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本章出現的張鼎是苦主,序章為對後續出現的幾位女性角色進行一個大體介紹。
接下來的章節會以男主(黃毛)的視角進行。)
天色未亮,青洛劍宗的一間房屋外,張鼎仔細地整理著自己的衣服。
他深呼吸了一口給自己打了個氣後,有些緊張的敲響了房屋的門。
“師尊,已經卯時了……”
見屋內沒有回應,張鼎也沒有再打擾。
等了許久之後,門自己打開了。
沒有什麼自動開關。
張鼎明明知道是師尊驅動劍氣打開的屋門,卻沒有察覺到任何真氣的波動。
如此隱蔽和精准的劍氣操作,如果是在戰場上遇見,恐怕張鼎已經死了。
走進屋內,一股濃郁的酒氣撲面而來。
這間除了桌椅外幾乎沒有任何傢俱的土房子卻難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因為無論是桌上還是地上,到處都是雜亂的書籍和酒壇子。
看來這位張鼎的師尊有些太不拘小節了。
床上一個女子側躺著,皎白的月光透過窗櫺,給她曼妙的嬌軀上鍍上一層銀色的光輝。
見張鼎走了進來,她眯著惺忪的睡眼,玉足輕輕勾起床尾的一個酒葫蘆,腳踝只是稍稍轉動了一個角度,酒水竟直接從葫蘆中飛進了女人微張的檀口。
酒液在空中反射著點點星光,卻沒有灑出來一絲一毫。
這能把牛頓棺材板都掀開的一幕,張鼎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歎了口氣,自顧自地收拾起了屋中散落著的書籍。
《女誡》《道德經》《舞陽訣》《神仙傳》……從古籍到劍譜,甚至還有許多志怪小說,師尊的口味還是那麼雜……
女人喝著酒,看著在雜亂的屋內忙前忙後、時不時碰翻酒壇而手忙腳亂的男子,她的思緒又回到了一百二十七年前。
那時的他還是個小孩子,卻總是像個男媽媽一樣照顧自己,一邊訓斥自己不要喝酒,一邊又為自己打掃屋子照顧起居。
女人又輕抿了一口酒。
過去的畫面宛如今日一般,她的容貌雖然沒有任何變化,可當年的男孩卻早就成為了能頂天立地的大男人。
“鼎兒,你的心亂了。”
聽到師尊的話,男人的動作一頓。
他試圖用真氣調整呼吸節奏,但這心境卻怎麼都調整不過來。
“之前我許久未開門,就是察覺你心亂了,想讓你在寒風中好好調息,沒想到你都煉虛多年,卻還像一個孩子一樣。”
扯淡!
你明明就是睡回籠覺沒醒!
前幾天還是你怕遲到,讓我今日卯時來叫你的!
張鼎有些惱火地輕笑一下,回過神來時發現,自己竟然輕鬆了許多。
看張鼎好像恢復了一些,女人也放下心來。
她仰著頭將酒壺刁在口中,潔白的玉頸微動,葫蘆中的酒液一滴不剩地落入肚子裏。
“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還這麼緊張……若是真怕了,為師幫你打個哈哈就行。
等事了了,你送為師一個永遠都倒不空的酒葫蘆就行了。”
“徒兒不是怕了,只是……”
“只是什麼?
到時候整個大陸的合體都會到場,甚至還有無數煉虛打下手,連那大乘期的南海佛母都會來助陣。
這麼多人一齊對付一個小小的煉虛,縱然他有些妖術,想必連半柱香的時間都撐不過去吧。”
“用不了半柱香,師尊還是太抬舉他了……”
二人的交談都是在貶低那個倒楣到被全大陸強者圍毆的煉虛,可張鼎的緊張卻沒有絲毫消退。
別看他的師尊秋少白一副邋遢樣子,整天還不修邊幅口無遮攔,但卻是在合體期浸淫了數百年的強者。
桌上放的五顆劍丸便是她的五行飛劍,在她行走江湖時,無數邪修淫魔都飲恨於她的劍下。
那時她周遊大陸是多麼的灑脫快意啊!
結交道友,斬妖除魔,行俠仗義。
秋少白一手酒葫蘆,一手飛劍,從南殺到北,殺的全天下都海晏河清了幾十年。
最後被殺的嚇破了膽的邪修們,給她起了個外號——酒劍仙。
雖然到時候全天下的修真者都會來圍攻那個倒楣的煉虛,無論男女與正邪都會同仇敵愾,可張鼎卻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因為那個倒楣煉虛的殺招,同樣恐怖。
那倒楣煉虛的名字沒人知道,甚至連本身面目都不曾示人,世人只知道她自稱為“煉器師”,聲音是個女人,僅此而已。
她以煉器師為綽號。
自她以後,就再也沒有煉器師敢再自稱為煉器師了。
世上煉器師很多,但像她那樣的煉器師卻一個都沒有,因為她是以修士為材料,煉製法器……
她能將修士的身體煉製成不同的法器,以這個修士的神魂附在其中,這樣的法器威力自然不可小覷。
甚至她還能讓法器自由地恢復成為修士的形態,發揮出這名修士生前的全部戰力。
幾十年前她剛剛出道的時候,世人只知她煉器厲害,手上的法器一個比一個強大。
直到前幾個月,她以修士為材的事情才被曝光出來,這一下子整個修真界都炸開了鍋。
邪修不少見,邪修到這種地步的,卻只有她一個。
之後自然是所有宗門團結起來,發動全部力量掘地三尺,終於在千秋道人許負犧牲百年陽壽的代價之後,鎖定了煉器師的位置。
本來只需要圍攻這個區區煉虛就可以了,可哪個宗門都不敢率先動手,只能等所有人都到齊後才敢開戰。
要知道,煉器師在煉虛期待了十幾年了,煉虛的肉傀不計其數,甚至聽說還有無數合體肉傀……
而張鼎和秋少白,就是準備去參加這場圍殺。
“想開點啦,鼎兒。
若是我們敗了,那全天下將再無寧日。
所有人都將成為她羽化登仙的養料。
早死晚死一個樣。”
秋少白不知是在安慰張鼎,還是在安慰自己。
須臾之間,她已穿好衣服。
白淨的道袍遮不住凹凸有致的身體,兩抹白色擠出鼓囊囊的胸衣,露出一道白嫩的溝壑。
她素手一揮,桌上的五粒劍丸就飛入袖中。
她手指輕輕勾住酒葫蘆的繩子,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張鼎的肩膀:“走吧,先去見了宗主。”
“可徒兒擔心的不是世人,而是師尊你啊……”
張鼎的話讓秋少白灑脫的步子頓了許久,但她還是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張鼎還在愣神,秋少白的聲音就從屋外傳來:“我畢竟是你師尊。”
聲音清冷的仿佛不帶一絲感情。
我畢竟是你師尊……是什麼意思?
是在指張鼎對秋少白的擔心是尊師重道的關心麼?
可他不是這個意思……
張鼎趕忙跟上秋少白的步伐。
兩人都不再言語,但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