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我盡量讓王母的情緒平靜下來,人的大起大落太快,我相信就算是王母也沒有完全反應過來,我們都沒有想到這一刻來的這么早。
“嗯”王母點點頭,樣子仍然很無助,她用手輕輕的把自己腮邊的淚水擦去,臉上漸漸的有了血色。
她輕輕地推了推我,然后坐直身體說道:“許建,把宛如叫進來吧。”
我有點愕然,沒有想到王母神色恢復的這么快。
“我沒事了。”
王母淡然地朝我笑了笑,然后把被子披在身上。
“好吧”我翻身下床,然后打開門,只見王宛如怔怔的站在那里,看得出她的情緒也很激動,但是臉上的怒意已經減弱了幾許,增添了茫然。
“進來吧,”
我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女人。其實王宛如也是一個孱弱的女人,還是那句老話,智商不等于情商,王宛如在感情方面的保守程度另我大為驚訝。我相信她在短期之內無法面對我們的關系,相對于王母來說她更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王宛如咬了咬嘴唇,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默默地跟著我走進房間中。
一時間我們三個人都很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好。
“王宛如,”
我清了清嗓子做了一句開場白,“正如你看到的那樣,我和雪薇已經在一起了。”
在稱呼中我沒有用伯母代替,而是直呼王母的名字。
“你們怎么可以這樣,……你們不能在一起的。”
王宛如的話語斷斷續續,給人一種心酸的感覺。
“為什么,為什么我們不能在一起?”
我情緒有些激動,說實話剛才我一直在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迸發。也許大概王母是處女之身讓我感到了更大的責任。
“她是……我媽,你們是不能夠在一起的。”
王宛如沒有看我,只是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王母,非常失望,“媽,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欺騙了我,一直以來我都把你當成我的母親一樣尊敬,可是你為什么要和他……”
我能理解王宛如的心情,這就好像一個有過生命之交的朋友突然欺騙了自己,那種心碎的感覺。王宛如突然看到自己的長輩竟然和一個認識的朋友上床,這種震撼是難以描繪的,更何況這個人還是自己好感的對象。
“宛如,你聽媽解釋……”
王母緩緩地說道,神情有幾分憂郁。
“解釋什么,難道你要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嗎,你們只是睡在一起而已?你怎么對得起我爸爸。你……無恥!”
王宛如越說越激動,到最后竟然說出惡毒的字眼。
王母一直平靜的臉上突然扭曲,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
“王宛如,你什么意思?”
我大怒,幾乎想立刻給她一個耳光。
“需要你管嗎,你這個混蛋,勾引我媽媽。”
王宛如突然像瘋了一樣。
我震驚了,不知道這個平常看似婉約孤冷的女人,口中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宛如,不要這樣說。許建我們……”
“你們什么,我們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王宛如歇斯底里的叫著。
“啪”我再也忍不住了,她罵我可以,但是我不能讓王宛如罵王母。
“你敢打我?”
王宛如捂著自己的臉,轉過頭望著我說道。
“許建!”
王母忙掙脫被子,光著腳下床拉住我的手。
“你先躺在床上休息吧”我沒有看王宛如,把王母重新扶到床邊。
“王宛如你聽著”我轉過身體:“不管我和雪薇是什么關系,但是你都不應該用那樣的話侮辱她,因為她沒有對不起你。告訴你,剛才讓你進來的時候我還想給你好好的解釋,但是現在我想不需要了,你是我們什么人,可以阻攔我們兩個。”
“許建,不要再說了。”
王母又掙扎著站起身子,不讓我繼續說下去。
“媽,是這樣嗎,你……”
王宛如失神的望著王母。
“宛如,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我……媽對不起你,不配做你的母親,你還是叫我小姨吧。”
王母看著王宛如說道。
“為什么,就是因為這個混蛋嗎,媽,你給我說是不是他在威脅你。你不要這樣好嗎,和她斷絕關系,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宛如,媽很快就要……你不理解的。”
王母欲言又止。
“媽你有什么難言之隱都說出來吧,不要害怕我給你撐腰。”
王宛如說著眼淚也落了下來。
“許建,你先走吧,我和宛如解釋吧。”
“雪薇?”
我沒有想到這么要緊的關頭王母竟然讓我離開。
“沒事,”
王母擦了擦自己的淚水朝我笑了笑說道。
“好吧,”
我雖然不想離開,但是知道王母是個特立獨行的女人,一旦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有什么情況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我不會放手的。”
我退出門的時候,聽到屋子內的兩個女人都失聲痛哭起來。
心情無比的沉重,道德倫理像一個沉重的枷鎖套在我的脖子上。我忽然想找個人傾訴,但是現在連最后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消失了。
我犯了什么錯?難道和王母的關系沒有一個人可以理解嗎。我承認我是個好色的男人,而且最初看上王母也因為她的容貌,但是隨著接觸我已經深深地迷戀上這個女人。
如果我們沒有發生關系我或許不會這么深刻的理解這個女人。但是現在我才發現王母浮華的外表下其實過得很苦。那種日子幾乎是難以煎熬的。
恍然之間明白了她為什么對藝術那么感興趣,因為寂寞,無所事事。內心的空虛只能讓她找到自己喜歡的事情作為寄托,支撐著她一天天的活下去。
沒有人可以想象一個女人整天無奈的看著自己紅顏變老是什么感覺,她害怕,害怕自己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老去。所以王母總是可以的裝扮自己,希望自己年輕一點。
可是她身邊的人不理解,王宛如也不理解這一點,她們都為王母的容貌感到驚奇和羨慕。
而我的出現或許給王母點燃了一絲亮光,因為我是個不守禮法的男人,或許說懂得欣賞女人。她現在已經把我當成了一種支柱,支撐著她活下來的希望。或許說以前她還有幾分猶豫,但從王母把身體全部交給我時,她也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給我。我知道這個時候不管出現什么事情都要堅定地站在王母的身邊,只有這樣她或許才有力量繼續生活。
我可以為了王母不在乎別人怎么看,但是我不能不顧及我的家人,黃燕、靜宜她們會怎么看,她們一定不會理解。也許她們可以包容我有其他的女人,但是絕對不會容納一個自己的長輩,盡管王母和她們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只是一個年齡比她們大一點的女人而已。
世俗就是這樣,它像一張網把所有的人都網在其中,你用力掙扎也掙脫不掉。
我覺得自己的被刀狠狠的劃動著,一步一步地沿著街道走著,沒有坐出租車,就這樣心頭惶然,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街燈漫長,但路總有終點。我來到黃燕的門前手動了動我卻沒有開門,我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黃燕。如果黃燕追問我不能欺騙她,可是我更害怕傷害王母。
喟然的坐在門口,閉上眼睛……
恍然中那個噩夢又出現了,我再次夢到了狼群,一大群狼在奔跑著,這次我沒有在狼群中而是一個無助的小孩子,被嚇得嗚嗚哭。
“別怕,別怕”這是一個比我大幾歲的女孩安慰道,“這是電視,沒有什么可怕的。”
淚長流,我在夢中不住的叫著姐姐……很多年后那個女孩又在我的夢中回蕩,過了很長時間后我去看心理醫生,才知道我經常做噩夢夢見狼群的真正原因。
“砰”門被打開,我一個趔趄,滾了進來。
“呀,”
黃燕一聲尖叫,接著定睛看到:“許建,你怎么?”
我這個時候才驚醒,心力交加的我竟然在門外睡了一夜。
“你醒了?”
我站起身子。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都睡在這里?”
黃燕看了看我紅腫的眼睛問到。
“不說了,”
我現在一點說話的心情都沒有。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黃燕不放心的追問道。
“別煩我!”
我忽然大吼一聲。
“對不起,”
我隨即醒悟過來,我沒有理由對著黃燕發火,用力的把黃燕抱在懷中。
“許建,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好嗎,我不問了,等你想說的時候再說。”
黃燕山解人意的說道。
“沒事,我心中只是有些亂。”
我強裝笑了笑說到。
“嗯,你去洗把臉,我們收拾東西今天回去吧。”
黃燕推開我說道。
走進衛生間中,我照了照鏡子才發現自己的臉是如此的蒼白,心中的不安越積越濃,我隱隱感到王母可能出了什么事情。
我從自己的兜中掏出了手機,快速的撥打過去,手機提示關機狀態。
我忙又撥打了王宛如的手機,只是響了兩聲被掛斷。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的胸口一緊,我再次撥通王宛如的手機,想了一陣子后王宛如終于接通。
“王宛如你千萬別掛斷電話,聽我說”我忙急切的說道,生怕她把電話給掛掉。
“嗯,你說吧,許建。”
王宛如的聲音有點低沉,好像剛剛哭過了一樣。
“雪薇怎么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我媽沒事,她很好,”
“你讓她接電話好嗎?”
電話中一陣沉默,應該是王宛如和她母親商量。
終于電話那端傳來了沉重的呼吸,我聽出是王母的聲音。
“雪薇,你現在沒有事情吧?”
“沒事,我很好呀,現在宛如已經原諒我們了,呵呵。”
王母的聲音非常清脆,還饞雜著興奮。
“真的?”
我以為自己聽錯了。
“那當然”王母肯定的回答。
太好了,我心中的一塊石頭終于落下了,不知道王母到底用的什么辦法讓王宛如短時間內改變自己的想法。
我沒有想到門口,黃燕良久的立在那里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