的新職稱。

也不知是奇葩命名和許大將軍哪個更直擊靈魂,深深塌陷的小腰忽然禁受不住似的一陣扭擺……

勇攀高峰的關鍵預兆山一樣壓下,正捂住嘴巴要叫沒叫出來的當口,有只小手伸到下邊,一把握住了那根銷魂棒。

“嗚~~~——哼哼……”

混雜著焦急和委屈的一聲嗚咽斷在了半空,阿楨姐鼻腔裏不滿的輕哼當然不是沒忍住,聽得許太太眉開眼笑一臉陰損:

“別忙啊!

老爺問你話呢!”

承受著雙重壓迫的許太太竟氣定神閑的當起了審判員。

“……”

阿楨姐紅頰燒透,壓不住咻咻香喘,卻終究沒臉搭茬兒。

那“浪浪”二字看似乖張,不符合她溫婉端淑的氣質,可一旦到了床上。

如果誰非要提出質疑,絕對不是個男人。

哪一次被肏爽了不是“親哥哥好哥哥大雞巴哥哥”的亂叫?

而且,就在幾天之前,稀裏糊塗的就被一根野雞巴給征服了,沒黑天沒白日的要了個夠,至今還沒敢跟男人吐露姦情……

只要被戳進那個騷洞洞裏就什麼都忘了……

在那鑽心要命的極樂快意之前,根本沒有絲毫的抵抗力……你不浪誰浪?

幾十歲的人了,寧可不知廉恥的勾引男雇主,甘心做一個偷漢子的女人,假惺惺的背著女主人瞞著親兒子尋歡作樂……你不浪誰浪?

就連這會子騎虎難下……

當著那妖精的面兒都忍不住高潮就在眼前的渾身燒灼,花心癢癢的盼著被大雞巴繼續狠狠的幹……你不浪誰浪?

“不要……”

終於吐氣開聲的阿楨姐宛若夢囈,把許博聽得心頭一顫,沒等反應過來……

許太太已經笑了:

“不要什麼?”

“……不……不要停……”

幾不可聞的氣聲含混而懊喪,執拗而急切,卻把許太太逗得“吃吃”憋笑奶子亂抖,手底下握著半截雞巴輕輕攪動,不失時機的追問:

“誰呀?

誰……咯咯……是誰不要老爺停?”

李曼楨小腰一陣扭動。

雖然窩著脖子緊閉雙眸,終究還是忍不住渴求:

“李……李……浪啊——浪啊哈……嗚嗚嗚……是李嗚嗚……李浪浪啊啊啊啊啊……”

沒等阿楨姐說完,祁婧就松了手,一把把摟進了懷裏的身子緊緊箍住。

為什麼有人那麼實心眼兒,忍著大雞巴的橫衝直撞也要把那三個字說全……

她心裏沒有答案,只是覺得這個比自己年長十幾歲的姐姐可愛得要命,比自己的親姐姐都親。

巨大的衝擊力從緊貼的懷抱傳導過來,最多十來下……

許太太已經感覺到淋漓的花汁點點滴滴的淋在肚皮上,噴在大腿上。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

阿楨姐的叫聲完全放棄了壓抑,小母狼似的叫喚,身子不由自主的僵硬繃緊,像一張逐漸拉滿的反曲弓。

最後的呐喊尖如裂帛,仿佛蓄謀已久,又似猝不及防,長堤潰決般一發不可收拾。

就連墊在最下麵的許太太都忍不住絞緊雙腿才能勉強夾住身子裏亂鑽的癢,遑論衝刺路上披荊斬棘的男人?

就在尖叫陡然拔高的一刹,男人送出了決勝一擊,重重的壓在兩個美麗的肉體上,整個房間都開始了不可遏制的山崩地裂般的搖晃,然後就是颱風過境般的紛亂喘息……

而阿楨姐的身子就像一片風雨中的枯葉,持續的,毫無規律的瑟瑟發抖。

“他射給她了麼?”

“那她滿足了麼?”

“他們……每次偷偷摸摸的時候,也都這麼……這麼盡興麼?”

一個又一個的問號在腦子裏旋轉,祁婧被壓在下邊,卻並不覺得沉重,抬眼看到男人沁出汗水的額頭和足以燒穿一切的目光,迎上去更加熱辣的眼神。

不知過了多久,正要出聲打破沉默,忽聞一聲嬰啼——淘淘醒了!

三具赤條條的肉體頓時一陣手忙腳亂。

許太太身處不利卻當先脫離糾纏,一把按住正要下床的阿楨姐:

“我去……”

說完朝男人不無深意的一笑,拎起地上的襯衣草草披上,邁步出了房門,卻聽身後隱約傳來阿楨姐的驚詫:

“嗯哼哼……你怎麼還這麼……”

後半句無須聽清,祁婧已然被腿心裏再次熱起來的躁意逼得腳下發軟。

“之前是忍著沒射……剛剛呢?

也沒射……不至於吧?

他是……他現在怎麼……怎麼這麼……這個壞蛋,造孽呀!”

淫念推搡著莫名的擔憂一路流竄,僅僅兩道房門的隔阻已經讓肆無忌憚的牽掛蔓延了周身,看到淘淘揮舞中的小手,祁婧忍不住笑罵一句:

“小王八蛋!”

熟練的撈起小床裏的追命剋星,把乳頭奶進那嗷嗷待哺的小嘴兒……

許太太才感受到一份遠離戰場的寧靜,再豎起耳朵去聽門外的動靜,不禁莞爾一笑

——唉!

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水到渠成。

阿楨姐啊阿楨姐!

是我歪打正著錯看了你,還是咱們本就是姐妹同心的命?

不無感慨的自問自答著……

許太太眼前浮現的,卻是剛剛阿楨姐一旁觀戰時的驚奇表情。

“她究竟看到了什麼?”

“還能有什麼,還不就是男女之間那回事兒?”

“可是,又不是未經人事的雛兒,怎麼會那樣一副癡傻呆捏的樣兒?”

“是麼?

啥樣兒?”

說句不要臉的話,經歷過許多之後,許太太越發覺得男人那東西雖是造物,卻並不算神奇……

而許先生這個平庸之輩從形狀到尺碼更是沒有任何過人之處。

雖然私下裏冠以“許大將軍”的名號,其實,既比不上小毛的不知疲倦,又沒有陳大頭的特效加持,更不要說大猩猩的天賦異稟了。

甚至在某個臉紅心跳的記憶裏,單從硬度上考量,都不及他那個魯莽行事的兄弟。

可是自從夫妻倆破鏡重圓,說不清為什麼……

那根東西就像被施了妖法,成了她最癡迷也最難以抵擋的神器。

無論什麼時候,但凡被它輕車熟路的一捅到底,都會覺得無比契合心滿意足。

只需稍稍觸碰以促互動,或者一個不經意的眼神捕捉……

那話兒就活龍一般翻江倒海起來……

一個不留神,心坎兒上的癢筋就被它撩撥得難以自持,生冷不忌葷素搭配,予取予求的奉獻出身心合一的顫慄銷魂,泄上一個稀裏嘩啦。

那種水到渠成卻又無可救藥的墮落體驗。

每次到來都像一個計畫和執行都趨於完美的陰謀,等到揭露真相的刹那一切都已無可挽回,可即便毀滅降臨,天地淪陷,在極樂之中不住痙攣的肉身也只會瘋狂的為之歡呼。

而無論是那一刻的沉淪還是為之共謀的整個過程,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不!

也不全然是他……

那更像是一種同步點燃的獻祭,必須擁有可堪託付的信任,還要自己勇於交出命運的舵把……於是,任何尺寸和形狀便全都失去了意義。

然而,就是這看似簡單的“那回事兒”,卻並非每個男人都能做到。

小毛的“永動機”,陳大頭的“大李子”,大猩猩的“犀牛角”都有各自的階段優勢,可若講究隨心所欲的節奏,求仁得仁的默契,沒人能達到許大將軍動於九天之上無往而不利的完美境界。

起初,她還以為是“觀音菩薩”調教的好。

不過是禦女有術的明證罷了。

可是隨著越來越妙到毫巔的琴瑟和諧,一次又一次攀上更高的極樂山峰,連一縷喘息一絲顫抖都無可救藥的淪陷在愛人微陷的眼窩裏,才終於發現。

如果真的把這種絕妙的體驗總結理解為魔法加持,不免太過看低了自己。

沒錯,最讓人著迷的,其實並非被強悍的男人送上極樂的欲望巔峰,而是,在一次次勇攀高峰之後,發現新生的自己。

一樣的妖法,享受它的加持……

當然遠遠不如得心應手運用更加過癮!

——男人,為什麼就一定是主動的那個?

每當這樣的念頭閃過婧主子腦際,就連曾經偷嘴吃到天鵝肉的二東都變得可愛了起來。

在那張四仰八叉的合歡椅上……

她有絕對的自信,可以像對付許先生一樣,僅憑一個纏綿的親吻讓他勃起,也可以用一聲激越的吟唱讓他崩潰……

而更多時候,只需目光迷離,或者失魂落魄的望著他,就可以讓那根毫無創意的造物幻化神奇,全力以赴奮不顧身卻如銅鑄鐵打般愈戰愈勇。

如此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掌控感,就像破解了一套只有身體才能聽懂的密碼。

而真正的關鍵,是密碼本隱藏在對方的身體裏。

靈肉契合的同時,流竄著快感電波的溝槽瘋狂旋轉,如何跟對方精准的對接,全憑敞開心扉的接納和無怨無悔的求索。

而每一個人,都像一座迷宮,身心呼應,靈肉糾纏,難的不是探求的深淺,而是能否在恰當的時機向對方敞開自己。

那件事之後,許博引導她一步步進入的,就是這樣無憂無懼的真摯天然。

雖然這種玄而又玄的東西似乎難以歸納出什麼道理,可祁婧知道,在潛移默化中……

那春潮雨露般的滋養幾乎是無處不在的。

它充盈在自己的目光中,融化在自己的笑容裏,每一根青絲結發都能牽住雄性動物的注目,每一步款擺輕搖都踏在獸血澎湃的心坎兒上。

為什麼阿楨姐會看得兩眼發直?

為什麼一個又一個的野男人會前赴後繼的泥足深陷難以自拔?

為什麼敢在漂亮弟弟的眼皮子底下享受高潮,把荼毒生靈的野獸領回家?

“咯咯咯……難道,並不是來自愛的力量麼?”

直擊靈魂的拷問……

許太太夜魅似的笑了。

第一個想到的當然是那個不知怎麼開了竅還殃及池魚的男人。

他剛剛忍住沒射,也是愛所賜予的英勇頑強麼?

那麼良辰美景如今夜,“李浪浪”和“祁騷騷”他愛哪個多一點呢?

做愛……

當然要愛,不然怎麼做?

高潮迭起是愛,沉吟至今也是愛,敝帚自珍是愛,放出去惑亂眾生是不是愛?

只要是人,就不能沒有愛。

然而愛從來不是約束,而是給予,非但不必因愛而做,也絕不是難能可貴的唯一,也不是高不可攀的道德。

不是有人說過,愛,可以低到塵埃裏麼?

那麼自然而然,也可以放逐到情欲之巔,墮入人性沉淪的淵藪,跟每一具低賤的肉身,每一幅高潔的靈魂毫無芥蒂的媾和。

莫黎,歸雁,朵朵,海棠,還有剛剛扶正的李浪浪,哪一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又有哪一個不值得男人用真心去愛?

可她們是因為招男人喜歡才可愛麼?

不,恰恰相反……

她們最可愛的地方反而是死也離不開男人!

就像那銷魂蝕骨的滋味兒,沒有女人不迷戀,不喜歡。

進入空氣相對清新的空間……

許太太才發覺幾乎赤裸的身體在持續發熱,把圓滾滾的“小王八蛋”摟在懷中……

發脹的奶子依然敏感,被一口接一口的吮吸時,竟然難以壓抑呻吟,心頭不免湧起一股子觸犯母性莊嚴的羞慚。

可是沒等淘淘嘬上幾口,難耐的淫聲浪語便緊追而至了。

“嗯嗯——嗯哼哼……不要……你啊哈嗚嗚嗚……你放我……放我下來啊啊啊呀——好深——嗚嗚嗚……”

客廳裏的腳步沉重的踏著某個節奏,“啪嘰啪嘰”的肉響迎合著氾濫粘稠的節拍,還能清晰的聽到奧巴馬的狗爪子歡快的撓著地板。

詭異的行進路線即使豎起耳朵也無從判斷,男人的笑語雖然聲氣粗濃卻明顯興致高昂:

“李浪浪……告訴老爺,你天天的……自個兒在家……偷沒偷過……野男人……嗯?”

“嗚嗚嗚……我沒……我嗚……我不知道……”

“沃去……還特麼……特麼不知道?

那我問你……我不在家那天晚上……誰來咱們家了?”

“嗯哼哼哼……不嗚嗚……不是我啊!

是阿……是祁騷騷——”

許是某人的新名字太順口,阿楨姐福至心靈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淫蕩的龍捲風越吹越亂,已經刮到了門口。

許太太忍俊不住扭頭望去,只能看到跌宕起伏的半個屁股,“啪啪”之聲猶在門外。

“少特麼廢話……她是她……你是你……”

男人這時候還能人間清醒著實不易,“你就說他……是不是肏你來著……給我……老實……交代!”

“我沒有啊啊啊……我是嗚嗚……我是被迫的誒呀——啊啊啊啊啊……”

頂著門框的一輪猛攻分明是在懲罰一個無法抵擋誘惑的小娼婦。

“偷人……還狡辯……叫你偷人……叫你偷人……叫你不承認……騷貨還敢……還敢不承認……偷人……偷人為什麼……為什麼不承認……嗯?

為什麼不承認……”

“啊啊啊……不行……不啊……好爽……不是……沒有……不敢啊——再也嗚嗚……再也不敢啦!

誒呀——”

房門被“咣當”一下撞到牆上,阿楨姐像只白花花的小蛤蟆攀附在男人身上,後背抵門,被幹得四肢打顫哭爹喊娘。

可男人根本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聳起屁股連連撞門,邊懟邊罵:

“放屁!

偷完了……才說不敢了?

偷一次……是偷……偷一萬次……還是偷嗯……為什麼……為什麼不敢……嗯?”

“不是哥……嗯嗯……老爺不讓……噢吼……噢!

噢吼吼……不喜歡啊——”

“誰……誰說的?

誰說……老爺……不喜歡?”

“老爺……老爺……嗚嗚嗚……”

不知為何,阿楨姐忽然無言以對,眼波迷離,脖頸後仰,苦苦忍耐男人不知疲倦的撞擊。

許老爺似乎早有預謀,進攻之餘話鋒倏轉:

“告訴老爺,偷人爽不爽?”

“……嗚嗚嗚……”

“爽不爽?”

“……嗚……爽……”

“有多爽?”

“……好爽……爽死了!

啊啊啊……”

“那以後還……偷不偷……”

“……嗚嗚嗚……偷……嗚嗚嗚……”

“偷什麼?

說!”

“偷……嗚嗚……偷……嗚嗚嗚……偷漢子啊啊啊……”

“誰要偷漢子?

說!”

“……我!

我要偷漢子啊啊啊……”

“你是誰?”

“我是李……啊啊啊……不行……啊這兩下……好舒服嗚嗚嗚……”

“少特碼廢話……你是誰?

說!”

“我是……嗚嗚……我是李啊啊……李浪浪啊啊啊……我要偷漢子啊啊啊……李浪浪要偷漢子啊——哈哈哈哈……來了……來了老爺……李浪浪來了啊啊啊啊啊……”

放浪形骸的叫喚把淘淘吃奶的進程都打斷了,睜大了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媽媽。

不動如山的淘淘媽笑靨潮紅,正襟危坐,優雅得好像欣賞著一場史詩級的歌劇,對終於告一段落的完美演繹十分滿意。

淅瀝瀝的騷水順著不停顫抖的門板流到地上,奧巴馬奮起舌頭玩命的舔著,聽聲音像極了觀眾席上真誠而不失紳士風度的掌聲。

伴著一聲酥軟的輕呼,有人被毫無反抗之力的丟在了床上,水淋淋的身子剩下的力氣只夠捯氣兒。

而另一個火爐般的身軀正漸漸逼近,鬥志昂揚的許大將軍頂著紅豔豔的菇頭傘蓋,一跳一跳的好不嚇人。

“祁騷騷”沒想到自己的身子居然軟到一推就倒,連著淘淘一起被按在床上,雙腿還沒完全打開……

那兇器便一貫而入……

跟大猩猩入侵那天不同,“李浪浪”跟換了個人似的,嬌軟虛弱到一觸即潰,接連到來的高潮又快又猛,沒撐上幾個回合就昏睡了過去。

而許大將軍好似天神附體,射到第三回合還在不依不饒,按著“祁騷騷”沒完沒了的禍害,簡直禽獸不如……

呃——好吧,簡直就是個禽獸!

祁婧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一夜無夢,再睜眼時只覺得兩只奶子又脹又疼,腿心裏像被烙鐵鑽過一樣火辣辣的。

掙扎著黏糊糊的身子起來……

撩開窗簾,一縷燦爛晃得睜不開眼,原來早已日上三竿。

回頭看表,居然八點多了。

男人猶在熟睡,“李浪浪”卻不見蹤影。

該不會……還在害臊吧?

稍微凝神細聽,廚房裏傳來抽油煙機低低的呼嘯。

許太太撇了撇嘴,心中調侃:

“果然是好人家的娘子,什麼時候也不忘本分,嘻嘻……”

奶過娃兒又洗了個熱水澡……

許太太神清氣爽的從衛生間出來,早餐已經上桌。

一邊擦頭髮一邊扒著廚房的門框往裏看,蒸汽氤氳中,阿楨姐的杏眸雪靨,整個人宛若白璧無瑕,被她一看,立馬沾染了活人血氣,端著個盤子走了出來。

“不是不讓你告訴他麼?”

許太太信念電轉,立馬明白了她在埋怨什麼,追在屁股後面陰陽怪氣兒的抱屈:

“咱家老爺最擅長的是什麼,你真的不知道?”

阿楨姐明知道她不正經,還是忍不住問:

“知道啥?”

“嚴刑逼供咯!

咯咯咯……”

許太太笑得像只花尾巴喜鵲,撲住阿楨姐的雙肩一陣搖晃,“那麼大勁頭兒,你扛不住,難道我這個做小的……就能扛住?”

李曼楨臉蛋兒肉眼可見的紅了,怯生生的白了她一眼,紅唇蠕動不肯出聲。

不想那妖精慣會得寸進尺,哼哼唧唧的繼續說:

“姐姐,我可從來沒有逼著你嫁給老羅的意思啊!

好男人……

當然要跟好姐們兒分享了,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嘻嘻……”

“我有什麼鬼!”

李曼楨壓低嗓子。

祁婧慢悠悠的轉到對面,一瞬不眨的鎖住她飄忽的眼神兒:

“咱們姐兒倆都這樣了,敢不敢給我句實話,你覺得他們倆……誰的更厲害?”

一聽這話,李曼楨連眼皮都不敢再抬,擰轉身子鑽進了廚房。

祁婧差點兒笑趴在桌子上,望著那小白楊似的背影毫不客氣:

“李浪浪,資訊時代啦!

捉奸可不一定非得在床……

那天的乾柴烈火燒到幾點幾分,我都門兒清著呢!

這麼多天了,不信那個大猩猩不惦記你!

哼!

誰身子裏又騷又癢癢,自個兒還沒個數麼?”

本來還想追進去飽覽秀色,忽然響起了電話鈴聲,臥室裏傳來許博的應答:

“大禮拜六的你特碼也不讓老子睡個囫圇覺,又起啥么蛾子啊?

……沃肏!

動作夠麻利的,要不說你是個美利堅裁縫呢!

嘿嘿嘿……成!

地址發我手機上。

嗯……嗯……得嘞……”

沒過一會兒……

許博提著褲子出來直奔衛生間,青青的胡茬兒帶著莫名的粗獷喜感:

“衣服做好了,周曉叫你們姐兒幾個過去開發布會呢!”

“聽見啦!

你就不能對人家客氣點兒啊?”

“客氣啥?

我又不崇洋媚外!”

許博一臉的不以為然,臨關門又把腦袋探了出來朝廚房瞟了一眼,笑嘻嘻的問:

“你倆沒掐架吧?”

“掐你二大爺!

我們姐兒倆好著呢!”

熱辣辣的盯了許老爺一眼……

許太太昂首挺胸的回到臥室,開始了無比莊重的天生麗質裝修工程。

正如許博所說,平時睡個囫圇覺都是不容易滴。

作為公司副總,能有一個相對空閒的週末陪大小老婆去試衣服,就更別提多奢侈了。

作為一向不求上進的許太太……

在這種場合尤其懂得夫為妻綱的道理,絕對要突出一家之主的領導地位,不能越俎代庖,嘰嘰喳喳的問東問西。

況且,今時不同往日,一夜風雨過後,已經修煉成一名快樂的小老婆,化完妝之後,把淘淘放在嬰兒車裏推到餐桌邊,一邊逗弄著“小王八蛋”,一邊等著老爺入席。

沒過一會兒……

許博洗漱完畢,還沒坐定先搓著巴掌忍俊不住了。

家裏的餐桌為了節省空間,一端抵著牆壁,平時吃飯,都是夫妻倆並排坐一邊,阿楨姐單獨坐另一邊,可今兒個有了變化……

許太太坐到阿楨姐那邊去了。

而阿楨姐分明也意識到了變動的重大意義,羞低著頭慢慢坐下,剛要替男人盛湯,不想被許二房搶過了勺子。

“二位夫人,昨晚睡得……可好啊?”

“好!

我比姐姐睡得還好呢!”

許二房手裏揮舞著勺子,答應得歡天喜地,“咯咯咯……老爺昨晚辛苦了!”

“嘿嘿嘿……不辛苦不辛苦!”

許老爺瞄著阿楨姐,見她羞答答的模樣心尖兒發麻,尷尬得就差起立作揖了,不無腦抽的補充一句:

“二位姐姐……那個……比我辛苦!”

“噗嗤”一聲,阿楨姐沒能忍住。

兩個拿腔作調的冤家忽然覺得滿室生春,相視而笑,賊光電火差點兒把那煙霞盡染的美麗素顏燒穿好幾個窟窿。

驀然間,有人抬起一雙含羞帶怨的多情杏眼瞥了一下男人,話鋒卻分明另有所指:

“好好吃飯吧!

演什麼大戲啊!”

“好好好,吃飯吃飯!”

許二房拍手歡呼,朝男人做著鬼臉,難為她演技精湛,居然一點兒都不讓人覺得幼稚。

不得不說,人風格喜事精神爽,帶著天公也跟著作美,送來了豔陽高照並徐徐清風,正適合舉家出遊。

把“黑武士”的駕駛席讓給當家男人,攜家帶口傾巢而出……

許太太連奧巴馬都沒放過,一併安排在了後座上。

淘淘已經不是頭一次出來放風了。

不過依然無法低調做人。

嬰兒座椅設在第二排的C位,前方視野雖然稍顯狹窄,好在全無遮擋……

可是,若要欣賞側面窗戶裏的景色就千難萬難了。

因為,左右兩側無一不是峰巒疊嶂,波瀾起伏,視野完全被遮擋不說,還不時地隨著車輪的顛簸蕩起泥石流般駭人的肉浪。

奶香味兒飄來的那邊尤其不留半分餘地,所以,只能寄希望於李阿姨那邊不要過分豐盈秀挺。

可惱的是今天要去試新衣裳,很少穿漂亮衣裳的李阿姨估計樂壞了,總是用手捂住胸口,即便本淘淘伸長了脖子也終究無法領悟山外有山的道理。

淘淘沒有吃過李阿姨的奶,所以並不知道她用手捂胸的緣由,其實是因為她今天第一次穿了件半杯的文胸。

說起來怪害臊的,李曼楨雖然沒有祁妖精那樣驚世駭俗的偉岸,卻也是足足的D-cup……

加之纖巧婀娜的身材,打年輕的時候起就時常覺得兩只奶子沉甸甸的,跳蕩得有點過分,不光總是惹來粘性十足的目光,更無法忽視的是行動上的多有不便。

所以一直以來。

她的內衣都是保守的3/4杯。

這件半杯的,還是上禮拜三去愛都回來的路上跟許太太一起逛商場時買的,光是那柔韌的質感,輕盈的分量就讓人心馳神往,卻不知為什麼一直沒有上身。

今兒個晨起,拖著疲憊的身子去找換洗的內衣,一眼就盯上了。

“你……那麼大,半杯不會……跳出來麼?”

“跳出來?

咯咯……跳出來再讓她跳回去不就完了?”

那妖精笑彎的眼眸連女人看了都受不住撩撥。

雖然刻意壓低了聲線,卻揪住話題不放:

“你難道沒發現,你跳來跳去的,男人的眼珠子也會跟著跳來跳去的麼?”

越野車開得很穩,根本沒可能讓她跳來跳去的,可依然會有不期然的小小起伏,於是,便下意識的伸手去扶。

這麼傻的舉動讓她有些著惱,後悔沒想到今兒個要出門,不該貿然嘗試。

可是,整個早上那個男人的視線都沒離開過自己胸口,從吃飯到下樓再到上車……

那裏不停的跳來跳去。

每次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似的。

幾十歲的人了。

她當然不會不明白是什麼讓男人放肆的拋開了這最後一層關乎禮義廉恥的約束,可偏偏被人用目光炙烤的不自在太過矯情,根本擋不住那包裹頭臉的潮熱和心頭亂跳的歡喜!

所以,也只能怪罪這件不合時宜的小衣服了。

跳來跳去,跳來跳去,反正也是你的了,既然愛看,就暫且讓她們跳來跳去的吧!

所幸……

她們還有足夠的力氣……

一抹笑意,勝似少女的清純,卻又比少婦刁鑽,在阿楨姐的嘴角蕩漾開去,幾乎讓一旁的婧主子歎為觀止。

自打上了車……

她就在一眼一眼的瞟那素淨的側顏。

按理說,無論多高的定力,都不可能禁得住婧主子火眼金睛的頻頻騷擾,阿楨姐卻能一如既往的溫婉嫺靜,人淡如菊。

若不是歷盡滄桑,也只能說一路行來。

她的心是真的靜若處子了。

那一笑,便是十分的明證。

不過,這並不代表她的害羞是裝的……

她的誠惶誠恐小鹿亂撞都毫無表演的痕跡,甚至於我們可愛的楨大奶奶剛剛上位,連個姐姐的做派都還拿捏不准,遲遲不敢回望一眼。

有那麼一瞬,祁婧也幻想著她能破天荒的瞪回自己,兩姐妹相視會心,再各自扭頭望向窗外,不約而同的忍俊不住。

可惜,幻想終是幻想。

共侍一夫這樣大逆不道的招牌即便限於三人之數,床笫之間,甚至可以說是增添情趣的半開玩笑,於她也是巨大的衝擊。

無論內心多麼不甘寂寞,姐妹倆恐怕也不知要共承多少雨露君恩才可和諧唱奏,泰然處之。

畢竟,這一層說尷尬又甜蜜,說沒臉又有心的姐妹關係,自古以來就有不死不休的戰鬥傳統,還真不是三天兩日可以輕鬆適應的。

讓祁婧聊以自慰的是,急著挨過心理關的那個還好不是自己,壓力一松憐惜自生,也就不再去為難一個天性純良的可人兒了。

“老公,周曉回來,你們兄弟幾個也沒說擺桌接風酒麼?”

許博沒馬上回答,從鏡子裏瞄了一眼後座,略作思索才好似漫不經心的說:

“最近有點兒忙,二東那邊不是正在處理危機呢麼……”

“你不是說二東跟周曉互相看不順眼麼,幹嘛非要把他們拉在一起啊?

不如哪天請他來家裏吃頓飯,嘗嘗咱家大奶奶的手藝。”

許博扭回頭呲牙一笑,不置可否,卻老不著調的借機調侃:

“你幹嘛這麼積極啊!

不會是饞酒喝了吧?”

“你才饞酒喝呢!

好心當成驢肝肺……”

祁婧俏臉微紅,小聲嘟噥著。

自家男人什麼調性,似許太太這般玲瓏剔透水性楊花,哪有不知其味的道理?

之所以說成“饞酒喝”這麼隱晦,八成是礙著好人的臉面,不肯太過傷風敗俗罷了。

當時初見秀外慧中的嶽公子……

這傢伙就起哄架秧子,如今回來個豐神俊朗的周海龜,隔了這麼久才舊病復發已經阿彌陀佛燒高香了。

畢竟剛剛爭取來的小老婆……

許太太忍著雙頰發燒沒有頂嘴,忽然覺得左半邊臉更加熱辣,還沒等轉過視線,已經有人隔空接茬兒:

“請到家裏來也好,饞酒的可以喝酒,饞肉的也可以吃肉。”

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哈!

幾句家常話被她軟軟糯糯的念叨出來。

如果不是有心人打了前站,根本聽不出已經濃到化不開的腥味兒!

“哈哈哈……”

男人會心的笑聲在車廂裏回蕩。

猝不及防的許太太眼珠子都瞪圓了,眸光犀利如一根燒紅的鐵鉤子。

怎奈,在那張不紅不白的素淨側顏上找不到任何破綻,只捉到一絲且奈我何的辛辣笑意。

“果然,天生就不是個安分守己的貨色!”

許太太:

“李浪浪,你可以放寬心,做得了紅燒肉,還能少得了你肉湯喝?”

“誒呀……你別……嘻嘻嘻……別呀……開車呢!”

“開你妹!

要開……也先給你開個洋葷……”

“誒呀誒呀……嘻嘻嘻……”

兩只妖精到底還是免不了掐架……

許先生面帶微笑,把車開得又快又穩。

話說接風酒對於一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們兒來說,有沒有其實沒那麼重要。

在許博心裏更看重的,從來都是情分。

那天晚上送走周曉,給二東通了個氣……

直到半夜才回了三個字——“知道了”。

三十歲的許副總也算經歷過社會的複雜人心的險詐,更懂得和氣生財的生意之道。

可畢竟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該天真得執著於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的大團圓結局了,可不知為什麼,在二東和周曉之間,他竟然從未有過的屈服於一種非理性的糾結。

十幾年了。

他的心中似乎一直縈繞著兩個聲音,一個說:

“周曉,別這樣……

那小子看著愣頭愣腦的,其實心熱,可交!”

另一個說:

“多少年了。

他就那副誰也看不上的德行,習慣而已,不是真對你有意見,再說了,從小到大就沒什麼事兒能難住他的,人家有驕傲的資本不是?

咱哥倆都得甘拜下風……”

這樣的和事佬……

許博有意無意的做了無數次,通情達理的大多是二東,可他看得出來,周曉也不是每次都勉為其難。

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寧可拋下自尊也要把三個人綁在一起,到了今天也只落個徒勞無功不說,時隔多年還懷揣著這塊病不肯放下。

或許,早該找莫黎給做個心理輔導……呃——還是算了吧!

嫌不夠亂麼?

一想到莫黎……

許博忍不住搖了搖頭露出一絲略顯邪魅的苦笑,一邊尋找著車位,一邊為自己羞於示人的幼稚偷偷歎了口氣。

周曉給的工作室地址是國貿對面的銀泰BJin003。

坐在車雷根本無法仰望大廈的全貌……

許博也就放棄了在外面定位32層的打算。

剛剛回國就在這寸土寸金的核心地帶開闢戰場……周曉!

果然還是那個周曉,就是特碼的愛出風頭!

正操著國罵吐槽,電話響了。

“喂!

姐夫,聽說你給我姐請了個外國裁縫?”

可依姑娘的這聲“姐夫”明顯比從前多加了塊冰糖。

“怎麼著,著急嫁人啦?

想找裁縫做嫁衣啊!”

許博瞄了一眼觀後鏡裏的許太太。

“嫁衣倒是不著急,就想找個正經裁縫,做幾件正經衣裳,咯咯咯……”

“裁縫正不正經我不知道,衣裳應該都是正經衣裳吧!”

許博猜不到對方葫蘆裏賣的什麼藥,補了一句:

“正經人穿的不都是正經衣裳麼?”

“啊呸!

一聽這話就不是個正經姐夫!”

對面的嬌嗔聽得人骨頭髮麻,卻明顯有所克制,還能聽到旁邊有人發出零碎的笑聲,人數不少無法分辨。

果然,當著眾人,可依姑娘不再作妖,不無興奮的繼續說:

“我跟卉卉姐在一起,卉卉姐讓你把裁縫哥哥帶過來,我們在嶽叔叔的別墅,嶽叔叔已經答應把別墅借給我們做拍攝基地啦!”

“真的假的?”

許博再次跟婧主子對視一眼,“沃去!

你們這是要脫離群眾,墮落成上流社會的戲班子啊!”

“滾!

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放下電話,跟祁婧說明原委……

許博已經看到了站在路口等候的周曉。

那個不知道正不正經的外國裁縫蹬了雙馬靴,不管怎麼說,算把腳脖子蓋住了……

上半身不甘寂寞,配了一件紅豔豔的印花襯衫,硬派而內斂的菱形墨鏡把一張俊臉割得鋒芒畢露,一絲不亂的頭髮反射著陽光,儼然一名發春版的基努裏維斯……

就是不知道拎著的大皮箱裏裝的是機關槍還是特碼的按摩棒。

都到門口了,沒能參觀到國際專業級的時裝工作室……

許博心裏多少有點遺憾。

不過,工作室周主任的穿衣風格提醒了他,在接受新事物之前,要儘量對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個基本客觀的評估。

“醜話說到前頭啊!

我是人類時裝設計師,奧巴馬的業務你得找別人。”

把皮箱塞進後備箱,周曉摸了摸寬寬的狗頭,一臉的拒絕商量。

許博一把甩上車門回到駕駛席毫不客氣的回懟:

“可拉倒吧!

你就是想效力我也不放心啊!

人類玩兒時尚,狗也是需要健康審美的,回頭上街也穿得跟錦衣衛似的,還不得被江湖上的野狗追著咬啊!”

“不是,我怎麼覺得你小子早就饑渴難耐,一個憋不住就得對我下口呢?”

“黑武士”在女人們錯落有致的笑聲裏繼續上路,迅捷而愉快的抵達別墅區時剛過十點。

行駛在蜿蜒的車道上,望著樹木掩映中張揚的雪白屋頂……

許博忽然莫名其妙的發覺,副駕駛上這位仁兄的打扮的確更符合這裏——確切的說,只屬於上流社會的某種氣質……

而這,讓他直接想起了一個人。

正想拐著彎兒的刺探虛實,順便抒發一下自己的感慨,別墅大門前的白色大理石臺階已經進入視野。

而在臺階前的空地上聽著一輛吉普車。

更確切的說,是一輛悍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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