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黑絲蟒蛇

牛排是大春唯一喜歡的西餐品類。

起初,吃牛排是為了輔助健身。

專業人士推薦的菜單過於反人類。

作為一個農村娃……

他從小到大一直對紅燒肉抱有絕對深厚階級感情,幹麵包似的白水煮雞胸實在是一道不低的門檻。

而牛排,算是各種菜品中兼顧膳食自律和口腹之欲的最優選擇了。

根據一萬小時定律,專家是練出來的。

經濟上越來越趨近於牛排自由的大春雖不敢說吃夠了一萬塊,舌尖兒上的滋味嘗多了,居然也對這道西洋菜品有了跟小雞燉蘑菇一個級別的品鑒能力。

位於愛都一層的這家西餐廳不算大,牛排出品的味道卻很正。

將主場轉到愛都才一個多禮拜……

這已經是第四次光顧了。

每次在揮汗如雨之前,先給自己一個小小的激勵,心情會暢快許多。

憑他努力多年總結的人生經驗,要做一件必須持之以恆的事,最合理的狀態就是享受它的過程。

一塊色味俱佳的牛排剛好填補了身體和心情上不屬於理性範疇的空缺。

不管怎麼說,健身也算修身養性的一種吧!

這種激勵實在不宜過多,更顯著的作用都起在最難堅持的初期,走上正軌之後,反而要更加仔細的斟酌分量。

除了舌尖上的這點愉悅之外,任何一點葷腥都應該倍加警惕。

不是怕半途而廢前功盡棄,而是一旦沾染了過多的誘惑,一定會喧賓奪主,繼而三心兩意,干擾了原本純粹的快樂。

尤其,是在愛都這種高級地方,進進出出非富即貴,浮華流轉中除了珠光寶氣就是荷爾蒙的味道。

修身養性?

八竿子也打不著,怕是連走路都要管住眼睛,加一份格外的小心。

那為什麼明知如履薄冰,還要以身犯險。

這一點……

大春自己也沒想明白。

難道真的如兄弟們在酒桌上總結的:再簡單的事……

一旦跟女人沾上了邊兒,都會無可救藥的複雜起來麼?

是啊!

確實有點複雜。

無論這個結論是否正確,海棠都必定是個讓他一想起來就心情複雜的女人。

這段時間,她賣房子賣瘋了,早出晚歸不說,即使回到家手裏也放不下各種資料,手機更是叮叮咚咚響個不停。

出乎意料卻又著實令人稍稍安心的是。

每次對話都能感受到她暢快甚至不乏激動的心情。

或許對她並未徹底失望,或許心懷愧疚的愁眉苦臉本非所願,又或許,賣房子的業績著實不錯……總之……

那恢復了甜美可愛的笑容,生來就顧盼多情的大眼睛……

即使不是為了取悅誰,也不由得讓人賞心悅目。

那張金光閃閃的VIP會員卡,就是她在彙報完一個月的銷售戰績之後,變戲法兒似的遞過來的。

理由嘛!

當然是也想健身,請老公大人屈尊過來親自指導,眼睛裏的興高采烈比卡片耀眼醒目得多。

而更奇怪的是,接過會員卡的刹那,心頭居然漫過一絲錙銖必較的羞慚。

離婚的念頭雖然從未明確的放下,可大春比誰都清楚,自打起了去許哥那裏取經的心思。

雖說並未收穫類似醍醐灌頂般的傳授,自己也全無茅塞頓開的悟性,一刀兩斷的決心卻再難下定。

就好像手裏舉著一把明晃晃的屠刀,刀下仰望著自己的卻是一只懵懂無知的小羔羊。

或許,正是這份羞慚作怪,才沒費一句口舌就聽從了安排。

可是為什麼,明明自己才是占理的那個,稀裏糊塗的受了一點小恩小惠就成了心中有愧的那個了呢?

不對,也不是心中有愧,而是……而是境界沒那麼高,表現沒那麼積極而已。

可是,犯錯的又不是自己……

她連賣房子都沒耽誤,也算不上多積極吧!

怎麼就憑一張會員卡,就高風亮節先聲奪人了?

邏輯上既然無法想通,心裏的那道關自然不可能輕易過去。

即便不再像事發當初那樣氣悶憤恨……

這點小恩小惠就輕易放棄原則,始終無法令人信服坦然不是麼?

況且人家業務依舊繁忙,指導云云都成了場面話,一次表現的機會也沒給。

哼哼,誰不是要臉的?

少來這套!

大春雖不是個認死理兒的人,卻也是本本分分的農村孩子,從小到大都是知道要臉的。

自懂事起,母親就時時不忘處處留心的叮囑他,男子漢,就要行的正做得端,不能讓人在背後戳咱的脊樑骨。

起初……

大春並不十分確定母親苦口婆心重複的話語是否意有所指,然而察言觀色卻是連小貓小狗都懂的生存本能。

在男人們一閃即逝的詭秘眼神裏,女人們故意壓低的竊笑低語中……

他未必比同齡的愣小子們更早懂得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究竟有著怎樣可恥卻神秘的細節……

但那些諱莫如深的譏嘲究竟針對哪個方面的人和事,還是猜了個七七八八。

那種事有個很難聽卻流傳很久,別具意味的稱呼,叫搞破鞋……

而且並不是專門用來罵男人的。

女人一旦貼上這個標籤,似乎更加羞恥到沒臉見人。

第一次體驗到什麼是羞恥,是在小學五年級的一次放學後。

母親突然從外面回來,推開的房門“咣當”一下撞在牆上。

“馮騷貨!”

聽到這咬牙切齒的三個字時……

大春正從裏屋探出頭,想要縮回去已經晚了。

母親顯然沒想到他放學在家,愣怔一下慌忙轉身奪門而出,然而,那通紅的眼眶和滑落的淚珠還是沒能逃過兒子的視線。

村裏人都知道,母親是個性子平和卻十分要強的人,家裏家外都是能手,待人接物更是絕不小氣,也從未聽說她跟人計較過什麼,鄉鄰間的關係自然也處得極好。

為什麼……

她會那樣委屈,躲回家裏咒罵哭泣?

還有她離去時回眸一瞥的眼神,仿佛連自己也成了她的眼中釘。

“馮騷貨”三個字可謂婦孺皆知,還是第一次在母親口中聽到,帶給大春的感受卻是另一番刺痛和沉重。

其實,那個女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馮翠蘭。

“馮騷貨”這個明顯帶顏色的外號如果不摻上些作料,一般是沒人叫的。

村人背地裏都管她叫馮寡婦。

馮寡婦是十裏八鄉最出挑的美人,鄉下人講話,簡直就是下凡的仙女兒。

當姑娘的時候,來說親的不知踢破了多少條門檻子。

可惜命運不濟,十年裏嫁了三個男人,一個不如一個不說,還都成了短命的死鬼。

有死於車禍的,有死於癌症的……

最後一個最奇葩,下雨天站在樹底下,被雷劈斷的樹杈子戳在了後心上。

命裏克夫的流言甚至不需要特意炮製,比仙女下凡的美名傳得更快。

接連遭遇不幸的女人未曾收穫一絲同情,反而被婆婆罵成生就一臉的克夫相,聯合小姑子把她趕回了娘家。

偏又父親早亡,“馮寡婦”的名號也就被順理成章的繼承了下來,母女二人就此相依為命。

所謂“克夫相”的顯著標誌,是馮寡婦眉間的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

可當大春終於懂得分辨仙女和凡人有什麼差別之後,卻怎麼也整不明白……

那顆痣到底跟死人有什麼關聯。

如果非要說一顆痣有什麼作用,恐怕也勉強算是一種提醒。

提醒那些總要好奇的目光千萬小心,別輕易陷入那眉目之間顧盼流轉的瀲灩波光裏……

“難道說,三個男人都是被那雙眼眸吸光了陽氣麼?”

大春每次看到那顆痣都會忍不住這樣想。

那天母親的眼淚讓他在羞恥之餘,更多了一份難以言說的自責。

而心中的疑問……

直到她臨走之前才顯露出冰山一角。

母親是在大春上高一那年患肝癌去世的,查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期。

她的心思向來比父親清明警醒,根本瞞不住,知道生存已然無望便一天院也不肯住,一分錢都不再浪費了,無比堅決的逼著父親把她接回了家。

父母都是本分的農民,再勤快肯幹不辭辛勞,終究是土裏刨食,家中的日子過得並不富裕。

母親當然是要把僅有的一點積蓄留著供兒子上大學。

那也是她半輩子念念不忘的大願。

天可憐見……

最後的那段日子正值寒假……

大春有幸每天陪在她身邊。

一天半夜……

他突然醒來,聽見母親氣息微弱的跟父親說話:

“……哼……想管,也管不了了。

這回可稱你心了吧?

我知道,她一直都惦記著你……”

“春霞,你別說了……我……我混蛋!”

父親壓抑的悲愴迸出哭音,黑暗中情緒近乎崩潰,沉重的哀傷滲透進房梁下靜止的寒氣直壓下來,幾乎令人窒息。

然而在那一刻……

大春的身體裏卻正流竄著一股燥熱,渾身的肌肉仿佛剛剛從一場百米衝刺中卸下勁來,卻只有一個地方累的幾乎虛脫。

手指打著顫往內褲裏一摸,餘溫尚在,又黏又滑……

他裝做撒尿,披上衣服沖出門外。

月亮巨大的光暈籠罩著空曠荒涼的庭院。

徹骨的寒意壓迫著無法形容的羞恥與自責從四面八方壓迫過來,仿佛一個呼吸都承受不住,轉眼就會怦然碎裂,可身體依然像發著高燒。

都是被夢境裏的馮寡婦鬧的……

那發著螢光的肉體又香又滑,熱辣辣的貼上來,摟得死緊令人幾乎窒息,卻又好像只輕輕的蹭了一下,就尿出了那些髒東西……

而現在,她還在月亮裏望著他笑。

不知怎麼,平地上起了一陣旋風,卷起地上的草葉煙塵,無比妖異的竄上半空,頃刻之間就糾集了駭人的聲勢,像一條直立的巨蟒旋轉著越過了院牆,朝著遠處飛去了。

大春被突如其來的異像唬得怔住,過了好久才意識到……

那居然,就是馮寡婦家的方向。

再次鬼使神差的試探著,把手伸進褲襠,握住尚未消軟的東西,越攥越緊卻只撈住幾縷餘波。

那種崩潰之後脫力般不受控制的驚悸快感,就像馮寡婦撩人的眼波,勾起不知羞恥的陣陣渴望,輕而易舉便回溯到了那個炎熱的午後。

之所以那麼早放學,是因為學校要粉刷教室。

實在覺得新鮮多看了一會兒才落了單,又對村西頭老董家的大黃狗心有餘悸,便繞到村後。

因為足夠僻靜,一個人的時候,他更喜歡走這條並沒有近上多少的小道。

說是小道,其實不過是地頭相對堅固的一條田埂,一側是一人多高正在抽穗兒的玉米地,另一側便是農家後院參差不齊的黃土牆。

時值夏日,西斜的日頭依然很毒,亮晃晃的曬在牆頭,也曬在剛開始發育的脊背上。

不過,茁壯茂密的玉米叢林聚集了足夠的陰涼,順著田壟狹長的間隙透出來,更輸送著莊稼地裏特有的綠油油的清新氣味。

所以,暑熱並不難當。

煩人的卻是那一片片斜伸出來的玉米葉子,細密的毛刺揦在脖子上……

可是要火辣辣的難受好幾天。

饒是如此,走在僻靜無人的通道裏……

大春仍覺得愜意自在,既不怕氣悶,也不懼崎嶇,更不必擔心三嬸子二大娘多嘴多舌,問他為什麼黑得跟沒洗臉似的。

只是那天不巧,還是遇到了人。

是孫國旺家的姑嫂倆,正一前一後的趴在誰家的院牆上往裏看,墊著腳又張著嘴的姿勢既吃力又有點可笑。

沒等二人發覺……

大春已經躲進田壟。

一來,孫家嬸子向來嘴巴厲害,實在不想招惹,二來。

他在兩個女人臉上再次看到了那種別具意味諱莫如深的譏笑。

那偶爾相顧的會心眼神,直接讓他心跳加速,半天也停不下來。

有點意外的是,沒過一會兒,兩個女人便走開了。

孫家嬸子還不忘回頭,面目猙獰的“呸”了一口唾沫。

大春躡手躡腳的來到牆根下,心跳得更厲害了——原來是馮寡婦家的後院兒!

一時間,流傳在村子裏的所有的流言蜚語秘聞好事都聚集在了那堵院牆上,偏偏這時牆內有了動靜,好像一整盆水從高處緩緩澆下,“嘩啦啦”的持續了好久,期間還夾雜著一個女人暢快的輕哼。

大春第一個反應,就是有人在洗澡。

在自家井臺上……

他不止一次這樣幹過,確實痛快。

而此時此刻站在牆下,莫名的緊張讓他不僅渾身發熱,氣都忘了該怎麼喘。

牆頭不高,剛好沒頂,又不敢弄出動靜……好在很快發現了緊貼牆根的一棵小樹。

扳住樹杈往上爬之前……

他當然來不及想起母親的耳提面命,更加不明白自己正摸向自己人生的第一個“污點”。

小樹只有碗口粗細,最低的樹杈踮腳就能夠到。

大春雙腿緊緊盤住樹幹,上半身向前一探,胳膊肘便完全架在了牆頭上。

眼前的一切立時把向來老實本分的半大小子看呆了。

後院兒不大,收拾得很乾淨。

從山牆通往旱廁的通路由紅磚鋪就。

兩顆粗壯的老杏樹分列路旁,蔥蘢的樹冠遮住了院子大半空間。

一條寬大的蠟花被單被當成了簾子,兩個角分別用布條系在杏樹的枝丫上,樹影間灑落的陽光與被單上的花團錦簇堆疊錯落,晃得人眼花繚亂。

令人眼花的根本不是花被單,而是被單後面擋住的半個身子。

說是半個,其實不准確。

除了黑緞子般的披散長髮,只能看到掛著晶瑩水珠的瑩白頸項和兩條雪膩妖嬈的臂膀。

女人斜側著後背,雙臂展開舉向腦後,正在收攏濃發,順便攥幹水分,半撮烏黑的腋毛春光乍現。

想來。

她也知道自己院子地勢低,院牆外高內低並不保險才多拉了道簾子,卻不想花色豔麗的被單不但沒能遮羞,反而更加映襯得她身姿曼妙,芙蓉出水。

而大春的目光居高臨下,越過斜平的肩頸,被牢牢的焊在了那隨著動作不停晃蕩的層層乳浪上。

那兩只奶子,簡直豐挺飽滿得令人髮指!

眼看要把脖子抻斷了,眼珠子還是沒能夠到乳頭,小色狼卻被自己不知何時忘掉的呼吸擺了一道,下身一松差點兒翻落牆頭。

而當兩腿重新絞緊樹幹,身子再次繃緊,神奇的事發生了。

一股麻酥酥癢絲絲氣鼓鼓的感覺像尿意一樣源源不斷的從腋下生出,順著肋骨兩側朝著小肚子緩緩彙聚,本就夾緊的雙腿之間更是酸酸的,連著屁股蛋子和後腰都在發酸發熱。

“這是怎麼了?”

眼睛盯著那白花花的肉奶子……

大春本來就慌慌的,身體裏的奇怪反應直接把他嚇了一跳,無暇思索因由,只是不敢動,也不敢放鬆身體……不!

不對!

不是不敢,而是不想。

身體在本能的繃緊,為了避免下滑,雙腿夾著樹幹自然而然的向上蛄蛹了一下。

這一蛄蛹便怎麼也停不下來了,渾身的酸癢好像都隨著那一下動作活了過來,越是蛄蛹越使不上勁,越使不上勁越往下滑,越往下滑就得接著蛄蛹。

那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從來沒有過卻又能無師自通的激勵機制……

麻酥酥酸溜溜的感覺隨著身體的每一下蠕動滋生積累,又爭先恐後不受控制的爬過每一條尚未長成的筋骨,直往最癢癢的縫隙裏鑽。

沒兩下……

大春就發現褲襠裏的老二不知什麼時候脹成了一根肉棒棒,在樹幹的壓迫下有種說不出來的酸脹麻癢和莫名其妙的憋悶。

也正是這種憋悶讓他越來越難過,唯有繼續蛄蛹能稍稍緩解,就好像在那一伸一縮的動作裏,有誰在指引著最原始的衝動去探索身體未知的秘密。

是誰?

還能有誰?

白花花的奶脯顫悠了一陣,馮寡婦已經把頭發攥得半幹,探身取了條大紅色的胸罩在手上擺弄。

“她這是要穿衣服了……”

大春心中一急,兩條胳膊扒住牆頭,更加奮力的蛄蛹起來。

幾乎就在火急火燎的一瞬間,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想要緊緊夾住的不是一棵小樹,而是簾子後面的那副身子,想要牢牢攀住的不是身下的牆頭,而是那雪酥酥的肩膀頸項,還有兩只肉彈般的大奶子!

在不停蛄蛹著的身體裏竄動的瘋狂勁道,酸脹麻癢,其實全都是沖著馮寡婦去的!

好像只有把它們一滴不剩的發洩到那具美麗的肉體上,才是冥冥中的真正指引,才是天經地義的事!

抱住她,在她身上蛄蛹,唯有那樣,才能得以化解,才能真的痛快!

然而,一個小孩子無論如何是做不到的,不僅做不到,光是那可怕的念頭已經逼得他滿頭大汗,瘋狂的虐待那棵小樹。

一個沒忍住,居然低低的“吭哧”了一聲。

突兀的人聲立馬驚動了馮寡婦,長髮一甩猛的轉頭……

同時丟掉內衣拉起被單擋在了胸前。

四目相對的刹那……

大春驚恐萬狀,本能的想逃,可身體卻一動都沒動。

不是他不怕,而是身體根本不舍得動。

那個褲襠裏騎著樹幹,咯吱窩架在牆頭的姿勢太奇怪了。

只有保持那樣的姿勢,期待中的暢快才會到來。

而且他能明顯的感覺到,馬上就要來了!

他甚至在馮寡婦不無驚羞惱怒的逼視中,仍未停下一縮一伸的瘋狂蛄蛹,牆頭上的土都被蹭得簌簌而下。

大大出乎意料的是,馮寡婦看清是他居然並未叫嚷,反而撇了撇嘴露出了無法形容的曖昧笑容。

或許,撞見一個偷看寡婦洗澡還不知道跑的小傢伙同樣出乎她的意料吧?

眉目間閃過一抹嬌羞之後,還是低低的罵了一句:

“小王八羔子,你怎麼沒上學啊?”

大春趴在牆頭,只覺得被馮寡婦的小臉晃得滿臉發燙,像顆豬頭,卻一聲都吭不出來。

就在挨罵的同一時刻,他終於停止了蛄蛹,卻像通上了高壓電,從胸肋往下,大半個身體都在前所未有的經歷著一波又一波的強烈痙攣。

馮寡婦並不知道,她用被單擋住了身子,兩只又肥又壯的奶子卻栩栩如生的印在了被單上。

乳頭在打濕的蠟花布面上浮凸聳翹,分外顯眼,連同曲線玲瓏的身子一起看,活像一條直立扭動著的花斑大蟒蛇……

滾燙的精華噴射而出,無聲的沒入寒夜,輸送的管道熱得燙手,硬得生疼,如出一轍的虛脫感卻帶累得雙膝一陣發軟。

是夢中被動的心慌失措沒來得及捕捉爆發時的激動,還是渴望逃離即將失去至親的悲戚入骨,茫然無助?

大春也難以說清,就那樣學會了所謂的“打手槍”,跟趴在牆頭上那次一樣無師自通。

三天之後,母親便去了。

父親好像一下子被抽走了血肉,變得乾癟又癡呆。

喪事由親戚們張羅操辦,馮寡婦的身影居然也出現在幫忙的女人中。

在大春的記憶裏……

她低眉順眼,一聲不吭的幹著活,並未特意遞給誰一個曖昧的眼波,抑或流露出什麼不同尋常的神情。

可是,他又總是忍不住心生懷疑。

畢竟自己只有一雙眼睛,總有照看不到的時候。

那雪白的脖頸,挺拔的胸脯,秀挺高挑的身段兒,還有那條紮著荷葉邊兒的碎花圍裙……雖然一身素服,可腰肢款擺的每一步都能帶出搖撼心神的韻律!

不知比縣城裏的時髦女人好看多少倍,怎麼可能誰也不看,又為什麼誰都不理?

這樣的疑問毫不意外的被他帶進夢裏,反復塗抹著本就枉顧真實的記憶。

印在花被單上的大蟒蛇豐熟妖冶,與月光下的龍捲風合而為一,竟然化作層層纏繞,靈動駭人的氤氳黑霧。

而在霧氣包裹之中,馮寡婦一聲不響的剝掉了碎花圍裙,直接了當的露出白花花的胴體,還有一叢烏亮亮的,出處成謎的毛髮!

“小王八羔子,你怎麼沒上學啊?

咯咯咯……”

遠比當年放蕩百倍的笑語不停迴響著,連同鮮活豐美的奶子鋪天蓋地而來。

就在他張開雙臂的刹那,耳邊竟喚起母親微弱卻不甘的歎息,還有父親悲愴的愧悔……

向來沉默寡言的父親究竟做過什麼?

大春沒有勇氣……當然更沒有資格去弄清楚。

事實上,在葬禮結束,親戚們散去之後,突然變得空蕩蕩的三間屋子就被父親窒息般的沉默填滿了,任何的懷疑在悲傷乃至絕望面前,都只會顯得多此一舉軟弱無力。

真正諷刺的,是在那樣肅穆又哀慟的日子裏……

大春腦子裏想得最多的,時時惦記的,居然是找個僻靜的,沒人打擾的地方打手槍。

一旦躲進避人的角落,掏出硬邦邦的老二,馮寡婦就會像幽靈一樣出現。

有時候……

甚至不必刻意回想那條有著謎一樣眼波的花斑蟒蛇,光是她擦桌子時反弓的腰背,隨著動作微微晃蕩的奶脯,就足以哄出一注又一注的滾燙。

那段滲透著悲傷的日子裏,整個人都是僵硬的,麻木的,仿佛渾身上下的臟腑器官中,能觸碰到生命快感的,就剩下褲襠裏的那根老二。

每次都被擼得生疼。

“都說她克夫,到底是不是真的?

如果……不是挺好……”

這樣的念頭不止一次出現在大春的臆想中。

尤其是夜深人靜,卻久久聽不到父親打鼾的時候想起來……

才最是難熬。

一邊不敢面對的,是對剛剛離去的母親深深的羞愧和歉疚……

而另一邊怎麼也無法抗拒的,卻是枉顧倫常群魔亂舞的旖旎風光。

他不曉得那些畫面是怎麼跑到腦袋裏的,卻怎麼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想像……

伴隨著縈繞耳邊的竊竊低語和喋喋詭笑,好像真的被蟒蛇纏住了身體,一陣一陣的心慌氣喘,用最輕快的速度打著手槍,死命不敢睜眼。

不管馮寡婦克不克夫,並沒能成為老李家的媳婦和後媽,而是在不久之後去南方打工了。

在父親臉上……

大春依舊看不到任何波瀾。

這時候,學校開學了。

收拾好行李趕赴縣城的路上……

他才忽然發覺,自己已經對即將開始並且本應投入所有時間和精力的新學期完全失去了興趣。

剛剛熟悉起來的校園,曾經名列前茅的志得意滿,滿懷信心的理想和未來忽然變成了一片灰濛濛的孤獨世界,爭不爭取都已經毫無意義。

唯一從家裏帶來的,未曾熄滅的,尚能不斷勾起一縷激情火苗的存在,就只有馮寡婦沐浴後的陣陣餘香留在褲襠裏的奇異溫度了。

於是,母親臨終的叮嚀,父親默默的勞作,村裏人不吝讚美的期盼全都被丟在了腦後。

白天裏……

他縮在教室的角落,精神委頓昏昏欲睡,像一只瘸了腿的野狗。

到了晚上,他又變成了一頭饑腸轆轆的孤狼,紅著眼睛追逐那條豔麗的花被單,一次又一次跌倒在抽離靈魂的快感中無法自拔。

即便每次射到虛脫都會被深深的自責包圍……

可是年輕氣盛的那根雞巴根本無法抵禦馮寡婦的誘惑,有時甚至分不清是夢是醒,一直火熱堅挺到清晨。

接過每況愈下的成績單,父親依舊不發一語,只在濃得嗆人的煙霧裏,才能聽見他偶爾發出的一聲歎息。

每到這時……

大春腦子裏都會有一個難以啟齒的念頭冒出來:要怪就怪你,要不是你不敢把馮寡婦……反正咱家的窩囊廢不止我一個!

再次見到馮寡婦……

大春已經上高三了。

寡婦老娘死了,寡婦女兒回村奔喪。

幾乎全村的人都去她們家看熱鬧,因為馮寡婦不僅燙了頭,踩著一巴掌高的高跟鞋,還臭不要臉的勾著一個矮胖男人的胳膊。

聽說那男的是有錢的大老闆,光豪車就開進村子好幾輛,齊刷刷的停在老生產隊的舊場院裏。

大春擠在人群裏張望半天,看到依舊濃黑的秀發下麵,露出一顆明亮的珍珠耳墜……

還有那旗袍式連衣裙的包裹之下,緊繃繃的腰肢總是被一只又短又粗的胖巴掌又摟又摸,罔顧廉恥的程度令人驚悚莫名,周身不適。

好不容易,馮寡婦的正臉總算轉了過來,刺目的紅唇讓他心頭驟然一緊,卻又墜入無法形容的恍惚。

是自己的記出了差錯,還是過度頻繁的意淫,憑空激發了太多不著邊際的幻想?

那濃妝豔抹之下的一張臉只能說似曾相識,京劇臉譜般的冷漠戚容裏尋不見一絲記憶裏的明豔嫵媚和迷離神采

——那根本就不是……好吧,應該說,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命裏克夫的馮寡婦了。

至少這樣一來。

那個矮胖子即使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也不必過分擔心了。

從葬禮上回來……

大春感到身輕如燕腳下生風,腦子裏全都是關於那只胖手的惡毒吐槽和肆意編排。

回到家,連父子倆長久以來積攢下的沉默都不再覺得難捱,好幾次差點壓抑不住不吐不快的衝動,差點兒就要講給父親聽了。

然而萬沒想到,當他不經意瞥見父親守望著灶膛餘燼的渾濁目光,一顆心猛的墜落。

時至今日……

他都不敢確定自己觸碰到的是怎樣一種被歲月磨蝕殆盡的悵然若失——

當天晚上……

大春還是夢見了馮寡婦。

花被單不見了,大蟒蛇也沒有出現。

女人脫得一絲不掛,用最放浪的姿勢跨坐在男人面口袋似的肥肚皮上,前後拋動著異常飽滿的腰臀。

等那個胖子終於轉過頭來,赫然望向自己的,竟是父親瘦骨嶙峋卻失魂落魄的一張笑臉。

沒錯,驚醒之後,他又一次沒能忍住“自食其力”。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甘寂寞……

她們比誰都明白青春的短暫和美貌的好處……

而每個被她們迷住的男人都有相同的命運……

那就是在毫無察覺中被吸食了陽氣。

這句話有沒有道理姑且不論,共識是一定的。

至少大春後來的頂頭上司許副總就不止一次在酒酣耳熱時發過類似的感慨。

而他的奇葩經歷和人生抉擇,兄弟們都門兒清,也都心有戚戚焉。

值得慶倖的是,當年的大春有所領悟之後。

雖然沒能痛下決心戒掉“槍癮”,卻好像終於被誰戳中了心底最隱秘的痛處,之前淤塞懈怠的經絡一下就被疏通了。

大通鋪的草墊子上,依然會有生命的精華時時噴灑,可宣洩過後的身體終於可以安穩睡去,各科的考試成績也在穩步的回升。

那個胖子領走的……

只不過是馮寡婦的軀殼。

而在大春的世界裏,真正的馮翠蘭已然化為一只修為深湛的女妖,盤桓在熱血青春兩點一線的寂寞輪回中,旖旎繾綣。

她奇跡般的回歸了院牆下的驚羞與嫵媚,夜夜變幻著各式各樣的口吻呵斥那個爬牆頭的“小王八羔子”,然後如饑似渴的吸完了陽氣,心滿意足放他入睡,也算各取所需。

從高中到大學,直至終於進入職場,周遭的人群中從來不缺打扮入時,姿容俱佳的美人。

然而,即使後來終於有能力進入健身房這種地方,恐怕任意揮灑的汗水中都蒸發著荷爾蒙的味道……

大春也從未主動親近過任何女人。

或許在別人眼裏,一個來自鄉下的黑小子在那方面天生自卑,見識短淺,好聽點說,叫做思想上比較傳統,本無可厚非。

況且,這也更符合他內斂羞澀的個性。

可是只有大春自己知道,咬人的狗從來不叫,一個連女人的手都沒怎麼摸過的處男,也照樣有可能是個最無可救藥的好色之徒。

只不過,他把色全都好進了骨頭裏,掩藏在平淡無奇的黝黑皮相之下。

在他看來,那些把自己裝點得滿身名牌生人勿近,趾高氣揚招搖過市的女人跟回村奔喪的馮寡婦沒什麼區別,所有修飾出來的表面光鮮。

不過是待價而沽的賣相而已,根本難以入眼。

女人的本事,終究要看能否吸到男人的陽氣。

只有那種於不經意間顯現的刹那婀娜,偶一回眸的轉瞬驚鴻,才會被他趁著新鮮採擷下來,用心回味,並且自然而然的豐滿著盤踞心頭那只淫欲妖孽——馮寡婦。

多年以來,那個用自己的裸體參與了他的性啟蒙的女人變換過無數的樣貌,脾性,妝容,打扮……

有時候……

大春也不禁懷疑,究竟是她魅惑了自己的色欲之心,還是自己囚禁了她不甘寂寞的魂魄?

而自己之所以看上去不近女色,皆因有她。

沒錯,無論妖孽還是野獸,都需要一座牢籠。

她在那與世隔絕的封閉世界中展示過千般意趣萬種風情,早已不再是某個時間的刻板記憶了。

不曾離開的唯一原因,就是可以在獸血沸騰的危險時刻,用最原始的方式吸食過剩的陽氣。

而與此同時,那日復一日用熱血濃精澆灌的反復演繹,也完全可以視作一種全身心投入的精神訓練,讓野獸可以僅憑輕輕一瞥,就從某個天生尤物的一顰一笑中捕獲那個最為動人的華彩瞬間……

即使不借助鏡頭,也可完美定格,以便留存品鑒賞析。

只不過,再堅固的牢籠也難免遭遇被打破的命運。

尤其是在海棠出軌之後,按規矩運行的世界便出現了一道裂縫。

一具鮮美多汁的肉體擺在面前也就罷了,偏偏還要散發著濃烈的血腥味兒……

無論精神的野獸多麼挑嘴,多麼自律,多麼循規蹈矩,恐怕都無法抵禦自由狩獵那山澤野趣,縱情追逐的誘惑吧!

況且……

大春比任何人都清楚,最有可能讓自己失去理智……

甚至於獸性大發喪心病狂的,從來都不是一口吞掉乖順可愛的美羊羊,而是去征服那些深腰長腿豐乳翹臀,高高在上卻不知人間險惡的天山神鹿!

上次在健身房自薦攝影師……

大春已經露了一手看家本事……

而今晚的西餐廳……

當他推開那扇復古的旋轉門,第一眼就看到了祁婧微微蹙起的眉頭。

“為什麼……多少次對著照片過槍癮,怎麼就沒想到她也會這樣皺一皺眉頭呢?”

壓著心跳暗自嘀咕著……

大春已經看清了坐在對面的那個帶著副金絲眼鏡,怎麼看都有些早衰氣象的清瘦男人,心頭立時一驚,自動調集起注意力,研判眼前的情勢。

祁婧也發現了他,裝做不經意的一瞥,算是打過招呼。

她今天一身純黑色的職業打扮,光亮絲滑的真絲襯衣本來寬鬆灑脫,怎奈雙丸跌宕有容乃大,再被抱臂胸前的動作一繃,整個餐廳的呼吸都立時局促了起來。

而那條將將及膝的筒裙為了遷就坐姿,裙裾難免上移,露出裹著半透黑絲的大半截美腿,更是讓人拿捏不准,究竟是腿太長,還是他媽的裙子太短。

反正不管怎樣,對曾經的色狼負心漢來說都無法消除泯滅良知心懷不軌的風險。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幫忙解圍,另一邊有人朝他揮手。

仔細一看原來是可依姑娘,明顯早在隔岸觀火……

這才稍稍放心,一邊打量著兩人一邊走過去坐在小美女對面。

“棠姐夫……

那公鴨嗓兒……”

可依大眼睛往那邊一瞟,“你認識?”

這個專屬職稱當然來自海棠姐……

大春還不太適應,無奈對視一眼,已經發覺今天的小美女似乎不太尋常。

黑漆漆的大眼睛裏明顯滾動著賊光,望之不善,再細看兩個臉蛋兒,分明透著異樣的潮紅。

“你既然這麼問,估計早就猜到了吧?”

大春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反問。

跟自己的難言之隱不同……

當初許哥痛苦的時候可是跟兄弟們開誠佈公的。

光憑在眾人皆知的情勢下猶能浪子回頭這一條,就夠大春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既然人所共知……

那麼可依聽到些枕邊爆料毫不稀奇……

這會子也就沒什麼可避諱的。

“就他?”

可依差點兒把小嘴兒撇出了下巴,“就憑那副斯文敗類的德行,也能把那個大……呃——把咱們的大女主給勾搭上了床?”

用詞尺度上明顯有點義憤填膺,可依的臉蛋更紅。

大春接過服務員上來的檸檬水喝了一口,沒接茬兒。

自相矛盾本就是人性的通病,再要臉的男人也不能免俗。

比如被戴綠帽子這件事,落在自己頭上,就是奇恥大辱,可當初冷眼旁觀這位紅杏出牆的嫂子……

大春的結論也只有無可奈何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甘寂寞。

既是天性使然,自不必過分動氣,乃至興師動眾的討伐責難。

在他看來,分道揚鑣的結局本應毫無懸念,誰知峰迴路轉,人家居然和好如初了。

而更讓人費解的是,之前的家醜外揚從未遮掩,破鏡重圓這麼難能可貴的操作居然跟兄弟們玩兒起了神秘……

即便當面請教樞機……

許哥也只肯微微一笑,諱莫如深。

冷靜而縝密的邏輯分析,是大春習以為常的思考方式。

無論從哪個角度衡量,理智的天平都會嚴重倒向許哥。

他分明做出了巨大的犧牲,為什麼看上去卻像在偷著樂?

對方手中到底藏著含金量多高的重要砝碼?

百思不得其解。

然而最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的還不是不合常理的事態發展,而是那位好嫂子破繭重生般的容光煥發。

沒錯,她變了,至少在衣服的顏色上……可她的人為什麼反而越來越扎眼,越來越帶著某種氣場,也越來越讓人難以移開目光,更壓不住心跳?

就像……就像那條迷霧中的黑色大蟒蛇……

“喂!

我說!

你別跟便衣員警似的老賊著人家成麼?”

可依壓低聲音提醒,又眼珠一轉,“我怎麼覺著,你比許博還緊張呢?”

大春自知確實有些失態……

但關心嫂子的安危可不算越界,不慌不忙的收回目光:

“那個斯文敗類不是去國外了麼,怎麼又找回來了。

他想幹嘛?”

“我怎麼知道?”

似乎聽出男人語氣中的火藥味兒,可依濃睫一顫,露出一絲譏嘲:

“沒準兒打小缺乏母愛,回來找奶吃的。”

這話又沒法兒接……

大春忍不住再次朝那邊望去。

祁婧把雙臂疊放在桌沿兒上,神情依舊淡淡的,似笑非笑的望著那廝,也不知腦袋裏動著什麼念頭。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句低語:

“我聽說,他那話兒特別大,實在……”

也不知原本就沒想說下去,還是被大春轉回來的視線打斷,後半句變成了咯咯嬌笑,可依姑娘捂著小嘴兒幾乎歪倒在沙發座裏。

大春一刹也沒放過她並不想躲閃的明眸善睞,越發確信這一次次的言語攻擊即便情不自禁也必定事出有因。

“對了,嶽寒怎麼沒跟你們一起?”

大春顧左右而言他。

“他呀!”

可依一聽未婚夫的名字立馬坐直了身體,鼻子裏哼出一股濁氣:

“來幹嘛?

他又不喜歡健身。”

“哦!

那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健身的?”

這一句調侃之詞還在打腹稿,可依忽然大眼睛一亮朝門口望去。

大春回頭,只見兩名各具風韻的中年美人剛剛進門,連忙起身迎了過去。

嶽寒媽媽和阿楨姐也都留意到了祁婧的狀況,面露疑惑卻並未探問。

可依挽著未來婆婆的胳膊也不再毒舌,兩大一小三個女人氣氛融洽的寒暄著叫服務員點餐。

“嶽寒那小子怎麼沒跟你在一起啊?”

“他呀!

他可辛苦了,在公司加班改劇本兒呢!

我健個身就去接他。”

同一個問題,卻得到完全不一樣的回答……

大春暗暗苦笑搖頭。

沒過一會兒,祁婧挎著手包款款走來:

“誒呀!

今兒個好熱鬧啊!

阿楨姐,黛亦姐,你們也都是來健身的?

啊!我的牛排要七成熟的。”

見四個人的座位已經坐滿……

大春連忙起身換到旁邊的雙人座。

祁婧也不推辭,只與他對了一下眼色,算是感謝。

於是,四個美人坐在一桌。

大春隔空致敬,只聽可依嚷嚷:

“你不從來都是五成熟麼,今兒怎麼著,不識輩數了,還是上了年紀牙口不行了?”

“還沒過門兒呢!

計較什麼輩分,你想叫也可以叫,我敢保證黛亦姐肯定不生氣,沒準兒還偷著樂呢!”

“切!

誰都像你呢!

沒大沒小的。”

望著隔壁桌的一群美人,準確的說,是留心觀察著“婧主子”遊刃有餘的嬉笑對答……

大春沒能發現哪怕一瞬間的異樣或疑點。

直到晚餐結束,一行人來到樓上的健身房,祁婧一如往常的換好衣服跳上跑步機……

他才找到機會湊到近前。

“嫂子……

那孫子沒騷擾你吧?”

祁婧顯然對這個問題並不意外,邊跑邊朝他笑了笑:

“怎麼,來審我了?”

一聽這話……

大春不禁暗罵自己唐突,“不是嫂子,我是怕……”

解釋了一半,連“嫂子”兩個字都顯得太過必有用心了似的,自覺沒趣兒只好繼續默默的跑步。

沒想到祁婧居然反客為主:

“你最近好像……挺關心我的嘛!

說,是誰指使你的?”

大春被問得一愣,對上婧主子不無促狹的眼神才品出故意作弄的意味,老臉一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只是這一笑之後,關於前姦夫找上門來的話題就再也沒能繼續。

“清醒一點,你小子充其量就是個業餘攝影師。”

熱身之後……

大春暗自提醒著自己,開始了例行拍照,順便糾正一下祁婧不夠規範的動作。

時不時的還被可依叫過去普及各種器械的使用方法和注意事項。

所幸除祁婧之外的三個女人都是玩兒票的選手,阿楨姐算是堅持最久的,四十分鐘之後也體力不支,敗走門口的茶水吧。

聊了會兒天之後,全都先行撤退了。

就在這時……

大春終於留意到婧主子不易察覺的異樣——她流了很多汗。

再仔細觀察才發現……

她似乎比平時更用力,加的磅數也更多一點。

健身講究循序漸進……

她這樣,分明就有故意發洩的嫌疑了,對身體有害無益。

大春毫不猶豫的上前阻止,祁婧才慢了下來,大汗淋漓的自嘲:

“我就是想快點兒減肥。”

“誰說你肥了,怕是沒長眼吧?”

脫口而出的話,多半是不該說的……

這一句估計就是。

因為,它沒能得到任何回應。

祁婧比往常早走了大約二十分鐘,看不出喜怒,只囑咐他把拍的照片全發過去,不許私藏。

可她哪里知道……

大春不僅拍了照片,還錄了幾段視頻。

全都是她在器械上極富律動的片段。

鏡頭刻意對準的,無一不是深溝險壑,曲線妖嬈的部位,在緊身衣的修飾下起伏聳挺,拋跌搖盪,簡直蔚為壯觀又無可救藥的引人遐思。

從健身房出來……

大春就迫不及待的來到底下停車場,坐進車裏的同時已經點亮了手機。

他沒有插鑰匙,沒有握檔杆,更沒有送手刹,而是鬆開褲帶,把手伸進了褲襠裏。

這當然不是第一次了,之所以如此激動,只因這回的畫面終於是會動的而已。

正握住槍管,準備發動,忽然一道強光晃了過來。

有車進來了,還是一前一後兩輛越野,車速有些快。

等等……

那不是……黑武士?

沒等他看清車牌,兩輛車已經開了過去,在不遠處各自找了個車位,順滑的停了進去。

“技術不錯……”

無關緊要的念頭閃過腦際……

他已經不必猜測,因為車門打開,下車的女人穿著熟悉的黑色真絲襯衣,留著一頭大波浪……

即使只能看到側臉,也不可能認錯。

而另一輛車上下來的,則是一個昂藏巨漢,身高恐怕接近兩米,眼鏡片的反光帶著無比突兀的違和感。

只見他單手插兜徑直走近女人,在她身前站定。

兩個人一低頭一仰望,就那樣對視著,聽不見說什麼,似乎只是在笑。

忽然,男人湊近女人,伸胳膊撐住越野車頂,另一只簸箕般的大手搭在女人肩上,然後緩緩的下移……

“放開!”

脆生生的呵斥帶著回聲傳進大春的耳朵,嚇得他一機靈,正猶豫要不要下車,男人巨大的身軀微微一躬,後退了一步,緊接著傳來女人無比響亮的一串浪笑。

“沃肏!”

大春下意識的握緊褲襠裏的老二,罵聲未落,已經看到了這輩子最放浪香豔的一幕,比所有毛片兒裏精心設計的偷腥情節都激動人心。

巨漢顯然是要害被襲,再次逼近時,女人兩只胳膊奮力推阻卻無濟於事,只見他一個彎腰側肘,已經把女人連根拔起夾在了腋下,大步流星的朝電梯口走去。

女人的浪笑混合著尖叫肆無忌憚的回蕩著,半個身子探在男人背後,一只胳膊死命扳住穩如泰山的肩膀……

而另一只則毫不留力的捶打著的後背。

他們是什麼關係?

他們要去哪兒?

他們會幹什麼?

所有問題的答案,褲襠裏的老二比誰都清楚。

電梯門開啟又關閉了……

大春幾乎能聽到轎廂加速上升的聲音。

所有關於姦夫淫婦的想像一下子沖進了車廂,爭先恐後的鑽進他的腦袋。

手機上的畫面還在重複播放著,卻忽然變索然無味。

他呼吸急促的閉上了眼睛,褲襠裏的手速開到了最大。

“她說過,車子是男朋友送的……”

“男朋友……什麼樣的男朋友?

背著老公的男朋友?”

那個巨漢……

大春談不上認識,卻在可依的訂婚禮上見過,也挺海棠說起過,是個醫生,還是什麼大師……

那……許哥呢?

後面的問題,褲襠裏的老二無法回答,因為還沒問完,它就吐了。

大春擦乾淨髒手,翻出手機通訊錄,卻忽然發現,自己的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通風報信,而是想著可以從誰那裏獲得更靠譜的資訊……關於姦夫淫婦的,關於他們活動軌跡的,更細節,更詳實的資訊。

可是,這顯然是可笑的。

於是,他又翻開了相冊,一張一張的翻看以前的照片,還有健身群裏的聊天記錄。

看著看著,褲襠裏的老二再次硬了起來……

第二次噴射……

他是看著今晚的視頻進行的。

畢竟那是最新鮮記憶最深刻的養料……

甚至還能捕捉到她不經意發出的笑聲。

躺在車裏,身體是軟的,可呼吸和心跳久久不能平復,血液裏仿佛摻進了火藥,從未有過的焦灼好像在驅趕著一窩螞蟻在他的心裏築巢。

此時此刻,他們就在這座大廈的某個房間裏,毫無顧忌的逍遙快活,可自己居然只能躺在空曠的地下室打手槍……

這是為什麼?

越漂亮的女人,就越不甘寂寞沒錯,可為什麼是他們,不是我!?

而且連我自個兒的老婆都要去找他們……

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什麼?

為什麼啊!?

慘白的防爆燈遠遠的亮著,根本無法照進漆黑的車裏,只有手機的微光晃動,周而復始的播放著枯燥的畫面。

彌漫的荷爾蒙味道持續的刺激著海綿體,可明明硬得生鐵一樣,卻怎樣用力都無法到達極樂的頂點,累的一身是汗,只好無力的癱倒在座椅上。

不知過了多久,車門被拉開了……

大春被一下驚醒。

暗香襲來,有人坐在了後座上。

“你在幹嘛?”

“沒……累了,歇會兒。”

手忙腳亂的塞起一個個紙團,剛要去收手機——“別動!”

大春把手縮了回來,卻一時不知該放在哪里。

女人好像湊了過來,趴在座椅之間看了一會兒:

“沒想到,你照片拍的好,視頻也錄得不錯麼!”

“……”

“你……都看見了?”

“什麼……哦……”

“我們……你知道,就是開心一下而已。

你……能替我保密麼?”

“……”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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