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傻到等二十多個人上來砍我的地步,所以給二哥報告了位置后,我就思索著撤退的路線。
背靠著車看了看周圍的民居,心中漸漸的有底,這里巷子多,岔路多應該很容易突圍出去。
“許先生,我們又見面了!”
這時人群中一個中年人站了出來。
“你是?”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我對他一點印象也沒有。
“劉金鵬是我爸識爸!”
他看了看我,笑著說道。
劉金鵬?我這才完全回味過來他說的是誰,原來就是汪振云的庇護傘,上次因為走私事件被暴露而下臺的。
我千算萬算也沒有想到來這個人竟然是太子黨,他們竟然死灰復燃。這下有些麻煩,讓我開始顧慮起來。
“許先生好手段呀”他不以為的說道:“竟然能將我們私運汽車的渠道摸得清清楚楚,還在網上散發資料,呵呵。”
看樣子他是穩操勝券,所以也沒有讓人主動來對付我,不過這樣拖時間更好,希望二哥能夠早些趕到。
“劉公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相信你能夠體會我的心情,在上次的事情上我也只是一個棋子而已。”
相信他比我了解更多的內幕,正負電荷的相撞,新舊勢力的交替本來就不是我們所能夠左右的,我所做的就是在油鍋下加了一把火。
“我也沒有說怪你,事情不都過去了嗎,我只不過想讓你給我一個交代而已。”
“什么交待?”
“三劍客集團百分制五十一的股份,怎么樣?”
他笑著揮了揮手。
原來是打我公司的主意,我心中了然幾分:“劉公子的胃口也太大了吧,呵呵,我一向是個舍命不舍財的主。不過既然你劉公子發話了,少一點我或許會考慮。”
我的話中帶著試探,畢竟現在劉金鵬已經失勢了,我要看看這位劉公子到底什么來頭,是不是背后代表著某些人的利益。
“舍命不舍財,好”他不再給我機會說話,沖著后邊點點頭。
這個時候站在后邊的幾個人走了出來,我心中一愣,剛剛只顧著和劉公子談話,根本沒有注意到這幾個人,他們身上散發的氣質完全和這幫小混混不同,很顯然經過正規的訓練。
我知道今晚的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身子后退了幾步,朝定好的路線閃去。
“想逃?”
一大群人都提著刀沖了上來,好像一群瘋狗一般。
打不起我還躲不起,飛速鉆進最近一條小巷子。
“噌”剛邁開步子鉆進巷子,兩把利刃冷不丁從陰暗處的刺出,徑直朝我的胸口刺來。
沒有想到這里也有埋伏,我大吃一驚,身子直著朝后退,舉起扳子抵擋。
可是倉促之下,只躲過了其中一把,被匕首狠狠的在胳膊上劃了一下,頓時手上一重,襯衫四裂,血濺了出來。
我咧了咧嘴,咬緊牙,和上次的小打小鬧不同,這次結結實實的挨了一家伙,左手已經開始有些麻木。
敢陰老子,我眉頭一皺,沒有管受傷的左臂,重新把扳子攥緊。
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后邊的人已經堵在了巷子口。大概是因為巷子太小的原因,只是幾個人鉆了進來,其它的都堵在那里。
看著越來越逼近的人群,我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這條巷子肯定是條死巷子,不然他們不會這么輕松的放我鉆進來。看來他們絕對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精心策劃的一個圈套。
“哈哈,你繼續跑呀,老子陪你玩。”
劉公子放肆的笑著。
我大致的估算了一下位置,哪怕是一條死巷子也只能往里面沖,因為如果我沖到巷子口的話,估計早已經被人砍成肉片了。
可是二哥此時卻一點消息都沒有,我漸漸想明白了,既然他們處心積慮像對付我,怎么會不設法阻攔二哥呢,換做我,我也會這么做的。
這時我才真切地感到那一刀很重,頭竟然因為短時間失血過多暈了起來,眼皮很重只想閉上。
不能這樣下去,我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牙齒,舌尖傳來的疼痛讓我麻木的神經暫時清醒。
“劉公子,我們商議一件事情好嗎?”
我朝一邊跨了半步笑著說道,但是連我自己都感到自己的表情一定非常不自然,開始疼得扭曲。
“什么事情?”
“就是……”
我猛地一個轉身,扳子其中一個人頭上打去。
我是在冒險,只能沖著巷子里邊沖。首要的是解決攔路狗,而我現在處的位置剛好是另一個人的死角,所以阻力最小。
果然,人遭到突然襲擊的第一反應是躲閃,離我最近的那個人只能身子朝右邊一閃,這樣恰好遮擋住了另一個人的路線。
就這一瞬間的功夫,我已經從缺口中躥了出去。
后邊的人也只是一愣神,追跟上來。
我看了看巷子兩旁的獨門小院,想翻過去從后門逃跑。這片小區規劃的幾乎一模一樣,都是三層小樓,一家獨院,蓋的平房樓門,也就三米多高。
如果平時我很有可能竄上去,但是現在一只手受傷了,根本不可能蹦起來。
垃圾桶,垃圾桶再次救了我一命,看到不遠處矗立的一只鋼化垃圾桶,我欣喜若狂,跳了上去,把扳子一扔,然后猛地一躥,把住了樓門。
兩只手一用力,已經翻上去,幾乎是跌倒在上邊的。我坐起身子的時候看到,手上粘糊糊的,全是粘稠的血漿。
真正受過傷的人都知道,血流的太快了,傷口根本來不及愈合,血液非常粘。我用力的咬著牙,把自己的襯衫袖子撕掉,勉強包扎住傷口。
可是他們根本不給我機會,已經涌了上來,不過幸虧有房子阻攔,我拿起扳子,沖著一個剛剛爬上墻的人頭上砸去。
“砰”砸中了他。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我在樓門上朝巷子里面跑。
幸虧小區內的房子是相連的,所以我一直沖到里邊,回頭望去十幾個人在下面飛速的跟著。巷子口已經沒有人了,我成功的把他們都吸引過來,果真不出我所料,是一條死巷子。
“哈哈,許建,看你這次往哪里跑。”
見我停了下來,劉公子又得意起來,想來個甕中捉鱉。
剛才跑的氣喘吁吁,沒有想到一停,失血過多,頓時腦子一暈,我差點一頭栽了下來。
我扶住門樓的頂棚,喘了幾口。不用看我也知道這個時候我的臉色一定很蒼白,也非常嚇人。
“該死”我低聲罵了一句,突然一調頭,重新跑了回去。
“你……”
后邊傳來一陣大罵。
大概他們也沒有想到我來了一個四渡赤水,把追兵全部吸引過來之后,我又重新朝巷子口跑去。
緊緊幾秒鐘的時間他們已經反應過來了,一窩蜂的沖著巷子口跑去。
我在門樓上跑,確切地說門樓高度并不一樣,而且深淺不一,所以我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沖。
可是……我根本沒有必要往前沖,而是趁機跳進一家院子里,順著樓梯蹬蹬跑到了這家的樓房中。
這是我剛才想到的,利用他們的追擊時間差,等他們朝前幾步后,發現我消失了,會掉過頭來,但是這短短一段時間對我來說就夠了。
為了擴大室內的可利用面積,小區內這種樓房基本上都把樓梯建在了外邊。我在跑的時候順便把其中一個晾衣服的繩子扯掉。
牽著繩子往欄桿上一綁,已經借助繩索朝樓房后邊下來。
左手木木的,一點力氣也沒有,現在只是機械的抓著繩子,刀口現在已經不流血了,或者說流干了。
“砰”離地還有將近兩米多高的時候我一頭栽在地上。我忙用手支撐了幾下身體,但是卻沒有起來。
手抹在地上又潮又粘,借著巷子里昏暗的路燈,我發現自己的左側全部是濕漉漉的一片,不用問這都是血跡。
不能暈倒,我又咬了幾下自己的舌頭,好像舌頭也咬爛了,強提起精神,一步一步朝前走去,因為很快他們就會追上來。
我不敢去大路,害怕他們仍然在那里堵截,只能順著巷子拐,使勁地拐了幾個彎后。
估計擺脫他們了,我這才安下心,長出了一口氣,可是精神一松弛。
“騰”一個跟頭我倒在路中間。……
等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病房中。
二哥、郭君黎、黃燕……他們一個個都緊張的看著我。
“你醒了……”
張靜宜用哭泣的聲音說道。
“沒事,你老公命大著呢。”
我剛一說話,嘴中嘰里呱啦的根本吐不出來字,而且舌頭完全木腫。
“別說話了,好了,阿建醒了就沒有事了,你們都回去休息吧,我在這里看著。”
二哥在一旁說到。
“我留下來照顧他吧,”
這個時候王姐說道。
“我也留下……”
看著眾女一個個關切地目光,我搖了搖頭,艱難的說道:“你們都回去吧,我沒有事了。”
“好了,放心吧,有我在這里看著,沒有事情的。”
在二哥的勸說下,好說歹說她們才離去。
“太子黨,我已經知道了。”
二哥見就剩我們兩個人,開口說道。
說著他又拍了一下我的身體說道:“你小子運氣真好,二十多個人都沒有把你攔住。老爺子今天晚上發飚了,外邊鬧得很厲害呢。”
我想了想今天晚上的事情,真的很玄,一不小心我估計就掛在那里了。
“對了,我接到你的電話就叫上弟兄們,沒有想到那群王八蛋在路上還設了路障,撒下驢蹄釘真陰,你知道是誰救你的嗎?”
“誰?”
我模糊不清的問了一句。
“就是上次救你和黃燕的司機。”
“什么”我失血過多,大腦有些混漲,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上次你出車禍送你去醫院的那位兄弟。”
真是太巧了,人生何處不相逢,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我一時間不知道是應該感到慶幸還是悲哀。
“你也真是的,我在電話中勸了幾次讓你記住車牌號,等我們趕到了再追,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