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至夜晚抵達一處山谷停了下來。
這處山谷略帶靈氣,更有條小溪流過。
鄉民們男子打柴紮帳篷,女子則在溪邊浣洗食物,準備晚膳。
齊開陽與柳霜綾下了車架,柳霜綾道:
“我去那邊幫忙。”
“你還會做這些?”
“不會,又沒多難,很稀奇麼?”
柳霜綾向小溪而去,想要幫那些婦人的忙。
領頭的鄉民正扛著一大捆乾柴,指揮族人架設篝火,齊開陽上前抱起捆乾柴,幫著堆放在篝火旁。
“小哥可是客人,怎麼能做這些糙活計,一旁等著就是了。”
“客隨主便,入鄉隨俗,哪有什麼糙不糙的。
大哥照料我姐弟,我姐弟也該動手幫忙才是。”
“哈,那就隨小哥了。
對了,我叫巴山,小哥怎麼稱呼?”
“巴大哥,我叫齊開陽。”
“原來是齊小哥,來來來,今日是我們族中白月節,齊小哥一定多喝幾杯水酒。”
“卻之不恭。”
安村的鄉民富庶祥和,還保留著大山裏人的淳樸直接,齊開陽暫看不出什麼異樣。
不多時日落月升,篝火點燃,熊熊火光直沖霄漢,婦女們也將食物整治完畢。
火上架起一只大鍋,燒開了水正煮著一大鍋羊湯。
羊頭則被切下,巴山帶著族人們焚香祭天。
待祭禮完畢,鄉民們一聲歡呼,團團坐於篝火邊,等待羊湯還有火邊烤架上的獸肉熟透。
齊開陽與柳霜綾在客位上坐了,那同為修士的女子卻藉口換衣,還未前來。
“安村村民都有錢的很,生活富足,她們說是佛祖庇佑,自然豐衣足食,子孫有成。”
柳霜綾悄聲說著,又朝馬車挑了挑媚目,道:
“那個女修也和我們一樣,在大山裏迷了路被鄉民們收留。
我剛才試了試,她的修為恐怕不在我之下,戒心很重,不願與我多說。
待會兒她來了以後,若有機會再探一探。”
“這一小會兒就探聽那麼多事情?
女人果然話都多。
跟你的戒心一樣重?”
“我在幫你的忙噯,嫌我話多,你自己問去。”
“嘿嘿,是我話多,多謝柳仙子啦,來,敬你一杯。”
十餘壇美酒打開,鄉間自釀的水酒算不得好,但五穀的清香四溢,加上鄉民們圍著火堆飲食之間不時縱聲歌唱,氣氛甚是熱烈。
齊開陽舉著酒杯四顧,見鄉民們互相祝祈,分享食物,唯獨水酒各飲各的,不知是什麼風俗,齊開陽不好造次。
鄉民們淳樸好客,待那同行的女修來了,便依次捧著美食前來,很快將三人面前擺得滿滿當當。
巴山來時,齊開陽忍不住端著酒碗道:
“素未謀面,得巴大哥熱情款待,小弟……”
“齊小哥莫慌,今日這酒別亂敬人,還不是時候,若有人來敬酒,也看清楚了再答應。”
巴山嘴角朝柳霜綾呶了呶,便笑哈哈地走了。
“這什麼風俗?”
“不知道啊,看看再說。”
女修乜了二人一眼,冷冷的一言不發,齊開陽卻覺女修一瞥之間,普普通通的容貌下目光甚是靈動。
酒過三巡,歡聲更烈。
有六名男鄉民舉著酒碗向女鄉民靠去,有些大大方方,一副舍我其誰的氣勢,有兩個少年則面紅過耳。
被敬酒的女鄉民都不是孕婦,其中三人擺手不接,三人羞羞答答地應了,也舉起酒碗來,自己小嘬一口,與男鄉民換了酒碗後再一飲而盡。
頓時曖昧的笑聲響起,互飲酒碗的男女結成一對,在篝火邊跳起舞來。
那巴山也給女鄉民中最是漂亮的一位遞上酒碗。
兩人間似是早有心意,女鄉民與他喝過酒。
兩人挽著手來到篝火邊。
“原來喝酒是答應求偶?”
齊開陽著實給嚇了一跳。
這時還有兩個少女鄉民,一先一後跑來齊開陽身前,大喇喇地舉碗相邀。
齊開陽連連擺手,鬧了個大紅臉。
少女連酒帶碗摔在地上,倒不多做糾纏,只氣呼呼地走了。
“很受歡迎嘛,怎不應了她們?
反正還得呆上半個月,有兩個小娘子相陪,有什麼不好?”
柳霜綾冷冰冰地道。
“我不喜歡。”
齊開陽訥訥道:
“不過你說的倒有幾分道理……”
柳霜綾猜到他是想借少女之口多探聽些消息,心下卻覺鬱悶,暗怪自己多嘴。
“咚咚咚……”
鼓點之聲極富節奏地響起,篝火邊成雙成對舞動的男女,原本離著一人的距離,男的大幅度左右搖動肩膀展現雄姿,女的則微微扭著腰,顯得多情而羞澀。
在鼓點的催促之下,男女之間一步步靠近,將至貼面時又各自一個側身交錯而過,背對著背,各邁右腿向著同一個方向轉著圈圈。
巴山身形高大,女伴也有幾分顏色,很快其餘幾對就識趣地退在一邊,將篝火旁最顯眼的位置讓給巴山與女伴。
鼓聲蒼涼,原本咚的一聲直至餘音將絕,才會再度落棰。
此刻一棰緊似一棰,似在催促同舞的男女。
他們也在鼓聲之中越靠越近,直至臀股緊緊交貼在一起廝磨。
鄉民們大聲歡呼,紛紛舉起酒碗豪飲起來。
齊開陽面紅過耳,柳霜綾幻了容看不出臉色,但雙目也不由躲閃。
那女修鎖著眉啐了一口,見兩人一同向她看來,氣鼓鼓道:
“看什麼看?
小心長針眼!”
鼓聲再度急促,棰棰如心跳一樣僅有少許間隔。
相舞的男女一同轉過身來面面相對,雙雙左膝跪地右腿彎折踏穩,兩條右腿相互貼著向前滑行,直把右膝頂在對方胯間。
此時兩人一同橫過右肩一連三撞,換過左肩又是一連三撞,右腿才又緩緩後退。
來回幾輪,那鼓聲已密如暴雨,刺激舞蹈的男女面上露出亢奮的血色,舞姿也更加熱情奔放。
領舞的巴山摟著女伴的腰肢,女伴則環著他的脖頸。
兩人團團旋轉,繞著篝火轉著圈。
火光在黑夜中分外晃眼,鼓點聲中相舞的男女動作已近癲狂。
巴山喘著粗氣,女伴已將身體完全交給了他,隨著他的旋轉雙足騰空,腰肢舒展,整個人都被甩得橫飛在空中繞圈飛舞,紛飛的裙擺像盛開的黑花。
隨著篝火旁的朵朵黑花全都盛開,那鼓聲音量變小,卻像雨打珠簾,淅淅瀝瀝,最後咚地一聲大響!
巴山旋轉的動作驟然停下,女伴借著空中飛旋右腿一抬盤上他的腰際,隨後左腿也卷了上來勾緊臀部下方。
巴山氣喘如牛,高大的身體波浪一般扭動,女伴也隨著他的姿勢一同上下起伏,舞姿已變作最原始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