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想起答應張影的事情,去參觀他們的美術畫展,就給張影打了一個電話。本來想讓張靜宜和我一起去呢,但是想到和張影在一起,說不定張靜宜看了還會吃醋,只好作罷,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等我驅車趕到那里的時候,張影已經站在門口觀望,看到我她很高興,忙上前拉住我的手說道:“許大哥,你怎么才來呀,現在都什么時候了?”
“小丫頭,現在還不知足呀,我可是把工作都丟下,專門來看你的畫展。”
我不留痕跡的抽出自己的手臂,不能讓她對我抱有幻想。
“什么叫看我的畫展,我里又不是光掛我一個人的畫。再說讓你捧捧場又怎么了?上次我幫你找了一個月的烏葉茶我說什么沒有?”
“好了,好了,小丫頭,我向你表示謝意總可以了吧?我們快進去,現在已經有不少人。”
我指著來來往往的人流說道。
張影手中兩張票,看樣子是學校發的。
看不出今天的畫展還是挺熱鬧的,很多人都穿得西裝革履看樣子身份也不低,有幾個甚至帶著金表,走路也牛氣轟轟,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錢,一看就是暴發戶的打扮。
我奇怪的問到:“這些人都是來看畫展的?”
我很難相信,那些暴發戶也是繪畫藝術的愛好者,他們最多就是看看裸女的圖片而已。
“嗯,這很正常,”
張影點點頭解釋道,“其實來這里的大致可以分為三類人,第一就是真正喜歡繪畫的,第二類就是美術收藏家。”
“美術收藏家,他們來這里干什么?”
我疑惑的問到,“你該不會是告訴我他們來收藏你們畫的這些畫吧?”
“這有什么奇怪的,”
張影對我一幅少見多怪的樣子,“你沒有在這個圈子里不會明白的,這些人可以說是真正的鑒賞家,他們的眼光很敏銳,往往可以搜索到升值空間比較大的繪畫作品。雖然有一定的風險,但是這里邊的作者絕大多數目前都還沒有成名,所以價格很低,一副優秀的作品價格也就是在一萬元上下。但是你想過沒有等這些畫家成名后他們的作品值多少錢?”
“原來如此”我深以為然,看來隔行如隔山,不聽張影介紹我還真不知道原來有這樣的潛規則。想想也是誰能保證這些畫家里邊日后不會出幾個徐悲鴻。一旦這些人成名,他們的作品就會成倍的往上翻。據我所知現在著名的青年畫家易水寒現在一幅作品已經賣到十二萬左右。
“第三類人就是剛才那幾個附庸風雅的暴發戶,他們雖然什么也不懂,但是卻是畫展的主要消費者,他們需要裝點門面。不信一會兒你看著,他們只要看到圍觀人多的作品,就會花大價錢買了,甚至還會往上抬價。”
我暗暗的搖了搖頭,比富比到這里了。
“怎么樣?”
張影指著兩幅風格迥異的作品問到。
我看了看,這兩幅作品一幅是中國風格的山水畫,一副是西洋人物畫。
“都不錯,”
我點點說道,“比我畫的強多了。”
“我是說那個水平比較高!”
張影不太滿意我的籠統評價。
“這幅山水畫整體勾勒非常細膩,肯定是參照了西洋畫法,運用得還算巧妙,但是中國的山水畫只要講究運氣于胸,這些山水雖然筆法老練,卻少了幾分靈氣。如果從這個角度來說最多只能算是上品。”
“上品,那不是最好的?”
“我的看法是最好的是極品,不過這類山水畫和做文章一樣,講究自然而謂之‘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我本來聲音比較大,但是看到旁邊幾個人聽了我的解說,都看著我。我心想壞了,恐怕這大概就是這幅畫的親友團,忙改口道:“不過這幅畫人的水平應該已經是很高的,價值量也比較大,很值得收藏,就今天的畫展來說,也是不可多得的一件珍品。”
一席話說得張影合不住嘴,沒有想到我的前后落差這么大,然后她又急急的拉著我說道:“那這幅人物畫呢?”
我在幾個人頻頻的注目下有點尷尬,忙說道:“張影,我們還是去看看別的吧,西洋畫我懂得不是很多。”
“你就說說嘛,上次在廖山你不是說得頭頭是道?”
“很好,人物的眼神很傳神,和這幅山水畫在伯仲之間。”
我再也不敢瞎評論,拉著張影急忙走開,深恐剛才那幾個人找我理論一番。
“這位先生,”
果然正主找上門來,我回頭一看,就是剛才那群人中的一個老頭,穿著一身中山裝,看上去非常不和諧,這樣的人往往有點呆板。老頭正眼瞪著我呢,顯然是對我剛才的話不滿。
“馬老師你好!”
張影忙松開我的手,乖巧的上前鞠了一個躬,然后給我們兩人介紹:“這是教我們山水畫的馬老師,剛才那幅畫就是我的一個師哥畫的。他叫許建。”
壞了,把老家伙招出來了,這下可不好過關,我暗中瞪了張影一眼,只見她吞吞舌頭在我背后偷笑,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我只好硬著頭皮面帶笑容迎上去:“馬老師你好,早就聽張影說過你的大名,她對你一直可是崇敬之致。常常在我的耳邊念叨‘馬老師的水平真高,我要是能有他一般水平就好了。’聽得我好奇心都起來了,今天聽說這里的畫展由馬老師親自坐陣現場指導,我連班都沒有上,就是想看看你這位傳奇人物,今日一見,果真是不同凡響,不愧是藝術屆的老前輩,稱你為泰山北斗一點都不夸張。”
“哪里哪里,許先生過獎了。”
伸手不打笑臉人,我這一招讓馬老師頓時無話可說。
“早知道剛才馬老師在人群中,我就不胡亂評論,我一點淺薄的見解,讓馬老師見笑了。”
跟他們也沒有什么好爭執的,畢竟老頭子七老八十也不容易,我首先承認自己的不足。
“不,不,許先生評論得很中肯,和我的看法一樣。”
老頭子也附和道,臉上還帶著笑容,看樣子我兩擊讓他有點飄飄然了。
“馬先生是個伯樂呀,估計今天在這里主持大局還要肩負著尋找千里馬的任務呢,我們就不打攪了,馬先生你繼續忙。”
我忙借口溜走。
“呵呵,許先生繆贊了,我也不過就是在這里看看,再見。”
老頭子也沖我揮了揮手。
“小丫頭,你誠心出我洋相是不是?”
等走遠我狠狠的教訓張影道。
“呵呵,許大哥,小妹今天實在是太佩服你了,就像什么滔滔江水一樣連綿不絕。”
張影也拉著我的手臂笑著說道。
“得了,少給我上眼藥,我不吃這套。”
我阻止她繼續說下去。
“還不讓我拍馬屁,你剛才呢,什么‘果真是不同凡響’,‘稱你為泰山北斗一點都不夸張’聽得我渾身都起雞皮疙瘩,真是木死羊酸死猴。”
“這事兒還不怨你,明知道老頭子站在我背后還給我下一個套。”
“活該,不過剛才很有意思,我們老師平常很護短的,但是被你這么一忽悠愣是無話可說。許大哥,你真厲害!”
“呵呵,一般一般。”
看來我也很喜歡聽人拍馬屁。
正說著,張影的手機響了,她接過來好不避嫌的在我的身邊說道:“喂……什么,在上邊大禮堂中……還要帶上學生證,好的,我馬上過去。”
說完張影合上電話,不好意思地沖我說道:“許大哥,失陪一會兒,我們在上邊大禮堂中集合呢,學校請人給我作講演。”
“沒事,小丫頭,趕緊上去吧,我一個人在這里就可以了。”
“那好呀,許大哥,你在105號作品前等我,那是我的,給點意見。”
張影說完急急忙忙地走去。
我也慢悠悠的在這里邊晃蕩,沒有想到今天來的人真不少,但是并不是每一幅作品前都有很多人駐足,有的作品前甚至一個人都沒有,這大概就是無人獨具‘慧眼’的原因吧。
“許建,”
我正停留在一幅荷花圖面前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住我。
回頭一看,頓時覺得有點驚訝,竟然是王宛如的母親:“伯母,你也來了?”
不得不承認,王母不管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迷人,似乎天生就是一個衣裳架。
上身灰色的針織薄毛衣正好裹住纖細柔腰,下身是黑色及膝長裙,邊緣還帶著幾縷絲帶,略顯飄逸。纖細的小腿套著黑色長筒皮靴,透著一股獨特的女人味。外邊再套上一件天藍色的大衣,給人一種冷淡妖嬈的感覺。
整體看來那性感的腰肢、高聳的酥胸,以及嬌艷的臉龐上帶著幾分笑意,無疑不向人展示著她的美,甚至那一頭油亮的烏黑長發,也給人一種成熟誘人的之感。
每次見到王母,我都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現在我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什么東西令我深深的迷戀。原來是王母那百變的風格姿態。即使是郭君黎的著裝也和她沒有可比性。
“怎么了?”
王母笑道。
“呵呵,讓伯母見笑了,”
我這才回過神來,忙說道:“我正在打量這幅荷花呢,想著用什么此來形容,得了,一見伯母,頓時腦海一晃,什么亭亭玉立、清純如水、濯而不妖等等詞語都冒出來了。”
“呵呵,胡鬧。”
王母也微微一笑,然后問道:“怎么你這個忙人今天也有空到這里來?”
“隨便轉轉,畢竟也算是愛好吧。”
我點點頭,這個倒是實話。
“哦”王母沒有想到我對繪畫還有所研究,張口說道:“看不出來呀,你還是一個高人呢,又沒有興趣陪著我四處走走,給我指點指點,都說內行的看門道,外行的看熱鬧。有你這個內行的給我指點,一定更有意思。”
“不勝感激,不過伯母高抬我了,在你面前我要是還敢稱懂畫恐怕叫人笑掉大牙。”
接著我又把奉承剛才那個老頭子的話重新敘述一遍,反正說一遍也是說,說兩遍也是言。
“好了,跟我四處走走吧。”
王母說著在前面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