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茶色咖啡香

後來的很多年裏,每當許博跟祁婧聊起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情侶交換,都會不約而同的點著對方的鼻子說上一句:都是月亮惹的禍。

說起其中緣由,也簡單得很,無論是俊男還是美女,領證領過兩次的還是一次都沒領的,都沒人承認事先早有預謀,甚或做好了心理準備。

恰巧,那晚是滿月,緣分安排也好,水到渠成也罷,所有解釋得清或解釋不清的道理就都推給了月亮。

過後細細分辯體會,其實不難發現……

這裏面並沒有推卸責任的問題。

一切都像月圓月缺,東升西落,發生得自然又奇妙,吊詭又浪漫。

那麼,那場具有劃時代意義的合歡盛宴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呢?

許博清楚的記得,在月亮上班之前,負責搞氛圍的是樓群背後的落日餘暉。

嬌紅的天邊流彩與石榴發亮的毛色交相輝映,卻全都不及許太太的笑臉明豔照人。

一頭大波浪被她紮成了高高的馬尾。

雖然被頭盔壓在腦後,卻仍露出優美的頸項和小巧的耳朵,青春的氣息被鬢角上亮晶晶的細汗潤濕,更顯活力充盈的鮮妍與嫵媚。

即便天色將晚。

如果不是心疼石榴……

她根本不可能那麼痛快就溜下馬背。

“文章”小哥的電瓶車早就沒電了,一個人站在大門口邊張望邊等候。

夫妻倆肩並著肩,牽著兩匹馬慢悠悠的往回走。

“怪不得……

那小子根本沒臉娶小青,原來是個……光長了一副漂亮皮囊,根本配不上小青那麼好的姑娘。”

關於齊歡的私隱,並非出自莫黎之口,而是上午二東打來的一個電話。

“哥!

我今兒可特麼算是找著點兒心理平衡了……”

從那小子報功似的興奮口氣中,能明顯聽出咬牙切齒的譏嘲。

除了叮囑他別輕舉妄動……

許博沒發表任何看法。

不是故作高深刻意隱忍,而是當時腦子處於興奮過度,嚴重缺氧狀態,很多事一時半會兒理不清楚。

過後一琢磨,才發現這個關鍵資訊背後牽連的是一個幾乎無法規避的利益集團。

吳浩跟他們走得很近,吳澄海那調性,估計也不會遠。

之前聽說武梅也是他們的人還沒太在意,現在連陳京玉也被迫加入了……

而偏偏於曉晴跟他岳母又是親戚。

現在,居然連嶽老闆那根老屌也插進了不該插的地方——

肏!

真可謂剪不斷理還亂了。

齊歡啊齊歡!

沒看出來啊!

好在許太太充分發揮了罵人不帶髒字兒的才藝,讓許先生在驚豔於漢語言文學博大精深的同時,情緒得以暢快宣洩,獲得了及時又充分的愉悅感。

經過劇烈而充分的人馬合一運動,清氣上升濁氣下降……

這件事本該翻篇兒了。

不知為什麼,又扯進來一個竺小青。

“之前你不是說,她倆藕斷絲連,貌似挺和諧的麼?”

許博想起許太太關於齊歡在愛都咖啡館裏自我剖白的講述。

“沒準兒,只在那方面和諧呢!

器大活兒好還那麼會說話,連哄帶騙的佔便宜唄!”

祁婧摘下頭盔打散頭髮。

在自家男人跟前……

她似乎越來越懶得掩飾自己在“那方面”足夠發達的思維觸角了。

許博在她臉上努力搜索著,一絲羞赧滯澀的痕跡也沒捕捉到,卻又不得不驚歎於那良家婦女才會信仰的愛恨分明,忍不住發笑。

“你這評價,怎麼聽都不像在罵人,倒像在替小青姑娘找藉口。”

“切!

你們男人是不是個個都希望自己身上具備這樣的藉口啊?”

祁婧的白眼兒像玫瑰色的刀片兒割在男人臉上,“莫黎姐給自己找的,也是這樣的藉口麼?”

得,又繞回來了。

許博面朝夕陽呲牙一笑,胳膊一伸便勾住了愛妻的小蠻腰,用力帶至身側壓低聲音:

“你們女人才喜歡幹什麼都要找藉口,男人真想要的話,更喜歡直接,不喜歡費口舌。

我感覺齊歡這種大概率是別有用心。”

“哼!

她確實是夠直接的,借的不是口舌,是一口子人,還一借就是一上午呢!”

揪住莫妖精不放……

許太太雖然依舊是酸溜溜的抱怨……

這會兒撒嬌的西風已經明顯壓倒了賣醋的東風。

見男人只顧著傻笑,沉吟片刻,忽然目光灼灼的望著男人:

“敢問這位好漢,前面不遠處就有一趟找好了藉口的富貴,你想不想要啊?”

許博猜不出她又在起什麼么蛾子,故意手搭涼棚往前眺望:

“什麼富貴,在哪兒呢?”

“啪”的一下,猴爪子被打掉……

許太太瞪了他一眼:

“張牙舞爪的幹嘛呢!

回頭都給你嚇跑了。”

“不是女俠,您不會是想偷馬吧?”

許博一臉懵逼。

祁婧放慢腳步目視前方:

“是馬也非馬,胭脂馬,你敢偷麼?”

“唐卉……唐總理?”

前方馬場裏……

除了那對蕾絲邊兒和嶽公子……

許老爺都吃過了,如此直接大膽的猜測,確實不負好漢之名。

只是這個議題實在突兀,故而仍扮出嬉皮笑臉,目光裏也帶著試探:

“怎麼著。

她們已經聯繫好……那什麼……方便作案的地方了?”

許太太喜怒不形於色:

“不知道……”

“不知道?”

“嗯……”

祁婧的目光仿佛陷入了前方一尺遠的迷宮,漸漸地,神情變得曖昧不明:

“Aileen上週末就從美國回來了……

可是……”

說到一半,眸光的焦點再次鎖定在了男人臉上,似笑非笑的說:

“你們男人不是想要都直說麼,管她們究竟要幹什麼呢?

現在我就想知道,你想還是不想?”

“想,怎麼說?

不想,又怎麼說?”

一聽這話,許太太瞬間變成了賣炒貨的王乾娘,眼皮子無比輕蔑的一夾:

“切!

前怕狼後怕虎了吧?

我看,您還是別想了。”

說著掙脫男人的臂彎,朝前走去。

“誒誒誒……別呀老婆!

我想……想還不成麼?”

“真想假想?”

“真想,做夢都想,你要是再留她在家過夜,我都……半夜雞叫了我都!”

“咯咯咯……壞蛋!

也不怕阿楨姐把你從雞窩裏轟出來。”

“好啊!

你說阿楨姐是雞,我一會兒就告狀去!”

“去你大爺的……

她是雞,我不成了老鴇子啦!”

祁婧笑罵著再次被男人摟住,媚眼如針似芒:

“那……Aileen小姐姐呢?”

“老婆,不是我信不過你,憑我多年的泡妞經驗……

這事兒,很難心想事成吧?

畢竟隔著性取向呢!

聽說,那玩意兒是掰不過來的。”

許先生話說得夠社會,目光卻回歸了理性。

即便跟Aileen小姐莫名交匯的眼神不斷在腦中閃回……

他也仍然覺得……

在這種事上乘人之危不太地道。

“性取向怎麼了?

那個洋娃娃我不知道,熊二我還不知道?

她糟蹋小哥哥的時候,我還沒開始發育呢!”

許太太似乎發現自己太過語出驚人,趕緊話鋒一轉:

“再說了,嶽老爺子不是……不是也男女通吃麼,不試試你怎麼知道不行呢?”

重提嶽老爺子……

許博更加不以為然:

“我怎麼覺著,你不是在給我挖坑就是畫大餅呢?”

這話聽著更提不起勁兒,卻並未立即遭到許太太的嘲諷。

許博瞥見她隨意搖晃著手裏的韁繩,睫毛一閃一閃的,仿佛鍍上晚霞的金絲。

“同樣一件事,有人能在心裏捉摸半個月也不說,有人卻一天也憋不住。

唐卉即便能管住嘴,事到臨頭卻從不拖拖拉拉。

你猜,那件事兒,提了這麼多天,她們為什麼還沒下文?”

“唐總理不是……很忙的麼?”

許博念著那個貼切的外號,露出微笑。

“男人!

拜託!

能不裝了麼?”

幾乎在眨眼之間……

許太太就變身成了女流氓,“我敢跟你提,就有八成的把握,你就說想,還是不想!”

“當然想,剛才不都說了!”

話說到這份兒上……

許英雄只好梗著淫棍都不敢那麼硬的脖子,跟流氓嬌妻火線對視。

不過。

畢竟是人家打小一塊兒長大的鐵閨蜜,怎麼都沒辦法做到理直氣壯的圖謀不軌,只好不無調侃的逢迎:

“老婆整個兒送我一富貴溫柔鄉,想要什麼報答,也請務必直說!”

“想要……什麼都行麼?

咯咯咯……”

像一只奸計得逞的貓頭鷹……

許太太的笑聲在即將降臨的夜幕下傳出去老遠,呼吸卻只在男人耳邊試探幽深。

許博朝她微笑點頭,忽見那美麗的下巴高高仰起:

“老公,我要……你親我!”

於是,在“文章”小哥禮數周全的注視下……

許先生毫不客氣的親歪了她的脖子。

這一下午,與卉傳媒的幾位當家,馬術水準都有了大幅度的精進,可謂成績斐然,就連主要負責後勤的阿楨姐也被拉上了馬背,據說比所有人的天賦都高,已經可以單騎獨行了。

剛把黑風和石榴交給飼養員,奧巴馬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屁股後邊竟然跟著一只漂亮的長毛邊牧。

一問是個小母狗,祁婧興奮得大呼小叫。

敢情這小子也沒閑著,都談上戀愛了。

晚飯又是就地在馬場解決的,一大鍋排骨燉豆角,就著粗糧饅頭,玉米碴粥,葷素搭配,有幹有稀,一幫人吃了個熱火朝天盆光碗淨。

唐卉說如果再來一碗我奶奶新釀的高粱酒就好了。

可依連忙提出倡議:

“今兒好不容易過個清閒週末,大家乾脆都別回去了,晚上一起彈彈琴唱唱歌,好好喝幾杯怎麼樣?”

許博笑眯眯的跟二位女眷對視一眼,夫唱婦隨不出所料,可等他興致勃勃的朝那姐妹倆望去,竟再次跟那雙藍汪汪的大眼睛撞了個正著。

瞬間的觸碰,來不及嗅出什麼特別意味,卻也他足夠感應到一絲退怯或者抗拒。

果不出所料,即便所有人都把期待的目光集中在了唐卉臉上……

她還是神情自若的找了個理由婉拒了。

至於是什麼理由……

許博根本沒注意,因為腦子裏反復回放著許太太那句:

“她糟蹋小哥哥的時候,我還沒開始發育呢!”

她?

糟蹋小哥哥?

許副總不是不敢相信,而是覺得別有一番韻味兒。

雖然,自己即使在小哥哥的年紀,也從來不具備迎合這種低級趣味的顏值。

只可惜,想要修煉成風流不下流的壞叔叔,似乎也還沒到火候。

夜幕完全降下,一行人才回到別墅。

換衣補妝,煮水烹茶,一番不失熱絡的瑣碎閒話之後,唐卉和Aileen小姐起身告辭。

直到唐總理鑽進寶馬車……

許博都暗自留意著她們的神情舉止。

雖然沒什麼有營養的斬獲,蕾絲邊手牽手的小動作樣本還是收集了不少。

很明顯……

那件事的決定權掌握在唐卉手裏。

她按兵不動的理由……

許博無從猜測……

而為什麼許太太異常篤定這個理由可以幫她畫大餅,才是更讓許先生匪夷所思的關鍵。

回到樓上……

許博瞅個機會溜進了淘淘媽餵奶的私密空間。

這裏是別墅西側最大的獨立套房,上次來參加訂婚禮,一家四口就住在這兒。

可惜那個晚上……

他一整宿都沒合眼,更不要說享受這張豪華大床了。

或許,那次通宵達旦的追蹤,就是為了今晚心平氣和的凝望……

“那姐兒倆,該不會是排卵期不同步吧!”

許博雙手墊在腦後橫躺上床,打量著愛妻的母性光環,故意把玩笑開得毫無底線。

“排卵期你都有研究啦?

作為一個男人,進步挺快的嘛!”

修身款的連衣裙鬆鬆垮垮的穿在身上,大開的領口從肩頭滑落……

許太太頭都沒抬,溢滿胸懷的沃乳在柔和的燈光下毫無顧忌的袒露著,連帶出輕笑的調侃都似沾染了聖潔的恩澤。

“我還以為,你只知道發情期呢!

嘻嘻……”

雖然並不清楚兩者有沒有什麼區別,平白被擠懟成了小動物……

許先生還是能聽得出來的。

不過這會兒……

他似乎並不急著懟回去。

無論是在一個母親哺育的時候,還是在一個妻子衣衫不整的坐在床上的時候,要麼動心,要麼動手,最不應該亂動的就是嘴巴。

許博不無自嘲的暗自調侃著,漸漸放鬆了身體,臉上的神情就像正仰望著保佑自己一輩子榮華富貴升官發財的女菩薩。

在飛馳的馬背上趴了一下午,身手矯健得像個女匪首,大呼小叫還在耳邊迴響,一下子就安靜祥和母慈子孝的喂起了奶。

這也太特麼神奇了!

那緊窄柔韌的腰身依然挺拔……

那豐熟渾圓的臀股又肥又美,穩得像個小磨盤……

而那飽滿殷實的一對大奶子……

媽的!

那是一對多麼漂亮的奶子啊!

圓滾滾,光豔豔,顫悠悠,沉甸甸,不用去摸,去掂,去揉,去嘗,也知道那裏面暖暖融融實實在在滿滿當當,連那吹彈可破色欲撩人的肉皮兒上滲出的細密汗珠,都必定是香甜可口的。

豈有此理的是,如此誘人以死的寶貝,居然整只懟在淘淘的小臉上,把那個小王八蛋累得呼哧呼哧的。

畢竟,男人也有些累了,相比於撲過去親上一口的衝動……

此時此刻,他更無法抵禦的是來自背後的柔軟,也更樂於這麼安安分分的躺著,看著,享受著,也陶醉著。

那淺笑低眉,濃睫輕顫,明知良人在側,我自安之若素的怡然態度,恬靜風韻,更讓他相思暗漲,感念萬千。

誰能想到……

這個眸光如此澄澈,笑容如此聖潔的女人,也曾被冷落,被蠱惑,被一根超大號的雞巴徹底征服之後,在欲望的深淵裏泥足深陷,驚慌失措,卻迷途忘返呢?

直到今天……

他也無比堅定的認為……

她是無辜的,是本性純良的,是可愛而且美麗的。

犯錯的不只她一個,甚至不只是藏在陰暗角落裏一雙雙猥瑣的眼睛,是這個匆忙的世界,是浮躁的人心,是喧囂擾攘中冷酷森嚴的等級,是世俗畸形的壓迫下無處安放的欲望。

是啊!

欲望,被人們傳說成洪水猛獸的欲望,吞噬一切也無法滿足的欲望……

一旦放鬆警惕就會沉淪其中,永世不得超生的欲望。

如果真要怪罪欲望……

那她的美麗就是有錯的,或者本就不該讓如此美麗的造物拋頭露面招搖過市。

她實在太美,也太誘人了,只要是個男人,就不可能不動心。

可既然世界的一半都已經淪陷,淪為欲望的奴隸……

那麼主宰這個世界的又會是誰?

作為另一半世界的一份子……

她的貪戀與迷茫又算什麼?

那段填滿羞愧恥辱的日子固然不堪回首……

那根大雞巴帶給她前所未有的肉體快樂,也讓她的心遭受前所未有的折磨。

她親口說的……

他也親眼所見。

可現在,她找到了一根更大更爽更貼心的,還自作主張的帶回了家,差點兒把羊圈都拱翻了,為什麼一點兒都不覺得羞恥?

從小到大……

她都是個良家女孩兒,即便在陳京玉的攻勢下動了那方面的心思,第一時間想到的也是自己有家有男人……

一旦失足將萬劫不復的警醒訓誡貫穿了出軌的整個過程。

可是後來。

她被蒙住眼睛,趴在自己丈夫懷裏被另一個男人狠狠進入,車庫裏,影院裏,別人家裏,一次次的奔向高潮,還把別人女朋友招惹到自家大床上,為什麼一點兒不覺得害怕?

嬌生慣養也好,心地單純也罷……

她是個天生驕傲的女人。

正是因為這份驕傲……

她在被捉奸之後死不悔改,心心念念的給姦夫養野種,最後落到絕食自殺的境地也不肯回頭。

可是又一個後來。

她幾乎是主動勾引了陳主任,不惜闖進辦公室給人家口,在KTV裏被摸出了火,溜出來幹壞事兒,居然還想著帶試紙。

好死不死的,還被芳姐窺破了姦情。

如此水性楊花發騷發浪,為什麼一點兒都不覺得下賤?

最要命的那次,就是雜物間裏的意外了。

許博的視線從瑰麗繽紛的水晶吊燈上移開,細細的打量著房間裏的裝潢陳設。

腦子裏閃現的卻是一張滿頭大汗,雙眸緊閉,嘴角咬著一縷發絲的淒美容顏。

她暈倒在眾目睽睽之下……

即使人事不知,眉宇間也透出怵目驚心的痛悔和絕望。

從深夜到淩晨在倒天光大亮……

當他終於在監控錄影裏找到了蛛絲馬跡,一種類似失重的感覺卻爬滿了脊背,心一點一點的沉入了身心疲憊的井底。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苦心孤詣失而復得好不容易再次煥發光彩的珍寶被打碎……

他疼得心如刀絞,生平第一次既懊悔又害怕。

然而,難以置信的是,奇跡居然發生了。

她不僅憑著一己之力解除了危機,更加難得的,在勇敢而不失睿智的承受住所有之後,還顧念著自家男人的面子和兄弟情義。

她是聰慧的,更是堅韌的,甚至是強悍的!

在如此直接沉重的打擊下……

她並未陷入自我懷疑的陰影,再一次被別人的目光和內心的愧悔折磨,而是變得更自信也更從容了。

不僅將去而複返的姦夫輕鬆擊退,還順便俘虜了一只垂涎已久的大猩猩……

錯誤抑或危險,任何時候都是存在的,真正重要的不是追究誰的責任,而是在它們來臨的時候要更加相信和珍惜彼此。

許博側過身子,重新把目光聚焦在那尊嬌豔欲滴巧笑嫣然的女菩薩身上,忍不住冒犯虔誠的衝動,用膝蓋去頂她性感的腰臀,立即惹來一個熱辣辣的媚眼兒。

為什麼……

她的嬌撒得越來越渾然天成,卻也越來越懂得寬容和體諒?

為什麼……

她的風韻越來越成熟豐美,卻也越來越惹人心疼,護佑她周全的熱望總是不自覺的燃起。

為什麼……

她經歷的男人越來越多,身體卻越來越敏感嬌豔,活色生香,連自己都輕易不敢招惹?

為什麼……

她越來越懂得男人的欲望,洞悉他們的花心,卻反而越來越積極的助紂為虐,剛幫忙收了個俏麗女傭,又要把親閨蜜送到虎口邊上……

“你要是沒話說,就到外面逛逛去,別擱這兒跟個沒娘的孩子似的盯著了,看得我心裏慌慌的。”

心中的問號被這句“慌慌的”徹底驅散……

許博沒動地方,膝蓋更是執拗的在她腰臀最豐腴的肉蒲團上磨蹭。

“我不是沒娘的孩子,非要是,也是個沒奶的孩子,你不可憐可憐我,慌什麼?”

“怕你跟我兒子搶奶吃唄!”

許太太隨意接了一句,熟練的把那個小王八蛋掉了個頭,略一遲疑,還是忍不住雙眼亮晶晶的開了口:

“你……是不是也有點兒怕?”

“怕什麼?”

“卉卉那丫頭唄!”

祁婧忽然流露出少女般的嬌羞,“人家……怎麼說也算對你有恩呢!”

許博當然明白……

她指的是關鍵時刻的兩次撮合……

而且都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實話實說,在他心裏,確實對唐卉是存著一份感激和敬意的,可要說怕……

“對你好的人,都可以說對我有恩,也不一定每個都要怕吧?”

這話說得真是雞賊到了家,到底是承認還是沒承認呢?

不過祁婧似乎並不計較,而是眼珠一轉,媚眼如絲的問:

“那……還有誰對你有恩啊?”

許博再次仰面躺下,掰著手指頭說:

“第一個,小毛,第二個,陳主任,第三個,大猩猩,往後應該還有嶽寒,大春兒……啊!

很可能……周裁縫也……誒呀!

老宋不知道……誒呀誒呀!

別下死手啊!

你到底看上誰了,直接說嘛!

哦哦哦疼……”

剛開始數,祁婧還只是笑,到了預測階段,已經舉起了拳頭,一下比一下打得狠。

許博終於承受不住,起身捉住她手腕,一邊雪雪呼痛一邊揉著大腿。

“你特麼是不是打算讓弟兄們都享受一遍啊?”

許太太粉面含春,大發嬌嗔,不得不說,享受這個詞用得格外喧賓奪主恰當傳神,淫冶卻絕不放蕩的眸光忽然一銳:

“二東呢?

怎麼沒算上他?

他才是對你這個小烏龜最大的恩典呢!”

這份綠意盎然的嘲諷裏藏著婧主子天生不肯認輸的挑釁,刁鑽到了難纏的程度,可那羞中帶笑的神色,卻又別具一種熱辣神韻,酥曼風情。

“咱先把二東放一邊兒成麼?”

許博簡直愛死了這幅浪丟丟不讓人的小模樣,毫不示弱的盯著她的眼睛:

“我就問你,數到嶽寒的時候,你為什麼不打我?”

“欠打是吧?

我這就給你補上……”

許太太奮力扭著手腕,無奈怎麼都無法掙脫,在男人逼視下的俏臉卻肉眼可見的紅了,似乎是羞於解釋這詭異的現象,只能一邊繼續掙扎一邊噘著嘴兒嘟噥:

“你放開,你倒是放開啊!

你個壞蛋……二貨……小烏龜……”

說到後來,連自己也憋不住笑,任憑男人抓著,瞧著,把臉別過一邊,開出一朵紅豔豔的出牆紅杏來。

許博把每一幀秀色美景都盡收眼底,才慢慢放開她,賤兮兮的湊過去低聲抱怨:

“說實話,能每天都跟你在一起,盯著這對大寶貝兒,一看就是八小時,老子都特麼有點兒嫉妒他了……”

“放屁!

你每天摟著睡覺怎麼不說呢?”

許太太忍不住出口成髒,裝腔作勢的拉起滑落肩臂的衣襟。

許博不理她的茬兒,繼續沒羞沒臊的撩撥:

“其實,我早看出來了,去年你頭一回見他就喜歡上了。

而且,他也一直惦記著你呢!

有一回都差點兒跟我挑明瞭。”

許太太一聽這話,立馬兩眼放光:

“他……他怎麼跟你說的?”

關於那次忙裏偷閒的答疑解惑……

許博根本沒找到機會回訪,自然也不知勸解的效果如何。

無論是諱莫如深的花心鐵律,還是生動有趣的“存錢罐”理論,全都是男人替自己找補的臺階,能不能或者願不願意下來,從哪個方向下來,最終的決定權實際上掌握在女人手裏。

對嶽寒來說,那個女人既是可依,也是祁婧。

“怎麼……

那小子一次都沒跟你表白過?”

許博像個風月老手似的察言觀色一番,撇了撇嘴,“我不相信。”

“拜託您醒醒成麼?

人家憑什麼跟我表白啊?

誰都跟您似的,自覺以普天下各色美女的人生幸福為己任呢!”

好奇心沒能得到滿足……

許太太條件反射般表演著良家風骨,卻不知腦袋瓜子裏過著哪部幻燈片兒,濃睫扇了又扇,意味深長的找補:

“最多……最多也就被他占了幾次便宜……”

許博見此情景呲牙一笑,重新躺回床上,“唉!

這男人要是太招人喜歡,也糾結啊!”

不指名不道姓的,也不知在說誰。

任憑男人陰陽怪氣,一時間……

許太太不再接話,拍著淘淘的小屁股輕手輕腳的下床,放進了嬰兒車。

寬衣解帶狀態的DVF連衣裙稍作整理,一個俏奶媽轉眼就變作了美嬌娘。

極致絲滑的大波浪被捋在耳後,誘人以死的細腰豐臀扭扭捏捏的靠近床邊。

忽然,眉梢輕輕一挑,貝齒咬住了半邊紅唇,整個人都撲在了愛人身上:

“變態老公,你說,嶽寒會不會早就猜到咱們這樣了?”

“咱們哪樣了?”

許博一手摟住腰背,一手捋過一縷秀發。

“你不是說二東跟他……那天,你都挑明瞭……”

許太太少有這樣眼波流轉期期艾艾含羞帶怯不知所謂的時候,像個沒寫完作業的小學生在搜腸刮肚的找理由:

“就算二東不告訴他,可依……她們倆……誒呀你傻笑什麼呀!”

許博收斂起後槽牙,雙手捧住她的臉,仍忍不住打趣兒:

“我說祁騷騷,你這應該就叫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吧?”

“我其實,就是不太知道你們男人的癢癢肉都長在哪根神經上……”

許太太大眼睛無處躲閃,索性盯住男人的深眼窩兒:

“是被一個奉旨偷人的良家勾引更刺激,還是背著哥哥去欺負嫂子更刺激……”

“欺負?”

許博用大拇指摩挲著越來越紅的臉蛋兒,“我怎麼覺得……

這個詞被你用反了呢?”

沒想到大眼睛裏忽然湧出波光盈盈的期盼與:

“變態老公——人家就是等不及想欺負他了,就是……”

話沒說完,房門被推開了。

探進來的那顆小腦袋並未知趣兒的回避床上的旖旎風光,卻也沒鑽進來:

“誒呦喂!

滿北京城也找不著第二對兒像你們這麼膩歪的吧!

用不用我在門外看著點兒啊?”

“那也得看你們家的門隔不隔音啊!”

許太太掙扎起身,多少有點狼狽的整理衣裙。

可依似笑非笑的盯了一眼床上的男人,“咣當”一下關上了房門,就聽門外有個被慣壞了的小女官兒甜聲高叫:

“月亮出來了,恭請陛下娘娘沐浴更衣移駕客廳,跟奴才們一起品茶賞月啦!

喂!

聽見了嗎?

到底隔音不隔音啊?”

祁婧拉過嬰兒車,不敢吵醒剛睡著的淘淘,靠近門口才開罵:

“誒呀行行好吧小姑奶奶!

誰特麼跟你似的,幹啥都叫那麼大聲啊?”

正要開門,嬰兒車被身後的男人接了過去。

許博湊到她耳邊悄聲說:

“真想欺負他,你還是得直接點兒。

去換那件粉色的。”

出得房門才發現,客廳比房間裏光線還暗。

可依已經換下了最愛的紅衣,身上穿的是一條米白色的短款連衣裙。

大眼睛在姐夫身上從前到後轉了個遍,應該是沒發現什麼作奸犯科的證據,表情有點失望,就差沒揮一揮安檢儀說句“下一個”了。

辨別過大片清光的來源之後,只會蓋樓的許先生就對建築學有了一層更深的體悟——想在七八點鐘的夜晚賞到最美的月光,需要一個足夠通透的露臺。

如果還覺得不夠浪漫……

那就在露臺邊上再擺一架純白色的鋼琴,專門用來彈貝多芬的《月光》,鋼琴的旁邊臥上一只跟狼沾親帶故的寵物。

嶽寒此時並沒有在彈鋼琴,而是跟阿楨姐對坐在一張不大不小的長方形餐桌邊。

兩個人只隔了個桌角,一個低頭調校著一把木吉他,一個慢悠悠的擺弄著桌上的茶具,驀然間進入眼簾,竟然和諧得就像穿越時光不期而遇的一對璧人。

看見許博出來,嶽寒抬起頭呲牙一笑,過於年輕俊朗的面孔瞬間打破了畫面的時空隔絕,收回目光前,順便朝他身後瞄了一眼。

推著嬰兒車回頭一看,才發現祁婧聽了他的建議沒出來,可依姑娘也跟著不見了。

把淘淘安置在阿楨姐旁邊,視力已經基本適應了,只是神思仿若未定……

許博沒有急著在月光下落座,而是煞有介事的把視線撒向周圍。

跟上午的嶽老闆私密空間比起來。

這個客廳要小上一倍不止,然而若跟臥龍湖別墅那個“多人豪華大床房”相比……

這裏就顯得寬敞大氣遊刃有餘起來……

足夠舉辦一二十人的小型聚會。

形制考究的現代版沙發配上雕工精美的紅木幾案,其間茶箱酒櫃,座鐘豎屏,綠植花木更是應有盡有。

客人們或群聚,或對坐,足夠開闢出好幾個不同的交流場景。

而中央空出來的大片地方鋪著奢華的波斯地毯,想是用來跳舞的。

三五對舞伴蹁躚其間,都可以做到互不相擾,毫不局促。

是以這麼大的地方,只容納寥寥數人……

尤其為了賞月,關閉了大面積光源,只剩下角落裏投射地面的幾盞氛圍燈,不免讓人感到一種由奢華濃厚渲染過後,一時難以言喻的靜謐。

推開高大的雙扇房門,視線所及的走廊和花廳裏一個人都看不見,只有稀薄如清茶的橙光鋪滿牆壁和地面,仿佛在日落之前便存貯好了的憑欄夕照。

許博把門重新關好,再去看那清輝籠罩下的露臺餐桌,便恍然如悟。

月色朦朧是天公作美……

而整個房子裏,能營造出如此沉靜情調恬淡氛圍的人……

那個撥弄著琴弦的哥們兒,功力可能還不及家世本就不同凡響的阿楨姐。

“許博,茶好了。”

錚淙悅耳的琴弦波動中,甜糯清雅的吳儂軟語格外動聽。

許博來到桌邊坐下,接住她遞過來的茶盅,放在鼻子底下聞,眼珠子卻盯著那比月色更撩人的雪靨芳華髮愣。

當著嶽寒的面,李曼楨雙頰泛紅也只能不動聲色,把另一只茶盅端給他。

“咚”的一聲,吉他不輕不重的擱在了地板上。

許博這才回過神來:

“嘿!

才子。

最近又寫了什麼新作品沒有啊?

讓我跟阿楨姐先洗洗耳朵唄!”

話是只跟嶽公子說,目光卻只留一瞥便又轉回到阿楨姐臉上,心裏禁不住暗歎,今晚這格外曖昧的空氣居然被阿楨姐的紅顏淺笑搶先暖熱了。

說句實在話,光憑她煮水烹茶,氣定神閑的溫雅做派,不知情的人見了,認作此間主人也毫不奇怪。

嶽寒似乎渴得很,接過熱茶一飲而盡才苦笑搖頭:

“每天光想著更新劇情了,哪有心思寫歌啊!

鍵盤敲多了,手指頭都快不認識琴弦了。”

“合著你是用鍵盤洗手啊!

可惜了。”

許博也牛飲了一口,“回頭我得給唐總理提提意見。”

嶽寒遞回茶盅,眼巴巴的看著阿楨姐又倒一杯,漫不經心的說:

“我的頂頭上司……

可是婧姐。”

“呦!

那我就愛莫能助了,你小子自求多福吧!”

顯然聽出了許博自甘墮落的口氣,嶽寒捧場的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不過也僅此而已。

又喝了一杯茶,才重新把吉他拎了起來。

許博知道他口齒自帶伶俐屬性,只是不喜歡跟人鬥嘴,正打算繼續找茬兒,沒想到那小子撩了一下琴弦,又幽幽的接了一句:

“反正,還不至於被人借來借去的,也不至於被人……”

“被人咋樣?”

許博見他話說一半,原本不懷好意的眸光倏然轉暗,縱是那一閃而逝的生動笑意醒目到星星點燈,也難以壓抑好奇,忍著發燒的老臉不恥下問。

怎奈嶽公子貴人惜言,只是搖頭笑笑,應付了句“沒什麼”,便又去端茶盅了。

如果是二東在場,沒準兒還能逼出下半句來。

許博自詡是個講文明懂禮貌的忠厚長者,也沒必要為一句話喊打喊殺的。

不過,這“借來借去”四個字已經讓話題板上釘釘的誤入歧途了。

若論耍流氓……

許副總除了吳老漢還特麼沒服過誰:

“你不是喝咖啡的麼,怎麼了今兒……

這一杯又一杯的,是阿楨姐的茶格外好喝麼?”

“我兩個都愛喝!

茶有茶的暖色,咖啡有咖啡的淳香!”

嶽寒一個字一個字的念著,有點兒像吟詩,忽然眼睛一亮,轉向李曼楨:

“阿楨姐,趕明兒我教你沖咖啡吧!”

“好啊!

我還真沒弄過,難不難學?”

李曼楨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初,又被某人撩了起來。

“有咖啡機,很簡單。”

嶽寒再次望向許博,“就是許哥嫌苦,不喜歡喝。”

“聽誰說的?

只要是阿楨姐的勞動成果,就是毒藥我也喝,大不了多加點兒奶……和糖嘛!”

已經又色又香的了,還不緊不慢的東拉西扯……

許博只好逼著自己改弦更張,換換口味了。

誰知話沒說完,桌子底下飛來一只繡花小腳,正好踢到小腿上。

阿楨姐的白眼兒飛得不太熟練,更像翻著跟頭的媚眼兒。

所幸,嶽公子剛好低頭弄琴,並未留意。

然而接下來的一段沉默,卻讓桌上的茶香變得無處不在,月下的露臺煦暖得如同阿楨姐柔軟的襟懷。

許流氓正在無可救藥的遐想,“篤篤篤”的高跟鞋越來越近的敲響了地板,臨到門口時居然小跑了幾步。

房門應聲而開,一襲胭脂粉的許太太活像午夜落荒而逃的灰姑娘,身姿矯捷的一躍而出,咯咯嬌笑著朝露臺奔來。

追在她身後的當然是可依,嘴裏還沒閑著:

“今兒你逃到月亮上也得給我說明白,另一條到底是誰的?”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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