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書和何雪漫看著許良這麼大的陣仗,人都帶了十幾個來,兩人嚇了一跳。
慕卿書上去就問,“許良,這……這是怎麼了?”
許良搖搖頭,“具體情況我還不知道,要醫生看了才能知道。”
慕卿書點點頭,拉起何雪漫的手朝別墅裏走,“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醫療隊的人被管家帶到了二樓臥室,房間裏人一下多了起來,慕卿書和何雪漫走到門口,看見裏面那麼多人,也不好再進去,就站在門口看著。
醫生讓白葭躺在床上,給白葭做了簡單的檢查,然後說,“照個彩超看看。”
彩超的儀器都帶來了,已經被傭人們搬出來,放在了一樓的客房裏。
白葭慢慢從床上下來,本來想站起身,自己走下去,陸言遇直接走上去,一把抱起了白葭,就匆匆的往樓下走。
慕清月和白厲行本來想跟過去看看,許良攔住了他們,“你們就別去了,去了也幫不上什麼忙,這裏人多,也不方便,咱們去樓下客廳坐著喝茶,等結果吧!”
白厲行和慕清月相視一眼,點點頭。
許良出來的時候,順便也把慕卿書他們叫上,眾人一起走到樓下。
管家早已經備好了茶水,幫他們都端了上來。
白厲行表情凝重的看向許良,“孕婦出現這種情況正常嗎?”
“這個不好說。”
許良一臉愁容,平時那麼二逼的一個人……
現在也一本正經起來,“普通情況,孕婦出現孕吐是正常的,這個因人而異,每個孕婦的體質不同,情況也不同。
但是嫂子之前孕婦並不嚴重,忽然出現這種症狀,應該……應該是跟昨天的事有關!”
他說到這,忽然抬起頭來,看向對面坐著的白厲行和慕家人,“昨晚三哥就打電話給我,把嫂子的情況告訴了我,所以我知道嫂子是摔了一跤,你們也別太著急,我也不是專業婦科,等醫生檢查完再說吧。”
這世上最煎熬的就是等待。
不管是等好消息還是壞消息,都能磨得人五臟六腑疼。
眾人坐在客廳裏,誰都不說話,全都下意識的端著自己的茶杯,一個勁的喝水。
管家就站在旁邊,不停的給他們斟茶,傭人還送上來兩個果盤,還有一些乾果果脯,可除了茶水,別的東西都沒有動。
很久之後,陸言遇和許晴從房間裏走出來,眾人立刻抬起頭,緊張的朝他看去。
陸言遇和許晴坐下後,陸言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慢慢的說,“我沒有通知爺爺奶奶,外公外婆,是不想他們擔心。
因為昨天我就知道,小白的情況非常不好。”
慕清月眼眶一下就紅了,聽著陸言遇的話險些哭出來,“怎麼不好了?
昨天去醫院,醫生說什麼了?”
陸言遇的臉色愈發難看了起來……
他低著頭,整個人都像被陰影罩住一般,嗓音低沉到幹啞,“昨天去醫院,小白沒讓我跟著進去……
但是我知道……
她出血了……
她不敢跟我說,後來還是我逼著……
她才說的。”
“什麼?”
何雪漫嚇得臉色一白,整個人都不好了,“那,那,那昨天你們為什麼還要來……”
“因為小白說,昨天是大哥和清月訂婚的好日子,這麼重要的時刻……
她一定要參與。”
陸言遇懊惱的搖搖頭,“她也怕如果自己不去,你們會擔心,好好的喜事被她攪黃了……
她心裏會過意不去的。”
“哎呀這個孩子!”
慕卿書惱怒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又是氣又是心疼的說,“她怎麼能這麼想呢?
咱們都是一家人啊,不管怎麼樣……
她的身體重要……
她肚子裏的孩子也重要啊,我們怎麼會……”
“是啊!”
何雪漫都有些自責起來,“這事,怎麼能怕我們擔心呢!
不能因為我們會擔心……
她就不顧自己吧!”
慕清月實在忍不住了,趴在白厲行的懷裏小聲的哭了起來,“我就知道,小嬸嬸肯定是因為我,所以……所以……”
“不關你的事!”
許晴彎腰,伸手拍拍慕清月的背,“不要什麼事都往你自己身上攬。
葭葭是好心……
她就是怕你們這樣,所以她昨天才會堅持要來的。”
慕家人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白葭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看似成熟的一個人……
可她其實只有二十二歲啊,雖然馬上就要滿二十三歲了……
但實際上年紀也並不大啊!
成熟的表面下,是一顆為所有人都記掛的心……
她不想因為自己,讓任何一個人擔心,難過。
白厲行抬手,輕輕的摸著慕清月的頭髮,小聲安慰道,“來之前,我跟你說什麼,你都忘了嗎?
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哭,不能把情緒表露出來,否則葭葭會更難過的。”
“嗯,嗯!”
慕清月用力的點點頭,抬手擦著臉上的眼淚,“我不哭,我忍住,我忍得住的,我可以不哭的。”
話是這樣說的,可眼淚還是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白厲行搖搖頭,伸手抽了一張紙巾,溫柔的幫慕清月擦著眼淚,“好了,乖,不哭了。”
陸言遇現在的心情很複雜,昨晚他就想了整整一晚上,還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他本來只是在想最壞的打算,沒想到僅僅是一夜,事情就到了最壞的地步。
他忽然抬起頭來,看向白厲行和慕清月,“大哥,清月,你們是除了我之外,跟小白關係最親近的人……
現在這種時候,我的話……
她是不會聽了……
但是你們的話,我相信多多少少她還是會聽進去一些。”
白厲行一下就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他目光沉沉的看向陸言遇,心裏就像被刀割一樣的難受,嗓子裏更像是橫著一把刀子似的,只要一說話,立刻就能割斷他的喉嚨。
停了停……
他最終還是按捺住那股難受的感覺,沉沉的問出了口,“剛才醫生怎麼說?
已經到了最壞的地步了嗎?”
陸言遇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