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半,太陽還被擋在樓群背面。
舒爽清透的涼意裏飄散著淡淡的霧靄。
朝九晚五的年輕人大多還沒起床。
已經被環衛工人清掃過一遍的街面兒上正是最冷清的時候。
不過冷清和熱鬧總喜歡相互襯托。
出了社區向東不遠,欣榮胡同的早市上早就冒起了濃濃的煙火熱氣。
賣菜的攤販們擺好各自的生鮮大陣,各顯神通的早點攤兒上更是熱火朝天的操練著。
五顏六色的塑膠凳子折疊桌椅擺得有些隨意,已經陸陸續續開始上人了。
緊靠街口的那家清真小店是馬老三開的,羊湯大餅最為地道,是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店面也收拾得格外乾淨。
羊湯開鍋不久,就迎來了兩位不太尋常的客人……
此刻正坐在最裏邊那張黃松木的老式方桌上,悄無聲息的享受美食。
其中那個男的個頭兒不矮,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運動服,雪白的跑步鞋一看就是晨練的打扮。
小夥子頭髮稍微有點亂,青青的胡茬也沒刮,模樣雖算不上英俊……
但一雙眼睛格外透亮,偶爾一笑,醒目的白牙乾淨整齊,使得未經梳洗的頭臉也不再邋遢,反而帶出幾分江湖浪子的瀟灑不羈。
要說不尋常,男的還沒什麼。
坐在他對面的女人,老馬甚至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不為別的,怕看進眼睛裏拔都拔不出來。
說是遇見七仙女兒下凡吧……
無論是模樣還是身段兒倒是都挑不出半點兒毛病來,可細看高綰在腦後的發式和一身成熟貴氣的打扮,好像又沒那麼年輕。
可要說像王母娘娘……確實……
那絲毫不輸皇家的派頭兒,眉目之間的尊榮氣象……嘖嘖!
別說王母,說是觀音菩薩換上人間的衣裳,恐怕也不過如此了。
只不過,就算觀音大士下了凡塵,沒工夫在廟堂裏享受供奉,也不會一大清早跑到街邊小店裏吃那麼大一碗羊湯泡餅吧?
“姐,您是真餓了!”
見林黛亦又夾了兩筷子餅絲……
許博把剩下的小半碟羊肉也撥進她碗裏。
不知為什麼……
他特別喜歡看女人狼吞虎嚥的吃東西,每天早上,光看許太太兩口一個小籠包的吃相,就足夠攢滿他一整天的好心情。
今天,能跟林阿姨這樣的天姿國色對坐在如此簡陋的街邊小店,眼看著她專心致志不吝矜持的沾染了鮮香熱辣的煙火氣,本就是一種天賜恩榮受寵若驚般的親近……
更何況,不敢深往下想……
許博只覺得此時的情境和眼前的美人一樣,巨細靡遺活靈活現卻又荒誕不經毫不真實。
晨曦初透……
她已然悄悄的梳妝完畢,輕輕將他搖醒,說:
“送我回家。”
小許同志一骨碌爬起來。
雖然心中惴惴更不無納罕,可在那濃睫低垂的素斂紅顏上未辨喜怒,也就沒敢多問,隨便套了身運動服,抓起手機就護送著溜出了家門。
下樓開的是林黛亦的座駕,一輛看上去非常低調的黑色大眾CC。
經過早市,忽然又聽見一句“我有點兒餓了”,便把車停在了路邊。
兩大碗羊湯,一斤餅絲,外加半斤羊肉。
開胃清口的甜辣蘿蔔丁和酸黃瓜是馬掌櫃另送的。
碧綠的香菜葉被油光洗得更加鮮豔,持續吸引著一雙妙目中頻頻閃動的眸光。
蒸騰的熱氣撲在那張註定不該食人間煙火的美麗面龐上。
偏偏那兩片仿若工筆勾描花汁浸染過的紅唇一刻也不停歇,羊雜餅絲和著湯湯水水,一口接一口的送進去,好像比瑤臺珍饈還要美味。
許博平時自覺口才並不差,望著一反常態的仙子佳人竟然只剩下張口結舌,半天都湊不出一句整話。
眼看著羊湯見底,才現場命題,從女神的飯量上出發,硬秀了一波善解人意。
林黛亦吃得額頭見了汗,抽了張紙巾疊成方塊兒,小心的輕沾吸拭,以免弄花妝容。
聽見男人說話,濃睫倏然揚起又落下,本就被熱湯潤透的雙頰看不出顏色變化,只似漫不經心的回了句:
“昨天那塊牛排太小了,我就沒吃飽。”
一句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話,在許博聽來居然如聆天籟,莫名感到一陣小激動。
自己說的,一句虛應故事的無聊寒暄……
她給出的卻是有理有據細節滿滿的作答,便算不得鄭重其事,也絕非什麼人都有那個榮幸跟心中女神如此親密,毫無障礙的共同分享那份隔了一整夜的小小抱怨吧!
此時此刻,她還是那個360度無死角光豔照人,滿腔熱忱無縫銜接著快人快語,總能令人豁然開朗如沐春風的林阿姨麼?
昨晚發生的,對任何女人來說都絕非尋常。
或許礙著身份臉面,早早起來偷偷溜掉也說得過去……
但她執意要人送,其中意味著什麼,十分值得玩味。
而從被叫醒到共進早餐,總共就聽她說了三句話,簡短到容納不下任何情緒波動……
甚至連個直接的稱呼都省了,可但凡用心聽過,都不難從那平靜得近乎生硬的聲調裏,聽出幾分破除了庸常世故的親近與信賴。
這份信賴是有重量的,沉甸甸的,就那樣蠻不講理的塞進你懷裏,卻不但沒有招來警惕和抵觸,反而還有那麼點受寵若驚,小鹿亂撞。
是女人天生的敏感和純真,還是極致聰明賦予的精細與奇巧?
許博無從分辨,只覺得自己如果真值得,無疑是十分榮幸的。
而在另一方面……
無論如何催動想像的翅膀和感知的觸角,依然覺得眼前的一切無法跟昨晚發生的事足夠可靠的聯繫在一起。
“對她溫柔點兒,別像個……奧巴馬似的……”
進客房之前,阿楨姐追上來捉住他的胳膊叮囑,眼珠轉得簡直禍國殃民。
那應該是她最出格的一次玩笑了。
可是……
對於一個正在被欲火和理智同時折磨的色狼來說,一點兒都不好笑。
再一次掩上房門,氣味獨特的黑暗中,只能辨別出床鋪的輪廓。
那上面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許博忽然覺得自己的際遇真夠奇葩的。
上次在書房,也是摸著黑莫名其妙的被林老師神兵天降的爽了一把……
這回換了姐姐,居然又要摸黑,還特麼帶著證明自己那方面實力的艱巨任務?
想到阿楨姐說明原委時紅透的小臉……
許老爺就更覺得荒唐了。
用許太太的話說,都美成那樣了,居然……居然……居然,“不是,她難道真的,從來沒嘗過被肏到求饒的滋味兒麼?”
想到這一層……
許博直接呆立當場。
許太太的邏輯聽上去很講道理,可不用說別人,光放在她自己身上就得妥妥被打臉。
至少在嘗過姓陳的那根驢雞巴之前,她對那回事的興趣一直都算不得濃厚。
可誰又能說。
那時候的許太太不是走到哪兒都吸人眼球的人間尤物呢?
倘若朵朵說的都是真的,倘若林阿姨離婚之後再也沒有過男人,倘若她唯一的男人……嶽景天!
呵呵!
嶽老闆!
為什麼他要找莫黎,還玩兒起了制服誘惑?
為什麼對自己這個賣身又賣力的資深助理……
那妖精都要守口如瓶?
還有,為什麼他要弄齊歡那小子的屁眼兒?
男人有了錢,難道都喜歡試試新花樣,換換不同口味……
甚至變成男女通吃的變態狂麼?
“你還真是……挺聽她話的呢!”
來自床上的一個聲音截斷了許博的思緒,稍稍留意即可聽出她抑揚頓挫的嘲諷背後,其實早就心慌意亂,偏偏又不服氣似的補上一句:
“哦!
不對,應該是她們倆吧?”
尷尬是夠尷尬,臉紅也只好臉紅,誰叫你被逼到這個境地了呢?
許博不無感慨的再次領悟了那個道理,只有享不起的福,沒有遭不了的罪。
要想一輩子不安生,就娶兩個媳婦兒。
“她們倆也……也不是天天這樣兒。”
這倒是句可以勉強活躍下氣氛的大實話。
或許是感覺到男人爬上了床,一時間,另一邊沒了動靜。
許博自知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可也沒法把自己當成生產隊的公驢,長這麼大,也就剛剛跟阿楨姐玩兒過一次半強迫戲碼。
更何況林阿姨是嶽寒兄弟的親媽,自打出場就是讓人先敬後愛的高貴存在,連一根眼睫毛都不敢輕易生出冒犯之心,更不要說大不敬級別的極限非禮了。
可是話說回來,“冒犯”二字,在跟阿楨姐同頻共振的過程中,早已刻在了自己穿不住內褲的屁股蛋子上了……
此番殺了個回馬槍的目的,說到底還不是有人不信邪麼?
斜靠著床頭,勉強拉過一截被角,忽然腿上沾到一片濡濕,想來正是自己二十分鐘之前七進七出龍騰虎躍的傑作,小許同志挺著根燒火棍,嘴巴裏越來越苦:
“剛才……那什麼,實在是讓您見笑了……我也是沒想到您還……”
本想硬著頭皮說句暖場的話,不料一開口全是客氣,反倒拉開了距離徒增尷尬。
誰知硬掰回來的後半句更特麼糟糕,簡直就是在赤裸裸的挑釁。
烏漆嘛黑的床上一下沒了動靜,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許大將軍一個沒注意,像泄了氣的皮球歪倒在亂草叢中。
他媽的,學人家當什麼性愛大師把妹高手啊?
還是做個蠢萌蠢萌傻乖傻乖的正人君子吧!
連將軍本人都明白。
這種事實在勉強不來。
正在猶豫要不要鳴金收兵,聽見林阿姨仿若從被子裏傳來的聲音:
“那你……還在等什麼?”
沃肏!
暈死……溜慢了一步,咋還整成騎虎難下了?
連傻子都能聽得出來。
這句反守為攻明顯是女人最後的倔強。
她是要慣了強的人。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放下驕傲的態度?
這是寧可搭上自己的身子,也不能輸了氣場的節奏啊!
黑暗中,忽然傳來一聲邪魅的輕哼。
床墊上猛地一陣劇烈起伏,一個頎長矯健的雄性身體鑽進了被窩,輕舒猿臂,摟住了那副幾乎蜷縮在床邊的身子。
“姐!
你真的……好軟。”
還是去他媽的正人君子吧!
對於一個甘願放任自個兒老婆去找野漢子尋歡作樂的真男人來說,正人君子的那一套操守。
不過是自命清高愛惜羽毛的虛偽罷了。
指尖觸碰到美人嬌軀的刹那之間,許博的心跳陡然提速。
就憑那隔著層衣服依然令自己血脈賁張的彈性觸感……
這一遭冒險就算挨頓打也已經值回了代價。
無論美麗的林阿姨有沒有過野男人,有過幾個男人,今晚這張床上,能讓她開心的人也只能一個。
許太太都說了,就是玩兒。
她跟你玩兒的是心跳,你跟林阿姨玩兒的是什麼?
難道是犧牲與奉獻麼?
難道她不相信女人可以爽到原地起飛,浪到六親不認,想親身體驗一下的時候,你反而要端起正人君子的架子,逼著她自降身段自慚形穢自取其辱自怨自艾麼?
這種事……
許副總實在做不出來!
不過話說回來,扒了褲子直接霸王硬上弓,也從來不是許先生的風格。
時至今日,睡過那麼多風情各異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你情我願的。
或許每一段緣分或者情誼都有各自的因由原委,彼此之間的關係和態度也不盡相同……
但從中依然可以總結出一條最基本的,無往而不利的信條……
那就是:
時刻記得自己是個男人,身心健康有著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
好色沒問題……
但一定不要成為只有生理衝動的禽獸。
林阿姨比阿楨姐高挑了些,穿上她的睡衣稍顯捉襟見肘,無奈身材比例絕佳,最多不過更加修身而已。
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被窩裏。
這種恰到好處的局促,顯然不僅抵消了“不見”的遺憾,更方便了“五指”體驗什麼叫膚如凝脂吹彈可破。
應該沒想到男人一言不合就欺上身來,林阿姨整個脊背都一下子繃緊了。
可是,當那一聲“姐”穿透耳膜,傳導至胸腔臟腑乃至周身血脈,就好像被人下了骨頭發軟的藥,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誰是你姐?”
這一聲反問,徹底暴露了她顫亂的呼吸。
而事實上……
她的整個身子都在微微顫抖,偏偏把話說在了前面,根本沒有理由反抗男人的輕薄。
許博壓根兒不理她的詰問。
雖然只有一只手方便。
雖然隔著衣服。
雖然還不敢觸碰任何敏感部位,仍沒皮沒臉的伸了過去。
她的軟不是阿楨姐那種觸之欲陷的細潤酥綿,而是透著無比柔韌的嬌彈……
光是按上那沒有一絲冗贅的小腹……
許博的手掌就被那起伏有力的腹肌和明顯凹陷的臍窩給吸住了。
“姐!
你有多高,多重啊?”
“1米65,9……96斤……”
如此磕磕巴巴的回答顯然不能讓林阿姨滿意自己的表現,一次又一次調整呼吸的努力也全部宣告失敗。
估計是腦子燒糊塗了,一只小手試探著扶上了男人的手背,居然神叨叨的來了句:
“我是不是胖了?”
許博差點兒笑繃了腹肌,明知她仍在苦苦撐持強裝鎮定,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
“我的親姐,之前我又……沒摸過……”
沒等說完,大腿上被狠狠錘了好幾下,氣急敗壞的力度若不是大部分都被被子緩衝掉了,估計骨髓都能給敲出來。
許博腿上繃住勁兒,手上卻一點兒沒跟她客氣,趁機揮師北上,結結實實的握住了一只和平鴿般的奶子。
溫熱嬌彈不大不小,剛好盈滿一只手掌。
最要命的是乳尖上一顆花生米聳翹宛然,隔著衣服依然驕傲不屈的頂在掌心。
“對於一個以跳舞為生的女人來說,已經不小了。”
許博不無感歎的暗自嘀咕著,林阿姨回援的兩只手都沒來得及,卻又不好死乞白賴的拉扯,只好按住手背……
同時又捉住手腕,任憑不停起伏的呼吸一次又一次給男人帶來飽滿豐盈的絕佳享受。
“你這麼……是不是睡過很多……女人?”
“應該不算少吧!”
許博湊近女人耳後,輕輕呵著熱氣,“婧婧給我戴綠帽子之前,我就已經這麼……沒皮沒臉了。”
不是邀寵也不是賣慘,而是從林阿姨身體反應的敏感程度……
他已然有幾分相信阿楨姐的話,聯繫朵朵說的,沒準兒這位下凡的仙子真就不曾食過人間煙火呢!
如果她認准了自己是個登徒浪子,就算借題發揮將錯就錯,把她肏得高潮迭起欲仙欲死又能怎麼樣呢?
無論多爽,難以俘獲美人的真心,還白饒上一頂臭流氓的帽子,從此在對方心目中變得面目可憎,避之唯恐不及,又是何苦來哉?
畢竟……
許老爺左擁右抱,可並不是一根行走的生殖器。
“她還……給你戴過綠帽子?”
林阿姨毫不拖泥帶水直擊重點……
而且後半句的重音明顯不在問號上,還帶著幾分“活該,怎麼不多給你戴幾頂”的嘲諷意味。
不過,聽她不再緊張得波瀾起伏的呼吸……
許博那只揉奶子的大手也跟著啟動了更多的觸覺神經。
“那小子是個骨科大夫,會點兒祖傳的按摩手法,最關鍵的,長了一根叫驢似的大雞雞,一下子就把我老婆給肏服了。”
許博將下巴抵在林阿姨弱不禁風的肩膀上,虎狼之詞脫口而出……
那口氣就像自己變成那根驢雞巴似的,怎麼聽都不像蒙受了奇恥大辱。
“骨科大夫?
那他們是怎麼……”
看來,不管女神還是女人,都摟不住那顆追逐八卦的心。
許博本就勾著她說話,一聽主動接茬兒……
不等斟酌措辭,直接答疑解惑:
“也算我點兒背,在工地上沒留神把腳給傷了。
那孫子是我主治大夫。
趁我住院腿腳不利索,不知道倆人怎麼就勾搭到一塊兒了。
面兒上看著可正常了,就是這邊剛跟我說兩句話,就找個理由鑽他辦公室裏去了。
倆人見了面兒也沒別的,撩開裙子抱著屁股就是幹!”
說到興奮處,林阿姨身子倏然一抖,好似打了個冷戰,聲音中透著一絲忿忿:
“你是怎麼知道的?”
許博還以為她自我代入身臨其境,本能的替自己的性別抗辯,不自覺的收攏懷抱才發覺……
許大將軍不知啥時候精神煥發,已然直挺挺的抵在女人的命門附近。
“醫院有個知道那孫子底細的小護士,偷偷錄了視頻,後來我還在家裏裝了監控……呵呵!
各種激情燃燒的好戲,到現在我還留著幾個呢!”
曾經不堪恥辱的記憶一招即回,頃刻間殺入軟玉溫香的當下,連許博自己也沒想到,每個故作諧謔的音節都撩撥似著惹人心悸的漣漪。
短暫的沉默中,溽熱潮濕的氣氛在兩具親密相貼的身體之間浸染滲透著……
即使隔著兩層布料,還是越來越鬼使神差心照不宣起來。
“那你……你們怎麼還……”
不出所料,林阿姨又開始磕磕絆絆的說話了。
大幅度的跳躍顯然是為了驅散過於不可描述的想像,言辭中左躲右閃的……
除了身後那根勃起的器官,似乎還有別的什麼。
許博不明所以,只得順著話頭往下猜:
“怎麼沒離婚?”
“嗯……”
林黛亦聲如蚊蚋。
“離過,又重婚了。
她懷了那孫子的孩子……”
忽然覺得進一步解釋太費口舌……
許博索性停了下來,想等著對方提問,卻驀然發覺,懷抱中一直繃緊的燥熱安靜了下來,連陷入掌握的胸乳都不再牽引呼吸的悸動。
仿佛此刻相互依偎在兩人面前的,是一片月下的鏡湖。
“都那樣了,你……還愛她?”
仿佛消化了好一會兒,林黛亦才再次出聲,重音明顯放在了愛字上,慨歎的意味似乎遠遠多過了疑惑。
“不是還愛,是更愛了。”
許博毫不遲疑。
“為什麼?”
“因為我發現……
她快樂的樣子真的很美……”
僅僅從這幾個省略號裏,都足以聽出許先生溢於言表的悠然神往。
那恐怕是他窮盡一生都無法磨滅的畫面,一個紅杏出牆的婊子,居然被姦夫的大雞巴幹成了一朵淫冶妖豔,媚骨天成的芍藥花!
無關忠貞與道德,不論品行和操守……
那是世間最純粹最奔放最激烈也最勾魂的一種美,美到無以復加,無怨無悔。
“快樂的樣子?”
這次,林黛亦真的迷惑了。
“是啊!
那個骨科大夫……
那根超大號的驢雞巴,讓她嘗到了做女人的真正滋味。
那是我從前根本做不到的。
我想讓她每天都那麼快樂……”
“……”
或許林阿姨有話要說,可是胸前的大手忽然開始了情不自禁的揉按,不知怎麼,胸腔裏的氣力一下子就不夠了。
“所以我開始接受醫生的訓練和治療,每天堅持跑步鍛煉身體……現在,我每次都能讓她高潮,有的時候把她的騷勁兒給撩透了……
甚至可以一氣兒來上好幾次!”
“……”
將要開口的刹那,聲帶已經在打顫兒,林黛亦又一次沒能插上嘴。
“可是,不管我多厲害,也只是一個人。
這個世界上比我厲害,比我優秀,比我有趣兒的男人還有很多……”
“所以……”
僅僅說了兩個字,林黛亦差點兒自己瘋狂的暢想嚇到。
“所以,我鼓勵她去找別的男人……
他的同事,領導,按摩醫生,還有……反正只要是她喜歡的,就可以放心大膽的去享受!
不一樣的男人,自然會帶給她不一樣的快樂!
一個不夠,就兩個人一起……”
說話間,男人的大手已經不再局限在一只奶子。
林黛亦更被揉得咻咻氣喘,卻不自覺的反弓著腰,抻直了脖子……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幾乎繃成一根弦的身子維持鎮定,不至被那突破禁忌的淫亂場面勾出一聲呻吟。
“你覺得……那樣也……算是愛她麼?”
勉強送出的疑問斷斷續續,已經不知還剩多少意義。
男人似乎早已竊取了她身體的密碼,胸前的壓力忽然一空,衣襟連續抖動。
明明兩只手都抓著他的胳膊,扣子怎麼就開了?
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
那大手已經變換成魔爪,毫不客氣的按在了胸乳之間。
耳邊同時響起勾魂般的詰問:
“您覺得呢?
這難道不是最直接的愛麼?”
“你……你就不怕……”
說到一半,林黛亦艱難的咽了口唾沫,發現自己的嗓子燒得像火焰山上的石頭……
而胸口又像壓著一塊巨大的烙鐵。
“怕她跟別人跑了?”
許博無聲的笑了笑。
早已不是第一次被問到這個問題……
他仿佛一下失去了回答的興趣,壞笑著把話頭拉回到了眼前:
“今兒晚上的事,其實都是她在背後挑唆的,您也都看見了……連阿楨姐她都……嘿嘿……”
這是怎樣的一家人啊!
無聲的呐喊動人心魄,急促的呼吸更暴露了自己的慌亂和緊張……
然而林黛亦已經顧不得了……
因為她的身體正在失去控制。
僅僅是被揉了下奶子而已……即便是新婚之夜……
她的頭腦都是清醒的,四肢都是運用自如的……無論是第一次被進入還是第一次上臺……
她甚至連緊張的感覺都只持續了一小會兒……
為什麼?
為什麼在這樣荒唐的情境下被一雙陌生的大手牢牢掌握,會那麼熱……
那麼酸,整個胸腔仿佛一邊在融化,一邊在燃燒?
她早已不是個初經人事的少女了,可一時之間居然搜索不到任何類似的身體記憶。
或許在那遙遠的冬天,霜雪落滿窗櫺的宿舍裏……可是,那註定刻骨銘心的悠長回味中從來都是溫情脈脈的浪漫傾訴啊!
即便一時的縱情纏綿,也是甜蜜而嬌羞的,怎麼會如此……如此熾熱和……慌張?
還有……
那幾乎要把人逼瘋的麻癢,在被勾引出來的刹那就拉響了不詳的警報。
這麼多年來,每每於忙碌的間隙,出沒在最隱秘的角落,只要按住癮頭兒稍稍安撫,總能……可現在,為什麼被他這麼一揉,就好像瘋了一樣彙集到胸尖兒上,爭先恐後一股腦的往外鑽?
他的手心裏,到底……到底裝了磁石藥引,還是什麼見不得人的機關?
是了,一定是!
是他們,是他們今晚的荒唐和淫蕩!
就那麼突然發生了,就在這張床上……或許,那就是他們的日常,也或者,是為了找刺激故意發明的小情趣兒,可為什麼要當著……
沒錯,故意的!
他不是已經承認了?
不僅要讓自己聽到,聞到,感覺到,還真真切切的摸到了……那一手的熱汗……那清晰到恐怖的肌肉痙攣……那幾乎濕透的床單……
一個欲擒故縱,一個近水樓臺,到底是皆大歡喜還是沒羞沒臊,是男歡女愛還是百無禁忌,是愛的昇華還是欲望的墮落?
不管是什麼,人家在自己家裏玩兒偷雞摸狗的遊戲又管你什麼事呢?
拼盡全力的喘息依然無法緩解劇烈的心跳,林黛亦終於後悔自己腦子進水,說了那樣一句話。
而此時此刻,完全過熱的腦子被各種不堪的字眼兒充斥著,卻無法拿回自己身體的主導權,似乎越是發軟發燙,越是期待那健碩的身軀驟然傾覆,或許那樣……
無論身陷囹圄的自責還是欲火焚身的煎熬,全都會被徹底埋葬。
然而很快……
她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男人的身軀確實緩緩的不容置疑的壓了上來,卻並非山一般的沉重,而是火一般的熾熱,風一般的輕柔。
耳畔的鼻息伴著輕吻撩起另一根絲癢。
盤上臀股的巨腿中間,刺出將人逼入彷徨的堅硬火燙。
完全被攏住的胴體已經徹底沒了遮擋,每一段峰巒起伏,山川秀美都在被他丈量……
為什麼,越忍耐身體中不停流竄的酥麻酸癢,呻吟出聲的渴望就越難壓抑?
為什麼,心中明明驚異於坐困愁城的愚蠢,羊入虎口純屬咎由自取,身體卻忍不住去迎合男人步步為營的試探和撫摸。
慌亂不堪罔顧羞恥的困惑沒人解答,火上澆油唯恐天下不亂的問題卻有人揪住不放:
“聽說,您已經好久沒被男人碰過了?”
難為許先生用了一個“您”字,直接把林阿姨所剩無幾的自尊按在奶子上摩擦,一不留神,一溜火星子劃破了淫靡的黑暗:
“要你管?”
究竟是遷怒於赤裸裸的冒犯,還是著惱與自己身子的不爭氣,恐怕只有軟玉溫香抱滿懷的登徒浪子心裏明白。
許博胳膊一緊,輕而易舉的鎮壓了明顯自不量力的掙扎,大手握住香肩往懷裏一搬,伴著一聲羞惱已極的嬌吟……
兩瓣香唇被他牢牢吻住。
“嗚——”
雨點般的拳頭毫無章法的落下,急速的心跳在緊密貼合的胸腔裏迴響,驚慌失措的鼻息從最初的顫亂到嚴重缺氧般的急促,慢慢的,一次比一次加深拉長,直至終於有了品咂出聲的餘裕。
許博完全沒想到,林阿姨平素裏的伶牙俐齒那麼的清甜軟糯,接吻的技巧卻那麼的稚嫩笨拙。
被吻住的一刹那……她簡直像個嚇傻的孩子,既忘了躲閃也不知應和……
直到被男人捧住臉頰的指掌撫過脖頸,撚動耳垂才如夢方醒,開始被動相就,隨著蠻橫的吮吸不得要領的蠕動著。
饒是如此,這一吻也幾乎救了她的命。
就像高壓鍋被擰開了泄壓閥,所有的羞惱,憂懼,驚慌和委屈都順著“嗤嗤”作響的蒸汽帶走了,剩下的是一鍋軟爛鮮香入口爽滑的脫骨雞。
當然,如此糟糕的想像力實在配不上林阿姨的香息甜唾骨軟筋酥。
許博更無心調侃,只是每多吻一秒,都會忍不住好奇——如果一直不停的吻下去,懷中的身子究竟還能變得多軟,多乖,多誘人?
湊得足夠近了,終於隱約看見兩排密匝匝的睫毛。
不再彆扭,也沒了火氣……
她把眼睛閉上了,舌尖也吐了出來,不由自主的螓首後仰下頜上揚,開始了情難自禁的淺淺迎合……
然而,許博並不知曉……
這一吻在林黛亦纖長柔美的身子裏,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那個地方的需求還可以依靠自慰,自己對自己的疼愛,或許還要比男人更貼心些。
可是,當四片嘴唇碰在一起……
她才被驀然醒覺的身體反應嚇到心驚肉跳——這樣熱情似火如癡如醉的的親吻……
她真的……真的已經期盼了太久太久!
唾液在唇齒相依的需索中彙集,攪拌,身體卻在忘情相擁的滿足裏熔解,拉長,瞬息之間穿越了時間。
原來,那些記憶還是那麼的鮮活,原來,那種感覺從未離開這具身軀,原來,聊以自慰的“活的好好的”。
不過是行屍走肉般的白白空耗……
這麼多年的舞,是為誰跳的?
這麼多年的一顆心,又是為誰跳的?
這麼多年的孤獨寂寞,就像個義無反顧的無底深淵,到底是為了誰跳的?
如果不是這個淫欲荒唐的親吻……
這副身子……
這顆心,要到何時才會想起那擁攬入懷的浪漫,蝕骨銷魂的溫柔?
難道,要一直這樣枯守下去……
直到行將就木,化煙化灰麼?
“大好的年華,你不覺得……虧得慌麼?”
耳邊再次回想起阿楨的聲音,詰問已然變成了歎息!
滿腔的辛酸委屈一下沖上了咽喉和鼻腔,逼出一聲百感交集的嗚咽,熱淚奔湧而出。
為什麼我的嘴巴那麼苦……
而他並不是他,口水居然……也是甜的?
為什麼那麼陌生的身體……
那麼荒誕不羈的故事,也會讓人血脈賁張,心嚮往之?
為什麼……
不!
為什麼要問那麼多為什麼?
讓為什麼全都見鬼去吧!
林黛亦再也控制不住身體裏的渴望,火熱的嬌喘仿佛掉進了一個突然出現的巨大空洞……
慌忙伸出一雙玉臂,緊緊摟住男人的脖頸,如饑似渴的吸啜著,哺喂著,迎接著,呈獻著,好像一名突然間邁進了叛逆期的發春少女,又好像一個久別重逢早已相思成疾的傷心愛人。
許博被那一聲嗚咽嚇了一跳,緊接著便摸了一手的眼淚,心頭一熱,禁不住收攏胸懷,將懷中嬌美的身軀吻得越來越熱,越來越軟,越來越深。
忽然有一種感覺仿佛在告訴他,祁婧是對的——“你們肯定有緣分”。
聽上去確實很扯,可在這如火如荼如膠似漆的一時半刻,他寧可選擇相信。
擁吻悠長濃情似火,兩個人的口水加在一起也有耗幹的時候。
當四片嘴唇都變得粘稠焦渴,總算捨得分開了。
“這下好了……”
許博居高臨下,幾乎完全把身下的嬌柔腴軟攏在雙臂之間,“再有人問你多久沒被男人碰過,你就知道怎麼告訴他了。”
一聲輕嗤噴在男人臉上,每一絲氣息帶動的顫抖都跳蕩著嬌羞,再次把脊背送給了他。
“你就是……像這樣……”
話說到一半,氣息倏然一滯,小腹跟著繃緊,有只大手已經直截了當的伸進了睡褲,“這樣把阿楨……嗯——”
茂密的毛髮,肥厚的唇瓣,嬌嫩的肉芽,緊致的孔竅,每一重探索都把林阿姨的問話生生切斷,拼盡全力終究沒能說完,被一聲如釋重負的輕吟直接穿透了最後的矜持……
整個身體在悍然突進的一截中指上擰成了一根,瑟瑟發抖。
不同於之前的緊張壓抑……
這一聲直擊靈魂,難以抑制的歡暢和慌張裏,已然充滿了不可描述的火熱期待。
那只手被她緊緊的夾住……
可是,她濕了,濕透了。
連手腕也被她死死的抓著,按著……
可是,她很想要,是打心裏想……
而且已經完全準備好了。
對於一個身心健康的女人……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對於女神般的林阿姨……
這更是令人血脈賁張,歡欣鼓舞的前奏。
而讓許博心跳持續加速的……
除了這份傳遞在兩具肉體之間的心照不宣和迫不及待之外,更加真實而具體的,竟是林阿姨的緊和熱……
僅僅一根手指的前面兩節,就已經舉步維艱了。
那是阿楨姐的小肉圈圈在高潮爆發時才能短暫維持的狀態……
她居然好像是天生如此。
在黑暗的掩護下,被一個幾乎陌生的男人撩起了欲望,或許是前所未有的體驗,生理上的反應更加激烈……
可是,那絕對可以用發高燒來形容的溫度,還是把許博嚇了一跳。
“姐,你平時……一個人的時候,都這樣解決麼?”
勉強壓住無法形容的激動,貼上林阿姨滾燙的臉頰……
許博一邊緩緩抽動手指,一邊賣弄著自己的好奇。
“……”
除了怎麼也喘不勻的呼吸,林阿姨似乎給了個默認。
許博並不死心,又出了個選擇題:
“那……自己弄舒服,還是我弄得舒服?”
“……”
這下林阿姨乾脆放棄了呼吸……
仿佛整個身體都在較勁兒,憋到極限才狠喘一口,盈盈一握的小腰開始不自覺的扭動。
然而,許博並不死心,稍稍加速:
“姐……”
“啊……太深了……”
林阿姨臀股猛的一縮,終於吐氣開聲,語帶哀求的說:
“我嗯——都在……在外面,啊!
不……只進去一點點……髒……”
最後一個幾不可聞的音節讓一切都陷入了沉寂。
許博停下動作,心頭掠過一抹略帶傷感的歎息……
同時,又有一道莫可名狀的激越一閃而過。
林黛亦聽男人不再說話,似乎預感到了什麼。
忽然,腿心裏的大手毫無徵兆的抽離,跟著腰身一緊,身體倏輕,睡褲連著內內已然不翼而飛。
還來不及感到緊張,床墊驟然起伏,男人調轉了身子,一頭紮了下去。
“啊!不……不要!
那裏……”
“你不知道,那裏可好吃了!
今兒保管讓你嘗到滋味兒!”
“誒呀……別呀!
不……不行……啊——許博……你不哦——太……嗚嗚嗚……啊!
啊……從來沒有……嗚嗚——不要……嗯哼……嗯哼……嗯——哼哼哼……”
“爽不爽?”
“嗚嗚……壞蛋……”
“過不過癮?”
“嗯嗯……髒死了……嗯——嗯哼哼……”
“……”
“傻笑什麼?”
氤氳熱氣中,林黛亦的目光倏抬又落,舀起碗中最後的湯汁。
許博收斂思緒,盯著她若有所思的眉梢愣怔片刻,恍惚中……
一股格外濃烈的腥味兒從奶白的湯汁裏竄起,勾起舌尖上嬌嫩腥甜的記憶,忽然眼前一亮:
“原來你是餓急了,我還以為……嘿嘿!
還以為是受不了家裏的尿騷味兒呢!”
“噗嗤”一聲,林黛亦忍俊不禁,可抬眼望向男人的,卻已是一片朦朧。
“你怎麼這麼……”
話未說完,眼眶盈滿,淚珠不可抑制的在笑靨上滑落,慌亂中來不及擦拭,連忙低下頭去,大顆大顆的落進碗裏。
“姐……”
許博遞過紙巾。
“沒事兒,我只是……笑我自己,真的!”
林黛亦一把接過,同樣疊成方塊兒,笑著把淚拭幹,再抬頭時,眸光中仿佛透進了煦暖的晨光:
“吃完了麼?
咱們走吧!”
兩人相攜出了小店,晨霧已然散盡,路上車輛依舊稀疏。
不到半個小時,車子駛入了一座大院兒的側門。
順著林黛亦的指引……
許博在一座蘇式風格的四層小樓前停下。
林黛亦沒急著下車,沉默片刻,忽然轉過頭來,酥胸起伏目光瑩然:
“你願意成為……第一個被我領回家的男人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