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小二也回來了,他雙手捧著一個小酒壇過來,約莫50升,裏面裝著一小壺菊花白。
王仇哈哈一笑,先把菊花白倒入葫蘆裏,把秋少白喂飽了,然後再把葫蘆裏的酒液緩緩倒入酒缸中。
菊花白是發給她的工資,吐出來酒液是她的工作。
曾經叱吒江湖的酒劍仙變成了吃草產奶的奶牛,真是可悲啊!
小二本來還不屑一顧,但逐漸瞪大了眼睛。
那葫蘆看上去沒多大,剛剛只是一小壺菊花白倒進去,流出的酒水卻源源不絕,這酒缸不多時便滿了。
小二湊過去一看,酒體透亮,清香撲鼻,卻並不是他家的菊花白。
打雜半生,他這輩子都沒見過這等好酒。
“這這這……”
小二想嘗一口,卻被王仇攔下來。
王仇並不想讓別的男人喝到秋少白的酒液,因為這是yy小說吧的毒點。
店裏其他的客人也圍了上來,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讓他們沒想到的事還在後面呢。
只見王仇一根手指就將裝滿酒液的酒缸舉起,隨意往地上一倒,酒液就憑空飛回了葫蘆裏,一滴也沒落在地上。
“好!”
圍觀的客人拍手紛紛叫好,還以為王仇是個耍雜技的呢。
王仇則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平靜地喝了一口葫蘆中的酒水。
人前顯聖!
總算讓我這個穿越者裝到了!
王仇內心樂翻了。
用手指舉起酒缸、讓酒液飛進葫蘆等等手法,其實都是秋少白暗中用劍氣幫忙。
但靈器的功勞就是主人的功勞,王仇把這一切都歸到自己身上,享受起了裝逼的快樂。
“小子,我看你這葫蘆不錯。”
一張大手拍在王仇的肩頭,嚇得他打了個激靈。
扭過頭去,竟是一個身高兩米虎背熊腰的大漢。
小二不敢觸那人的黴頭,那男人是十裏八鄉出了名的惡霸,沒人敢惹,於是找了個藉口溜了。
“滾你媽的。”
王仇冷漠地說。
讓大漢沒想到的是,這個身材矮小的男人居然敢拒絕自己。
他揉了揉手腕,一拳便往王仇的面門上錘了上去,誰知一只小巧的手把他小山大的拳頭拿住了,隨後那小巧的手掌輕輕一捏,惡霸的拳頭便化作了一團血霧。
“為禍鄉里,死不足惜。
明天去衙門報導,否則仔細你的腦袋!”
王仇順著聲音望去,看到了一個冷豔禦姐。
只見她一襲黑色勁裝裹體,面容冷峻,眉眼間透著一股淩厲之色。
一頭烏黑長髮在腦後紮成高馬尾,額前幾縷青絲隨風輕揚。
她的身形修長挺拔,胸脯高高聳立,被緊身的勁裝勾勒出圓潤飽滿的曲線。
腳上一雙麒麟紋長靴包裹到膝蓋,雪白的絕對領域從開叉的下擺露出來,線條流暢,皮膚白皙光潔。
王仇還在一臉死豬樣地望著這個高冷禦姐呢,秋少白給他傳聲道:“這是我的徒兒……”
王仇一口酒水噴了出來:“你說張鼎?”
秋少白苦笑:“不是跟你說了麼,我又不是只有一個徒兒……她是蘇聽瑜。
你自己小心點,別漏了馬腳。
她和我境界相同,我不再和你傳音了,避免暴露。”
“怎得在這裏遇見了她……”
這一句話是秋少白的自言自語,並未傳到王仇耳中。
蘇聽瑜,秋少白的首徒,青洛劍宗大師姐,合體期修士。
張鼎一百二十年煉虛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蘇聽瑜更甚,一百五十歲就入了合體期。
她性格冷淡,為人古板教條,但正義凜然,能識人辯事;
善用武器是長槍,秋少白說她的槍甚至能穿破虛空,千裏追魂……
這些都是出密室之前,王仇向秋少白問清楚的。
王仇的腦袋並不聰明,所以喜歡事先把自己能做好的準備都做好,至少可以打一個資訊差,不至於在與人交往時落了下風。
高猛的大漢退走後,蘇聽瑜順勢坐到了王仇對面:“拼個桌。”
也沒管王仇答應與否,她就這麼坐了下來,還拿起王仇的碧玉葫蘆給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點沒把王仇當外人。
她輕輕抿了一口酒後,似乎在回味酒水的味道,隨後把酒吐在了地上,端著酒杯陷入了沉思。
“蘇前輩……”
話沒說完,王仇就暗道不好。
果然,聽了這話的蘇聽瑜眼睛直勾勾地與他對視,銳利的眼神如同她的長槍一樣直插王仇的內心:“你初來乍到,怎知我姓蘇?”
“蘇前輩是青洛劍宗大師姐,這是世人皆知的事……”
王仇下意識地想去摸那碧玉葫蘆,卻發現碧玉葫蘆早就在蘇聽瑜手裏了。
她一邊嗅著杯中酒香,一邊仔細端詳著手裏的酒葫蘆,有些漫不經心地說:
“你是個凡人,卻知道青洛劍宗的蘇聽瑜;
你丹田盡毀,筋脈卻絲毫無損;
你手上有幹農活留下的繭子,長期營養不良,卻身穿錦袍、錢包裏裝著金錠和最上品的靈石。
最重要的是……你的酒壺上有秋少白的味道……”
她已經動用上了幾分真氣,雖然已經有所克制,但修真者的威壓還是讓王仇冷汗直冒,張著嘴巴說不出話。
蘇聽瑜住在張家村有兩個任務,其中一個就是找尋秋少白。
她的師父在前些日子的圍剿中,和煉器師的神魂一起失蹤了,可並不是好消息。
如今看見王仇,這個男人一夜暴富、最近吃過修復身體的靈藥、手上還拿著個有師父味道的葫蘆……哎……
蘇聽瑜看著葫蘆,而葫蘆也在看著她。
王仇大驚失色,自己剛來這張家村還沒半個時辰,和這女人才說了兩句話,現如今連底褲都要被人給扒乾淨了!
別的穿越者一穿越都是遇到些呆呆傻傻的紈絝,換到自己身上遇到的怎麼都是這種人精?
王仇無奈之下只能扯出來早就和秋少白商量好的藉口:
“前輩……回稟前輩……我前幾日在在山裏打獵的時候,遇到個重傷的女修士……她讓我把她囊中的療傷藥喂給她,隨後……隨後她就好了,還送了個酒葫蘆報答我……”
可惜秋少白只是個葫蘆,否則真想捂住眼睛大笑一場。
她這個主人啊,語氣磕磕絆絆的,真話都能讓他說成假話嘍!
蘇聽瑜點了點頭,把葫蘆扔還給了王仇,說了一句:“合理。”
自始至終,她的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宛若那時變成人偶的秋少白一樣冰冷。
“副宗主失蹤,生死不明,青洛劍宗發動全宗之力在尋。
既然你有消息,就隨我回一趟衙門吧,我有話要問清楚,事後必有重謝。”
王仇以為自己瞞過去了,松了口氣,正想拒絕,就被蘇聽瑜裹挾著飛到了衙門。
但此刻碧玉葫蘆在手,王仇反而沒有那麼緊張了。
不管遇到什麼事,秋少白至少能帶他逃跑。
蘇聽瑜帶著王仇一直飛到衙門口才把他放下來,之後也不管王仇了,自己一個人大步流星地進了衙門,王仇只能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面。
衙門裏此時有一堆捕快和一老一少兩個男子候著。
一名捕快見蘇聽瑜來了,上前行禮:“老爺,這二人是村裏農戶,父子關係,兒子說兩日前丟了老婆,至今沒找到……”
蘇聽瑜只是瞥了一眼二人,馬上說道:“把他爹關起來,去沱渋河下游找屍體,然後到他們家把他爹換下來的衣服當證物,罪名是通姦和謀殺。
下去吧。”
老男人還在大喊不服,少的那個一邊打他爹一邊說著什麼“我早就知道你們有一腿”。
最後二人都被捕快拖了下去。
衙門大堂逐漸安靜下來,只餘下王仇和蘇聽瑜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