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禍伏(1)

麟水門議事廳內,幾位看著身份頗為尊貴的仙門來客坐於盤龍桌前……

其中坐於左邊位置的一名男子與少年皆穿著水藍色長袍,頭髮統一用白色發帶紮束,少年面露不耐,年長男子則面色平和。

他們胸前都佩有浮雲狀的家徽,少年的為淡金色……

而年長男子的,則有七種顏色,在燭光中熠熠生輝。

七色浮雲,為徐州扶搖仙門最頂層的標誌,其門內弟子以奉行斬邪衛道著稱,對於邪修寧錯殺不放過。

在青譚府事件發生後更是自發與麟漓沐相合作,對居於徐州與青州的邪魔外道下達誅殺令,在短短數十年間硬是擺脫前任美女宗主離奇猝溺的陰影,打出了自己的威名,如今幾乎和千年曆史的麟水門平起平坐。

而與他們相對而坐的一老一少,則身穿青色薄衫與素白色修道長褲,及腰頭髮自然披散,額間點有一粒朱砂,食指上還佩著一枚由百年靈植研磨製成的青綠色戒指。

百年靈植納戒,為冀州夜闌聽雪宗的象徵,因所駐立之地靠近朝廷,其門內弟子大多為不擅戰鬥的醫修,卻以救死扶傷而廣積人脈……

最終位於九大仙門眾之一,也是少有能讓皇家賣面子的仙門,地位聲望僅次於扶搖仙門和麟水門。

“這個淩水仙子,在自家地界還讓我們苦等,好生傲慢。”

扶搖仙門那方,年齡不過十來歲出頭,卻以白髮蒼蒼的藍袍少年狠狠將杯子擲於桌面,無論語氣還是表情皆流露出不滿煩躁。

“我平生最討厭這種端著架子的人,師傅,為何你偏要拉我來這?”

少年年少輕狂,說出的話也欠缺顧慮……

在他話音剛落時,原先皺眉思事的夜闌聽雪宗少年瞬間抬頭,視線落於他身上,滿是嫌惡。

“博桑,不得無禮。”

少年身旁一名同樣身著水藍色長袍,面向儒雅陰柔的男子厲聲斥失禮行為,隨即朝著投來的視線歉意一笑:

“淩水仙子日理萬機,稍有延誤也是情理之中,我們在多等會兒便是。”

名為博桑的少年不的撇了撇嘴,伸手把玩著剛剛被自己砸出裂紋的玉杯:

“讓人久待還說什麼情理,我看麟水門中規矩,也不過是做與外界看的。”

“嘖,許諾宗主啊。”

面對毫不收斂的無禮行徑,夜闌聽雪那名少年實在聽不下去,站起身對著白袍男子喊了一聲,視線卻始終盯著博桑:

“請贖晚輩直言,年輕氣盛不可避免,可若過於氣盛,那便易生禍端,初生牛犢不怕虎,您可得知分寸。

畢竟博桑公子可是……”

“我分寸如何,輪得到你來管教?”

博桑站起身,冷冷的望向那名男子,抬手指著他說道:

“我師傅為人處事,輪不到你來指指點點,除卻溫先生外,無人有資格管教我。”

聞得此言,本就不悅的那名夜闌聽雪弟子臉色變得更加難看,看向博桑的視線中充滿鄙夷於不屑,淡綠色靈氣在周身忽明忽暗,氣氛刹時劍拔弩張。

“博桑!不可無禮。”

起先帶著笑顏的許諾突然厲聲呵斥道:

“若是再在外面這般放肆,那就別怪為師不遵守你娘的遺言了。”

“我……切。”

博桑被說得如哽在喉,片刻後發出一聲頗為不屑的長哼,起身用力將門推開,甩袖而去。

許諾緊皺著眉,待身影徹底消失在夜色之中才收回目光,冷厲的表情頃刻間被柔和所融化,拱手朝著方才被回懟的男子、以及鐵青著臉的弟子門歉聲說道:

“孩子天性頑劣,母親又離世得早,全靠我這半個舅舅教著,還請諸位多多海涵。”

“能夠理解,可若任其這般發展下去恐生禍端,需要儘早遏制性子啊。

畢竟當初,還是您主動從溫先生手中把他接納過去的。”

中年男子手捏玉杯,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許諾眸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忍不住長歎一口氣:

“哎,多謝途川提醒,日後還得指望你和輕鴻多多指點一二才是。

不過……輕鴻呢?

今日為何不曾前來?”

“溫先生啊……”

溫途川放下玉杯,跟著長歎了一口氣:

“前幾日,溫先生醫治一名病患時傷了元氣,此時正在修養不便前來,只能由我這個代掌門前來商討了。”

“哦?”

聞得此言的許諾臉上露出一抹差異:

“是何等疑難雜症,竟然讓溫先生元氣大傷,那最後可醫治成功,醫治的是何人?”

“這點輕鴻他沒告訴我。”

溫途川掃了一眼許諾,思索片刻後笑著回復道:

“只是提了一嘴,說是一種很特殊的毒素,是域外之戰誕生的產物,可早就該在千百年前跟著那群域外妖人一齊消失於人間才是,可最近不知為何又重新現世了,目前……在徐州發現有兩位門中弟子中了招。”

“特殊的毒……又是在徐州……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麻煩事要處理了。”

許諾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坐在椅子上手握著茶杯,低垂眉目,臉色很是難看。

“許宗主放寬心。”

溫途川知曉他在愁些什麼,開口淡然說道:

“這件事情,溫先生和我都並未把這件事情傳出去,麟宗主也暫未告知凡君與仙師,事關重大,需要調查清楚在下定論。

不過既然是扶搖仙門所管轄的地帶,你還是多加注意為好。”

“多謝,勞煩了。

那怎麼說來……溫先生所治療對象,是那兩名門內弟子嗎?

毒素症狀又是如何?”

許諾重新抬起頭,頗為好奇的追問著。

他實在想知道,究竟是何等奇毒,讓天下第一神醫都元氣大傷。

溫途川被問得臉色有些凝重,口中吐露一口無奈濁氣,手將茶杯輕放在桌上:

“也不全是門內弟子,只不過是那名病患據說毒素以深,最起碼有五六餘年,毒素症狀……暫時沒有確切定性,三個人三種狀況全然不同,目前猜測是從身體薄弱處入手。”

“那為何不早日醫治?”

“這,溫先生並沒有透露,只知道來的人,是個名門位弟子……

而且……送他來的人,也花費了不小代價才醫治好。”

“碰。”

正當二人交談之時,緊閉著的木門再次被推開,一道雪白倩影在月光照耀中蓮步行入屋內,一股淡雅芳香隨之開始飄蕩,似雨水又似草木。

雖無波瀾壯闊的馥鬱,卻令人聞之很是舒服。

如墨般烏黑長髮在燭光之下生出斑斕光澤,雙麒麟玉簪在行走間相互碰撞發出清脆聲響。

水藍雙眸之中帶著漠然,似是對世間一切毫不在意,入眼盡是清冷卻無半分刻意,讓人心生敬畏卻又無法真正生厭。

兩片朱唇輕薄透亮,熟美臉頰漂亮得如精雕細琢般,一筆一劃皆如鬼斧神工,不施粉黛也足以傾國傾城。

觀賞之餘不免好奇,此等美人究竟是天上哪位仙子下凡曆練,驚豔得不真實。

素白飄帶自然垂落於雙膝間,將柳腰勾勒得更加纖細,妖嬈線條以小腹為分界……

往上是一對碩大得幾乎要從繁複白綢中炸裂開的酥胸,在空中小幅度晃蕩,讓人有些驚疑那抹纖纖柳腰是如何以支撐這對飽滿……

而往下,則迅速擴張出一對挺翹得似蜜桃般的豐腴翹臀……

哪怕是在寬鬆及踝長裙中依舊能夠看出形狀及如磨盤般大小。

兩只蓮足微著被純白繡鞋所裹鑲,踝間掛帶一根銀白足飾,因未著絲襪,大片白皙足背一覽無遺,在火光之中透出溫潤色澤,凝玉美肌如嬰兒般嬌嫩……

細看能發現隱隱泛著紅暈,仿佛刻意凸顯這只玉足有多麼吹彈可破。

十根足趾相互在柔軟繡鞋中凸顯出玲瓏模樣,對於追求美感之人而言形狀幾乎無懈可擊。

或許是因為氣質樣貌過於出眾,以至於在平日中受人喜愛,美豔動人的青衣女子陳青穗此時顯也得有些平平無奇。

不過,無論是許諾還是溫途川,都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