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樹,學名兒叫二球懸鈴木,專用的庭蔭樹或者行道樹,咱們都叫法國梧桐。
其實,它不是來自法國,而是英國,也壓根兒不是梧桐。
只不過跟梧桐樹挺像的,又是法國人首先引進,種在上海的租界裏,才叫了這個名兒。”
從二樓半圓形的落地窗望出去,視線剛好被連成一片的樹冠阻擋。
枝丫雖格外茁壯,葉子卻尚未退去春天的最後一抹新綠,來不及形成繁茂的氣候。
或許是仰仗著純正的洋血統吧!
微風吹過,所有的樹葉都在亮閃閃的舞動,對嶽寒話語中根本不想掩飾的不屑似乎並不在意。
“管它真的假的,能招來鳳凰就行唄!
你沒覺得她特別喜歡這兒麼?”
祁婧瞥了一眼被某個洋裁縫迷住的可依姑娘,情不自禁的露出微笑。
從機關到“與卉”,“婧姐婧姐”的叫了好幾年,秦爺可依早已成為自己不可或缺的閨中密友。
有時候,親熱暖心的程度比唐卉還來得及時熱烈。
這樣討人喜歡的姑娘,再名貴的梧桐樹做聘禮都當得起。
不過,婧主子心裏也明白……
這小倆口能修成正果,跟梧桐樹的血統夠不夠純正關係不大。
嶽公子的話外之音針對的……
當然也不全是那些附庸風雅的媚俗風氣。
諱莫如深的父子關係,昭然若揭的前男友入侵,都讓人痛快不起來。
只是大多時候,盤踞在人心裏的彎彎繞繞,僅憑道理和說教都是無法輕易理順的。
一個不小心,還容易結成了疙瘩。
好在,這些新舊官司還未到對簿公堂毫無轉圜的地步,祁婧每天跟小倆口朝夕相處,無須察言觀色,也能發現些許風聲苗頭,給予儘量及時的干預。
只是辦公室畢竟是追求效率的地方,容不下更多私心雜念,婧主子的影響力再無孔不入,也難以做到及時的傾聽,充分的化解。
所以,早上一聽到來自“訂婚別墅”的好消息和熱情邀請,祁婧就感應到了一絲期許莫名的興奮。
按照新劇情的設定,新入局的大小姐是個豪門千金。
能如此及時又榮幸的獲得一所豪宅做故事背景,簡直是狸花貓配了一對大鵬的翅膀,plus版的如虎添翼。
婧主子再度走進金碧輝煌的廳堂,腦子裏已經自導自演了不知多少或淒美或狗血的豪門恩怨。
“是啊!
她這麼愛熱鬧,總憋在小宿舍裏,估計毛都要掉光了。”
損完了樹又來損未婚妻,嶽公子今兒個確實有那麼點兒不淡定。
大約是說完刻薄話自己也有所覺悟,嘴角一勾,露出幾顆醒目的白牙。
豐神俊秀的乾淨模樣兒,哪個女色狼看了不得心旌搖盪食指大動?
“切!
你倒會為她開脫。
大房子誰不喜歡啊?
還栽了這麼多崇洋媚外的梧桐樹。”
祁婧把身子轉向寬敞明亮的落地窗,望著占地面積可謂奢侈的樹林,故意擺弄著中國好閨蜜玩剩下的明槍暗箭:
“要我看……
那就是個嫌貧愛富的小女人,運氣太好,才叫她財色兼收了!”
秦爺雖未生長在大富之家,卻絕非那種想錢想瞎了心的女葛朗臺。
她的財色兼收……
當然只是踩了狗屎運而已。
嫌貧愛富云云不過是為了口舌痛快。
這世道就是有那麼一波兒人,連宮鬥劇都沒看過,稀裏糊塗的就把自己嫁入了豪門,能活活氣死你!
在婧主子看來,經過那場盛大的訂婚禮……
這對金童玉女就已經成了一對璧人。
喜結連理那是遲早的事。
而剛好在大局已定之後才出現的蕭桐,也只能是個錯失命運的倒楣孩子。
或許,早在畢業季的迷茫與狼狽中,屬於他的機會就已經錯失了吧!
可是,從可依姑娘小母鹿般驚慌無助楚楚可憐的大眼睛裏,祁婧發現,自己的錐心扼腕不勝唏噓還是過於淺薄媚俗了。
那個被加州陽光般的笑臉曬得肌膚黝黑的西北大男孩兒所擁有的,足以令人欣慰甚至羡慕。
那是一個女孩最初純熾烈的青春年華。
他現在浪子回頭。
如果是為了心有不甘奪回舊愛,很大概率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可是,如果他要的不過是一次心靈的救贖,一份讓自己平靜面對過往的慰藉,又當如何?
祁婧知道,在世人眼中,合格的前男友要跟死掉沒兩樣……
她這個明顯慷著他人之慨的編外可能性確實有點兒異想天開了。
然而,對於一個誕下野種尚能重獲真愛的幸運女人來說,她當然有理由相信,只要人心向善,一切和諧美好的因果都是值得期待的。
只是萬一誠如所願,要怎樣傳遞這份慰藉,才能既不傷風敗俗又能皆大歡喜呢?
祁婧坐在之前許博做坐過的沙發裏,面對著他向來推崇備至的好兄弟,不自覺的試著體會兄弟之間的交流方式。
眼前這位總能高效製造安靜的傢伙,自打許博被莫妖精勾走,就沒動過地方。
奇怪的是,即便處在一個偏遠的角落,久久不發一語……
他竟也能毫不費力的給人不悲不喜不驕不躁的存在感,就像再華美的裙裳也不可或缺的一塊美玉,無論懸在胸前,還是墜在腰間,都難以忽視的和諧溫潤。
在他跟他許哥的冷眼旁觀中……
那幫圍著帥哥裁縫眼睛裏精光四射,嘴巴裏嘰嘰喳喳的神奇生物到底是賞心悅目,還是賞心悅目,還是賞心悅目呢?
那個為首的紅衣女孩,顧盼之間儼然已帶著此間少奶奶範兒的囂張。
剛剛結束的限制級的服裝發佈會上……
那丫頭張羅得比誰都歡,手機裏不知存了多少春色無邊的罪證。
估計心裏最大的遺憾就是自己居然沒能參與其中吧!
放下手機的第一時間就拉著Aileen一起提供了詳細的身材尺寸,不管是否強買強賣,周裁縫下個禮拜必定又有的忙了。
終於注意到花叢中一枝獨秀的周曉,祁婧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她忽然發現,實際上自己根本想像不出男人之間交流的內部機制是怎樣的。
周曉回來一個禮拜了,關於他跟莫黎之間的八卦……
許博竟一個字都沒提起過。
她敢肯定,不光自己,包括大春二東甚至眼前的嶽公子在內……
他跟誰都不會提。
不到迫不得已被逼無奈,必須公告天下的最後時刻,他們都不會討論這些的麼?
就在剛剛,許先生被穿成那樣的莫妖精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周曉的反應先不說,所有的女人們都或多或少的發現了蹊蹺,只有獨坐一旁的這位嶽公子,似乎一點好奇都沒。
是對兄長風流韻事的見怪不怪,站在統一戰線上的默認,設身處地的理解?
還是懵懂無知兼具心地純良,根本沒往那方面想呢?
在嚴重偏向前者的同時,祁婧相信自己更深切的領會到了男人之間的某種默契——大多數時候,他們應該都不會把口水浪費在諸如此類基本得不到真實答案的問題上吧?
或許是感應到了婧主子逐漸幽深的凝視,嶽寒朝她望過來。
貌似不敢直接對視,微微一笑,目光在怵目驚心的曲線之間一通匍匐跳躍。
拍完照又給淘淘喂了次奶,哄睡之後交給阿楨姐照看,祁婧也曾重新拎起那條胭脂粉色的新裙子。
想了想身為弟妹的修養與矜持,還是穿上了原來那條深藍色DVF。
畢竟是個獨自打拼的野裁縫,不一定非要拿世界知名的品牌打壓他,可也不能讓他太得意不是?
這條裙子是素色的,裙擺夠大夠飄逸。
雖然遠不如周裁縫的作品那樣挑戰男人的欲望神經,卻也屬於妥妥的修身性感設計,穿起來極富柔媚清新的女人味兒。
而且左衽交疊的領口開度也比平鋪直露的抹胸設計提供了更多的想像空間。
終於不再局促的布料完全裹住了腰深腿長的成熟曲線,勉強能讓眼睛喘上一口氣,偏偏系帶款的裙擺原本就不是一體縫合……
一旦坐下,大半條勻稱修長的美腿便露了出來,再配上尖翹晶亮的高跟鞋,直接將禍國殃民的氣勢拉滿,更等於把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擺在了男人眼皮子底下。
“好看麼?”
正暗自對男人窩火的婧主子故意提問……
當然是早把嶽寒的目光閃爍看在了眼裏。
自從在那個燈下漆黑的工地上將隱私和身體雙雙暴露無遺,為了讓女神形象在性感與放蕩的天平上保住良心——良家初心的簡稱……
她花了一個禮拜的時間鍛煉自己。
如今,在這麼近的距離上正襟危坐,神情自若的裸露美腿,早就成了一份莫名上癮的樂趣。
不過額外加上問答環節……
這還是第一次嘗試。
嶽寒被問得一愣,毫無防備的接住婧主子挑釁意味十足的眼波,慌忙朝人群裏瞄了一眼才露出一絲苦笑:
“姐,你這叫恃強淩弱,勝之不武。”
“嘿!
我怎麼恃強淩弱了,你怎麼弱了?”
沒想到這個臭弟弟還挺會整詞兒,祁婧感覺自己的臉反倒有些熱辣辣的,象徵性的整理了一下裙擺。
哼!
勝之不武……難道你小子還想跟本主子爭勝不成?
小樣兒,就是真給你機會,恐怕也不中用!
正氣鼓鼓的搜腸刮肚,打算找個新茬兒擠兌他,不料那小子忽然抬起一雙盛滿真誠的眸子,不再回避的望著自己。
“姐!
問您一句話成麼?”
“說唄!”
祁婧把手按在二郎真君六親不認的大腿上,勉強把開叉蓋住。
“你說如果……我是說如果哈!”
嶽寒儘量把目光集中到婧主子臉上:
“如果換成你,必須在我跟蕭桐之間選一個,你會怎麼選?”
“要算上這棟大別墅麼?”
祁婧明眸一閃,就把唇紅齒白的帥弟弟調戲得生無可戀,覺得不過癮,繼續不著調的逗他: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
如果算上這片漂亮的樹林子……對了,還有後面那個養馬場,我肯定選你!
咯咯咯……”
嶽寒勉強賠了一笑算是捧場,歪過頭真的打量起那片法國梧桐來,片刻之後,似乎恢復了之前的意興闌珊:
“這些又不是我的。”
“這個世界上,又有什麼本來就屬於你呢?”
祁婧讓自己的目光與他平行,一不小心,發現自己說了句這麼有哲理的話,不禁莞爾。
夜晚工地上驚心動魄的車震,偷窺者和被偷窺者能夠做到坦然的面對彼此,一個禮拜,幾次心照不宣的對視,也就夠了。
然而,讓一個情感細膩又血氣方剛的小夥子做到心無掛礙的面對未婚妻的前男友進入勢力範圍……
這點時間還差得遠。
或許,這就不是個時間能解決的問題。
就像半小時之前發生過的那一幕,已經過了那麼久,再次遭遇……
那樣複雜的目光,任誰也會覺得有心無力。
他們為什麼會分開……
許博講得不清不楚。
不過,僅憑男人眼神中的那一縷刺目的癡惘,周曉跟蕭桐,也算同病相憐。
曾經有個知名主持人說過,情侶之間,在一起,要兩個人點頭才算數……
但分開,只要一個人搖頭,就該結束了。
可是,只要有心的人都知道,即便是搖頭的那個,也不可能做到毫不留戀的離開。
這就是此時此刻嶽寒心裏擔心的,象一道無法擺脫的套索。
“你知道,莫黎姐也有一個前男友麼?
他現在,就在這個房間裏。”
祁婧沒有去看周曉,而是盯著嶽寒的眼睛。
見他並為表現出特別明顯的驚訝,更加確信之前的體悟並非來自主觀臆測。
甚至有一種預感,即便這小子露出更加邪魅的笑容,也都在她的意料之中。
那麼……好吧!
“沒錯,就是周曉。
他上大學的時候,就開始追她了,一直追到美國。
功夫不負有心人,真就給他追到手了。
可不知為什麼……
那妖精抽風似的跑回來,扭頭就嫁給了老宋。”
望著嶽寒那張若有所思的俊臉,祁婧儘量將語速放得慢條斯理……
即使個中細節她自己也不甚了了,故作高深的魅惑眼神卻已足夠激發男人無盡的聯想。
“你的意思是說每個女人都有過去,勸我不要庸人自擾?”
嶽寒思路清晰,同時把目光投向正被三個女人圍住的妖豔裁縫。
祁婧搖了搖頭,繼續饒有興味的望著他:
“大道理你自己都明白,不用我勸。
我好奇的是另一件事。”
“什麼事?”
嶽寒有點意外。
祁婧感覺自己正在變身為一個惑亂眾生的妖孽:
“如果換成是你,看到自己的前女友背著老公跟另一個男人親熱……
而且很可能……你會為她的放浪形骸感到痛心,還是去嫉妒那個男人?”
說到某個過度概括的成語時,嶽寒眼睛明顯一亮。
不過聽完了選擇題,還是陷入了的沉默。
低頭思忖了好一會兒,忽然抬起頭來:
“姐!
如果你是莫黎姐,會希望我怎樣?”
“小滑頭!”
祁婧接住男人並不老實的眼神,忍不住笑罵,卻也不得不用贊許的目光打量他:
“不錯嘛!
都學會換位思考啦!
用不著如果,只要是個心智健全的女人,都受不了虛偽的道德綁架和封建教化,有一個算一個,都恨不得全世界的男人為爭奪她們而開戰。
嘻嘻,你猜的沒錯!
也包括我。”
最後補充的這句,直接在嶽寒眼睛裏點燃了火光,在雋秀的眉梢上殘留一瞥驚鴻。
祁婧緊盯著他不斷變化的神色,心頭再次湧起莫名的期待,不禁有些心慌氣短。
“你的意思是說……可依……”
話沒說完,嶽寒抬起頭,含笑可期的神情倏然不見。
祁婧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個身形微胖的中年男人,臂彎裏搭著外套,笑容可掬的走了進來。
房間裏所有人都站起身,目光集中到男人身上。
唐卉反應最快……
當先喊了一聲“嶽叔叔”。
可依從她身側轉出來,放開甜甜的小嗓子也跟著喊:
“嶽叔叔好!”
嶽景天哈哈一笑,拿手指點著她:
“別人叫嶽叔叔,你也跟著叫嶽叔叔不太合適吧?
你可是我的準兒媳呦!”
說著話,朝嶽寒這邊看了一眼。
可依這下全沒了秦爺的跋扈勁兒,嘟著小嘴一派嬌憨的仰起頭:
“那……那准公公好!”
這下一屋子人給逗得哄堂大笑,嶽景天更是樂不可支,邊笑邊把目光轉向周曉:
“這位就是你們的新任服裝設計師吧?
隊伍是越來越壯大啦!”
祁婧站在一旁,趁機打量著父子倆。
嶽老闆雖然中年發福,個頭兒也沒兒子挺拔,可爺兒倆眉宇之間的一股英氣明顯系出同源。
或許是經商多年,讓那張養尊處優的白淨面皮更習慣堆起恭喜發財式的笑容,可如雷貫耳的男中音還是能聽出一名軍人練就多年的雄渾底氣。
只不過,這份底氣在兒子面前似乎毫無用武之地,不時投來的目光裏似乎透著一種難以形容的諂媚,能說會道的嘴巴也數度欲言又止,最後只留下一句:
“你們好好玩兒,我有點急事,失陪啦!”
說完朝兒子點了點頭,走出了房間。
重新落座,祁婧忍不住往門外看了又看,耳朵同時伸到窗外,追著嶽老闆的車子跑出老遠。
正心神不定,耳邊傳來嶽寒的低語:
“姐!
許哥跟莫黎姐是……怎麼……不是,我好像聽見她叫什麼……許助理?”
冷不防被婧主子犀利的眼神電了一下,嶽公子無比知趣兒的轉了個安全的方向。
祁婧迅速恢復了妖孽之身,回歸的笑意裏不知集合了多少曖昧不明的男盜女娼,說出的話卻全是人情世故語重心長:
“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多關心一下嶽叔叔。
你許哥只不過是個兼職助手。
嘻嘻!
你莫黎姐是幹什麼的,不會沒人告訴過你吧?”
這一遭反問,嶽寒的神情又複雜了。
祁婧見他困惑中不無驚詫,不禁心中一動:
“你不會是真不知道吧?”
“不是,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嶽寒目光一陣閃爍,話語中不覺露出一絲惱恨,“他們這幫人,你看不見也該想得到,有了幾個臭錢……
除了買房置地還會幹什麼?”
“玩兒女人咯!”
祁婧差點兒就脫口而出,不禁掩口而笑,可笑容還未舒展,海棠騎過的那輛野獸摩托車就開進了腦袋,隨之而來的,還有跟自己掙跑車的武梅姐妹,貪得無厭的吳老漢借開餐廳養起來的後宮……
對了,嶽老闆還是愛都的股東之一呢!
那座無所不包的娛樂帝國裏……
除了自己常去的健身房和咖啡廳,有太多用途不明的區域了,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什麼樣的女人不能養?
就說把二東關了一晚上的那個房間吧!
擺在裏面的……
那都是些什麼秘密武器啊!
那間房平時就那樣佈置,到底是用來幹什麼的?
“怪不得……
這小子會想歪了。
可這特麼也太看不起那個人間妖孽了吧!”
想到這,祁婧有點兒解恨,又有點兒臉紅——自己剛剛不是也在用“放浪形骸”來形容人家麼?
況且,真正放浪形骸的,可遠遠不止她一個人……
“那你就不會動動腦子想一想……
她為什麼要把你許哥拉走啊?”
說句實話,到現在為止,婧主子自個兒也拿不准這個問題的標準答案。
莫妖精在她耳邊打招呼的時候只說“再借一會兒”。
那天一整宿都說借就借了。
這青天白日的,借一會兒又有何妨?
沒想到嶽寒聽了這話反而呲牙一笑:
“姐!
他是我哥,又不是我男人,好好的,我想那麼多幹嘛?
練習換位思考啊?”
“啪!”
一下輕響,祁婧的拳頭落在男人肩頭,臊得俏臉生春,眸光瀲灩,橫著一雙媚眼瞪他:
“好好的,好好的你換位思考個屁啊!
換位思考你也得叫姐夫,叫哥幹嘛?
狼狽為奸麼?”
這下鬧得動靜稍大,立馬招來數道溫度不同的目光,頭一個發難的就是唐卉:
“嘿!
差不多行了哈!
哪有一個勁兒拽著人家未婚夫打情罵俏的,回頭我們準兒媳該吃醋了!”
祁婧自問經不起拷問,演技必須到位,氣定神閑的起身回到人堆兒裏坐下,直接盯著“準兒媳”發難:
“趁沒過門兒先給你提個醒兒哈!
別以為那小子附送個大別墅就賺翻了,回頭他們兄弟哥們兒出去花天酒地,咱們只能獨守空房的時候,你守的這個……哼哼!
可比誰都空!”
可依大眼睛一翻,好像早就準備好了稿子,半點兒磕巴都不打:
“花天酒地怕什麼?
他們能花天酒地,咱們就不會霓裳羽衣啊!
這麼大房子,回頭全都裝上大衣櫃,讓周大哥給我設計一屋子的漂亮衣服……”
“呸!
你個不要臉的小娼婦,還霓裳羽衣……”
沒等可依說完,祁婧不守婦道的腦子裏就攏不住脫韁的野馬了,“霓裳羽衣是誰唱的呀?
咯咯……不會是想學楊貴妃,跟你的准公公鴛鴦戲水外加魂斷藍橋吧?
咯咯咯咯……”
這下連同角落裏的嶽寒都顧不上尷尬,扶額偷望未婚妻拼命忍笑了。
驟然失控的場子中央,可依姑娘就像一腳踏空掉進了胭脂罐子,脖子根兒都紅透了,咬著銀牙撲過來,一把把大奶妖婦按倒在沙發上。
祁婧根本不用她動手,已經捂著肚子笑到發軟打顫,一邊勉強招架一邊胡說八道:
“少奶奶饒命,饒命啊!
我錯了我錯了……誒呀你先別鬧嘛!
又不是我不讓你穿霓裳羽衣。”
可依姑娘畢竟書香門第,動粗本就是被逼無奈,一聽還有故事立馬停手,暈著臉兒刑訊般質問:
“那是誰啊?”
“是你的周大哥唄!”
祁婧撐起身子,笑眯眯的望向周曉。
“為什麼?”
可依仍不依不饒的掐著大奶妖婦的脖子,腦子卻忘了運轉。
這時,唐卉在一旁忍不住接茬兒:
“蠢材!
因為他跟他們都是一夥的,也要去花天酒地啊!
咯咯咯……”
周曉在婧主子的灼灼目光中笑得格外醒目,不慌不忙的接過話頭兒:
“花天酒地那是李白,我就一普通裁縫,無名之輩混口飯吃,哪兒敢指望那高消費啊?
娘娘放心,您的訂單肯定保質保量童叟無欺!”
“哼!
還真沒說錯,你也幫著她們欺負我,你們一個個髒心爛肺全都是一夥的!”
可依繼續掐著大奶妖婦的脖子搖晃,“都是你!
我就跟你算賬……”
話音未落,桌上的手機響了。
祁婧離得最近,搖晃中看見螢幕上居然寫著一串日文:さくら。
正暗自詫異,周曉已經拿起手機,跟眾人說了句“對不起”朝外面走去。
可依應該也看到了,用同樣好奇的目光與祁婧對視一眼,借機轉移話題:
“草率了吧!
人家有女朋友,還是個日本妞,跟咱們不是一夥的。”
唐卉和Aileen也覺得新奇,都望著門外,沒接她的話。
沒過一會兒,周曉快步走了回來:
“各位美女不好意思啊!
我還有個約,就先告辭啦!”
說著話,已經收拾好騰空的皮箱。
“吃了飯再走嘛!
我都讓廚房準備了。”
岳家少奶奶小鹿似的蹦起來。
周曉呵呵一笑:
“今兒就不跟你們花天酒地了,我這兒趕的就是一飯局。
等以後合作愉快了咱們有的是機會。
回見了各位!”
直接把碩大的空箱子拎在手裏,男人仿佛平添了一股力量,轉身往外走之前回眸投來一瞥。
祁婧瞬間領會……
這一瞥多半意思是要她代為轉達的,趕緊點頭回了個淡淡的微笑。
嶽寒及時跟了上去,“周哥沒開車吧?
我叫人送你。”
周曉也不推辭。
兩人出門下樓去了。
房間裏沒了男人,漂亮衣服理所當然的成了下一個焦點。
一群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湧向了里間,把周裁縫的作品重新品評鑒賞一番。
可依的身材跟唐卉高矮胖瘦都相當,可惜對西裝並不感冒,大家攛掇她試試那身護士服,不免又是一頓你推我搡人仰馬翻,桃紅柳綠爭奇鬥豔。
後來還是選了阿楨姐的婉約版裙裝上身一試。
雖然稍稍緊湊了些,卻也平添靈動俏皮,更像個新世紀少奶奶,美得她在地上直轉圈兒。
阿楨姐說乾脆送她好了,可依當然不肯奪人所愛,說有了周裁縫,什麼新花樣兒沒機會嘗試?
結果又招來女流氓們思想齷齪的群嘲起哄。
不覺已是正午時分,有人進來請示少奶奶要不要開飯。
見可依先朝自己投來探詢的目光,祁婧幾乎忍不住罵娘的衝動——自打嶽老闆露面又離開……
她就在盼著兩人回歸了。
現在看來,簡直特麼自欺欺人,徹底低估了世態炎涼人心險惡,波斯貓見了小魚幹兒,別是一去不回頭了吧?
下意識的往門外看去,忽然想起了嶽寒出去送人也沒見回來,趕緊抓住救命稻草:
“咱們嶽大少爺怎麼還沒回來?”
沒等可依出聲……
那人笑著接話:
“嶽先生他們已經在樓下餐廳等著了,讓我專門過來請示的。”
他們?
肏!
這房子大了就是麻煩,樓上樓下隔山邁寨的,軍心都特麼散了!
牽著狗帶著娃,婧主子領著隊伍浩浩蕩蕩下樓,還沒見到人就聽見了莫妖精聲線獨特的放浪笑聲。
之前限制級的制服誘惑立馬重新回到腦際。
也許是因為當時自己的尺度也只大不小,還沒覺得心理防線遭受挑戰,現在回想,再聯繫兩人大有可能的齷齪勾當,簡直喊打喊殺百爪撓心。
誰知等那一頭金紅色的短髮進入視線,婧主子還是沒忍住驚豔的讚歎。
唉!
沒咒念了,就算坐在餐廳裏等餓……
那妖精隨便搭著扶手往那一靠,也能靠出金鑾殿的派頭兒來。
她上身那件英倫風的小外套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天青色的經典款薄風衣。
衣襟敞開著,裏面的白襯衫和小裙子都好好的,再加上那副亮晶晶的無框眼鏡兒,整個人都似煥然一新……
那是一種既知性又卓然的清雅氣質。
不過,妖精就是妖精,衣袂掩映下的長腿盡處,死命扯住吊帶絲襪的小夾子還是難免露出了馬腳。
僅此一處就足以讓人聯想到瘋狂嗜血的姦情了,可祁婧卻又不得不承認,正是這無心暴露的蛛絲馬跡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犀利的反差仿佛預示著那只傳說中的魅惑女王隨時都會破繭而出。
“誒呀!
淘淘來了。”
看見淘淘的專車駛入餐廳,莫乾媽立馬迎了上來:
“你們在樓上都有奶吃還是怎麼著,乾飯都不著急啊?
我可早就餓得饑腸轆轆了!”
湊得越近,酥瑩映雪的肌膚越是亮得晃眼,被汗水浸透的暗香撲面而來,隱隱透出荷爾蒙迸發過的刺激氣味兒。
從敞開的衣領望進去,怵目驚心的吻痕紅暈未退,就算是襯衫外面,小小激凸周圍的淡淡濕跡雖然已經幹了,卻仍留下了男人忘情吸吮的累累罪證。
祁婧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了幻覺,眼前的妖精渾身上下都散發著暢享雨露恩澤之後的光暈,連文胸都不穿還吃奶吃奶的胡亂叫喚,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
在大庭廣眾之前……
許太太向來是一派大婦風範,絕對不會牙尖嘴利的給自家男人上眼藥。
不過,有人忍著大度,就有人放縱刻薄。
可依少奶奶早憋著壞,早已接過話頭兒:
“誒呦!
這親媽負責餵奶,乾媽負責喊餓,究竟是什麼道理啊?
卉卉姐,你知道的多,給我講講唄?”
“幹爹乾媽都讓你們分了,我一外人有什麼好講的?
還是你講吧!
我看你一點兒都不餓……”
高來高去的半開著玩笑,餐廳裏彌散著開胃酒般酸酸甜甜冒著泡的迷之香氣。
祁婧由著莫乾媽接過嬰兒車,淺笑盈盈的來到餐桌邊上,一瞬不眨的打量著自家男人。
同樣雪白的衣領內側,一抹刺目的猩紅,形狀活像半顆就著咽喉咬下的獠牙。
領口更深處,似乎還有更多劣跡斑斑,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老婆辛苦啦!
快請坐。”
許博被看得目光閃爍,趕緊呲著白牙獻殷勤。
祁婧在莫妖精剛剛坐過的椅子上坐下,字正腔圓滴水不漏的宣佈官方回應:
“老公辛苦!
莫黎姐辛苦!”
長條形的餐桌,鬆鬆散散的坐了八個人。
聽出話中深意的……
當然不止莫黎一個。
對面小夫妻相互對視,來不及認證的資訊實在太多,貌似發生了嚴重擁堵。
然而,讓許太太感到意外的是,那妖精不僅沒回來跟自己搶座位,拉著嬰兒車坐在了嶽寒旁邊,也就是桌對面的首位……
而且那股子照看寶寶的耐心勁兒,簡直比親媽還親媽。
那句“莫黎姐辛苦”幾乎與戳破姦情無異……
她不可能聽不出來吧!
換了阿楨姐恐怕當場就要表演鑽桌子了。
這位可好,只是漫不經心的報以一笑,比花瓣兒還妖豔的臉蛋兒上白裏透紅,一飄又一飄的眼神兒裏居然顯露出害羞的顏色。
而在任何女人眼中……
那些波光流轉的嫵媚神采都更應該被叫做心滿意足。
“這特麼哪里是共赴巫山同籌雲雨,分明是一場暴風驟雨直接把地澆透了的節奏好麼?”
許太太忍著心中萬馬奔騰,又往自家男人身上去搜尋,怎奈除了那一點點殘色留香之外,再沒有施雲布雨的痕跡,每根頭髮絲兒都乾淨清爽完好如初。
可不知為什麼,越是這樣,祁婧就越覺憤懣懊惱,甚至歡愛過後。
兩人互相整理衣裝的郎情妾意都召之即來,活靈活現的在腦中上演。
很快,開始上菜了。
布好了幾道開胃菜,擺好刀叉餐盤,服務生拿個小本子詢問每個人牛排的品類跟火候。
祁婧忽然想起了別墅後面的馬廄:
“莫黎姐!
等下吃完飯,我們再去騎馬吧?
上次看你英姿颯爽的,把我都羡慕死了。
今兒個你得好好教教我。”
“改天吧!
下午我還約了人。”
莫黎第一次迎上許太太的目光,紅唇的輪廓極限溫婉可人,更比賽似的勾出儀態萬方的弧度:
“你可以讓許博教你嘛!
幹嘛捨近求遠呢?
他的馬……可是騎得比誰都好呢!”
這特麼也是一語雙關麼?
許太太無法從她的眼神中得到確證,心跳卻像戰鼓一般擂得停也停不下來,端起杯子小抿一口檸檬水。
正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報之以李,莫黎又說話了:
“等回頭有機會,我帶你去騎摩托,包教包會!”
說完,相機快門兒般夾了一下右眼。
這算不算主動示好,祁婧說不清楚,只是突然湧起一股想喝酒解渴的衝動。
很快香噴噴的牛排上來,揮舞起刀叉,每一塊鮮嫩多汁的牛肉都入口即化,分不清是在滿足肉欲還是挑逗芳心,一桌子的鶯鶯燕燕個個讚不絕口。
酒足肉飽之後,莫仙姑開著她的悍馬走了。
剩下的人們早就被騎馬的提議勾引得興致勃勃,換好行裝浩浩蕩蕩的趕往馬場。
祁婧徑直奔向最末那間馬廄,去尋她的“石榴”。
這次圍欄中不再有驚心動魄的激情表演,飼養員大叔早就備好了鞍韂轡頭,直接把韁繩交到她手上。
石榴小姐好像還記得這位臨危不亂的新騎手,用鼻子輕輕磨蹭她的肩膀,歡快的打著噴嚏。
有了上次的練習打底,祁婧輕鬆上馬。
見可依唐卉和Aileen幾個還在跟馬鐙較勁兒,不禁洋洋得意一秒鐘,一邊催動石榴踮起小跑,一邊朝廊簷下的淘淘和阿楨姐揮手打著招呼。
忽聞背後馬蹄鏗鏘,一回頭……
許博騎著黑風跟了上來。
雙腿剛要用力,好讓石榴跑快一點,想起情人穀中男俊女媚,一前一後放開四蹄縱馬奔騰的畫面,立時泄了心氣兒,酸溜溜的鬱悶起來。
“不錯嘛!
還上得了馬。
換了我,恐怕腿還軟著呢!”
有人真不知是腦子遲鈍還是臉皮太厚,呲著兩排白牙趕上來問:
“不知女俠說的是那條腿啊?”
祁婧狠狠剜了他一眼,還是催快了速度,又繞了半圈兒才問:
“剛才臨上車……
她給你使的什麼眼色?”
“哪兒使什麼眼色?
我眼花沒看見啊!”
男人依然耍賴,口氣卻明顯變軟。
“啊呸!
是累得頭昏眼花吧?”
真怕他從馬上頃刻栽落似的,祁婧再次回頭從上到下的打量,確定臉色如常,又沒好氣的追問:
“她那麼明目張膽的拉你過去,就為了找個沒人的地方親熱啊?”
許博沒立即回答,而是朝旁邊一個飼養員招呼,指著大門說:
“小哥,能不能放我們出去逛逛……
這一圈兒又一圈兒的轉磨,不像騎馬,倒像騎驢!”
上次莫黎縱馬飛躍護欄,來去如風,英姿颯爽,祁婧當然羡慕不已,無奈自己本事低微,有那個心也沒那個膽兒。
聽見男人要帶自己出去,再泛酸也壓不住興奮。
那小哥正是上次一起觀摩石榴行房,長得特像文章的小夥子,不但人機靈,嘴巴也甜得很:
“沒問題的,哥!
不過哥,我得開車跟著你們。
姐姐您甭害怕,我就遠遠的跟著,安全最重要。
另外物業管得嚴,萬一……得撿糞,嘿嘿!”
不知怎麼,聽他喊自己一聲姐姐,祁婧就想起了嶽寒那一番關於有錢人的評論。
三千佳麗不一定全都藏在金屋之中,有那心野的,來馬廄開開心當然稀鬆平常!
好在自家老公就在身邊,不自在也很快揭過。
別墅區的公共草坪再寬闊,也比不了情人穀的天高地遠,莫黎上次也只秀了一把就興致缺缺了。
不過,出了大門,石榴的腳步還是輕快不少。
祁婧有些緊張的抓著韁繩,跟許博並轡而行,馬蹄嘚嘚一響,剛剛還嘔在胸口的氣,竟然怎麼都找不著了。
“嶽寒那小子,跟你說過什麼沒有?”
這是要倒打一耙麼?
許太太歪頭盯著男人,又想起那張很少顯露負面情緒的俊臉。
許博見她面色不善,忽然笑了:
“莫黎是來解決嶽寒他爸……那方面問題的。”
“那方面……怎麼了?”
“簡單點兒說呢,就是性無能的一種。”
許博儘量注意自己的職業素養,說了個專業名詞。
“那要是……說得詳細點兒呢?”
祁婧不能確定自己有沒有笑出來,可心裏的幸災樂禍比石榴的小跑還歡快。
憤世嫉俗的嶽公子會不會期盼這樣的消息呢?
“詳細點兒我也說不太好,反正身體各個方面都很健康,也不是硬不起來……
就是……就是沒有什麼衝動,提不起勁來。”
說著說著……
許博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祁婧看見男人那副淫賤嘴臉,終於尋回了之前的酸味兒:
“為富不仁了吧!
你是不是跟誰都……”
說到一半,大眼睛驟然亮起異樣的光芒,盯著許博問:
“莫妖精都出馬了,還有男人提不起勁兒來,糊弄鬼呢?
不是……咯咯……不會是同性戀吧!
咯咯咯……”
雖然醋意未消……
許太太還是覺得自己的口無遮攔和奇思妙想都有些惡毒過了頭,趕緊往回找補。
無奈那畫面實在解渴,更何況眼前就是受過菩薩恩惠的男人,一時怎麼都忍俊不住。
碧草藍天的午後,銀鈴般的笑聲傳出去老遠,馬背上扭動的腰肢,亂顫的胸乳,飛入青絲的眉眼愈發勾惹心猿。
許博歪頭看了好一陣,若有所思的收斂了笑容:
“你說的沒錯,女人都是妖精。
別說嶽老闆,就算是佛祖看見你這樣兒,也得脫了袈裟,再入輪回啊!”
“少往我身上扯哈!”
祁婧被男人看得微露扭捏,腰馬合一用力一夾,石榴放開四蹄奔了出去。
這下加速有些孟浪,嚇得她輕聲驚叫,不自覺的伏低身子。
沒想到馬兒一旦跑起來竟然連屁股也不顛了,淩空的身姿像被拉長的音符,奇跡般帶動背上的騎手,進入了全新的節奏。
忍過最初的緊張,躍馬賓士的快意感覺一下子就攫住了祁婧的身心,胸前的兩只大白兔都歡叫著飛了起來!
一個大大的驚嘆號出現在腦子裏
——天呐!
我終於……終於學會騎馬了!
“啊——啊——哈哈石榴!
好樣的石榴!
石榴你好棒!
啊——這感覺真的……真的太棒啦!
哈哈哈……”
“不錯嘛!
簡直無師自通啊許太太!”
許博駕著黑風追了上來,小心的跟隨更不忘大聲指點:
“韁繩不要勒太緊,對……再趴低一點兒,屁股撅起來……對對,老婆你真棒!”
“告訴我,你肏了她幾次?”
一邊縱馬飛奔,祁婧一邊大聲喊著。
“哈哈哈!
管它幾次,反正肏爽了……我爽了。
她也爽了,爽得不要不要的!”
“看出來了,都肏出賢妻良母味兒來了!”
祁婧繼續飛奔繼續喊。
“老婆!
你吃醋啦!”
許博提醒各位……
這是個陳述句。
“哼!
如果嶽老闆想肏她,你吃不吃醋?”
祁婧感覺自己的頭髮跟石榴的鬃毛交匯在了一起。
“當然吃。
不過……嶽老闆的問題不是想肏肏不到,而是肏了也白肏,所有的花樣兒他都玩兒膩了,你懂嗎?”
“不懂!”
祁婧努力讓嗓子壓過風聲,“你肏我的時候說過,永遠都肏不夠!”
“哈哈哈……”
許博的笑聲在風中炸裂,“說實話,我也不太懂……
但是你知道嗎?
他連小鮮肉都玩過無數個啦!
其中有一個咱倆都認識,你猜猜是誰?”
“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