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幼子(1)

歲月飛逝,朝廷更迭,時新李曆三年,青州落日人間。

春雨時節的青州細雨紛紛,晚風吹拂山間玉柳,在朦朧雨煙之中宛若有人起舞,路上行人並未因雨水而匆匆忙忙,有興致者乾脆坐於房檐下,欣賞著餘暉中的雨景。

此處就是這樣一處絕美地界,環山繞水,土壤肥沃,堪為天國之府……

而再此佳境中……

當屬紫荊山最巍峨壯麗,高聳入雲。

此地因為山路崎嶇而少有人攀登。

若是有人置於山巔向下俯望,便能驚訝於群山間的千溝萬壑,左半邊山巒細雨紛紛,一片翠綠生機勃勃,右半邊溝壑白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

而紫荊山,則恰好作為分界線,將春冬分割,堪稱鬼斧神工。

作為青州最高的山峰,同時也是靈氣最純粹的一處地界。

紫荊山充滿傳說的色彩,在被雲煙所遮蓋的半山腰處,一處寬敞氣派的建築物坐落於其中。

無論從山底向上望還是從高處向下眺,都只能隱約窺探見淡青色瓦簷,以及一塊寫有麟水門三字的牌匾。

麟水門占地寬廣,幾乎盤踞整個山腰,在其中最靠近後山房間中,有一名身著淡青色薄紗襦裙的熟韻美婦坐在床沿上……

肉絲蓮足未著繡鞋,隨小腿踢蹬在而空中輕輕晃動,似凝玉般圓粉溫潤的足趾在薄如嬋娟的絲襪包裹下,顯得有些朦朧,平坦足背與足踝處堆起的肉襪褶皺令這雙美足誘惑力不言而喻。

十根腳趾在絲肉襪下時而微微舒展,將布料撐得更薄,令滑膩足縫間粉嫩無所遁形,時而又微微夾緊,足趾間相互蹭弄,發出肌膚與薄襪摩擦時的沙沙聲。

似是踢蹬累了,婦人又將足尖點於地面兩只絲襪肉掌相互貼合輕蹭,輕柔沙沙聲不絕於耳,足弓處恁肉很快變得更加紅顏,足背肌膚在粉白與桃紅間來回更迭。

“小明兒,阿嬤的故事說完,該聽話睡覺了。”

婦人輕笑一聲,佩著青玉鐲子的纖手輕摸著躺在腿間的白衣孩童,笑得很是溫柔,清澈雙眸中的憐愛幾欲凝結成絲,三千及腰長髮被一水藍色發簪婉成雲髻,在丹鳳眼角淡淡皺紋的襯托下頗有幾分端莊賢淑氣質。

碩大酥胸將抹胸撐得不見一絲褶皺,隨呼吸而上下翻湧起微微如浪,肥腴乳球不時輕砸在男孩的臉上與頭上。

不過因其十分軟彈,男孩並未露出半分不適之情,反而有些享受在其中,有意無意地隔著衣物將鼻子埋進酥胸間那道深壑乳溝中,用力吸允甜膩乳香。

“小明兒,阿嬤的故事說完了,該睡覺了。”

婦人撚著男孩圓潤粉嫩的耳垂,聲音溫柔又動聽,熟美臉頰上寫滿憐愛。

“阿嬤,故事裏的那個布衣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那個白衣女人,又是何人?”

男孩翻了個身,白淨可人的面容朝上,小臉上寫滿了好奇,嘴角笑容清甜又天真。

“後來啊……”

婦人拉長語調,雙目愈發柔和地打量著男孩,眸中愛意濃得幾乎要化開溢出。

孩童看著約莫七八歲左右,容貌尚且稚嫩卻以生得俊朗可愛,柔似春風的笑容間兩腮酒窩很是明顯,睫毛細長又帶著幾分銳利,耐看且不失英氣。

乾淨粉嫩的臉頰看起來頗具肉感,再加上一身素白長衫,年紀輕輕便已有幾分氣質。

哪怕是在麟水門當了有三十來年的嬤嬤,帶過無數孩童,可像他這般長相耐看的孩子,陳巧也是第一次見。

不過,上天造物向來公平,在本該作為點睛之筆的雙目處,有一塊厚重白紗遮蓋住了男孩探知九州世界的權利,其純真笑容在此時竟現顯得有幾分可憐,也正是因此……

當男孩方才將鼻子埋入其乳溝中,她才無半分羞怯。

“後來,那個女孩便跟著回了仙門,成為了和阿嬤一樣的老姑娘了。”

陳巧笑言道,眼角皺紋隱隱深了幾分。

她蔥指輕輕從白紗前掠過,笑容中閃過一抹苦澀,若說什麼東西最殘酷,那必然是應萬千期盼而生的孩子,卻看不見任何的光明。

身為麟水門宗主獨子,林明自娘腹中便被宗門上下賦予極高期望……

而誕生一年後,宗門長老例行檢查靈根與宗門秘法傳承,結果大為震撼,其體內“心水”秘法傳承竟比自己還要純粹……

而靈根更是恰好能與秘法配對的水屬靈根……

哪怕其中摻雜著一些木,也無傷大雅,甚至多了一絲藥師的可能。

憑藉著純粹的“心水”傳承與水屬靈根,更是讓其被譽為宗門上下僅次於宗主,也是其生母,麟水仙子麟璃沐的曠世奇才。

檢測結果上呈至內門,門內諸位長老頗為大喜,在商量過後特意下令設宴,名譽飛速傳遍九州,各洲宗門紛紛前來道賀。

周歲宴大設三日,宗門上下皆洋溢喜悅,徐州同修扶搖仙門宗主許諾再道賀時曾親自送上千年一凝的玄水凝露,助林明穩固根基。

然除了一人,為其生母的麟璃沐,在得知孩兒靈根與傳承時不喜不惱,僅僅只是垂眸回復一聲知曉,便抱著孩子離開,後續周歲也委託他人代理,自己未曾親臨……

眾人看在眼裏,也只當是不想過於嬌縱孩子。

在林明四歲時,內門按照慣例理應為其挑選授業師傅,開始邁入修道長路。

那一日,內門各長老紛紛整裝出席,笑得慈眉善目,只為給他一個良好印象。

且不說其他,若是當真有那機會能夠指點培養門中天才孩童,待其日後冠絕天下時,自己定然能夠平步青雲,流芳百世。

修道之人大多清心寡欲,不求財不求色,但有一機會能夠培育出決定天才,從而名垂九州仙門,便足矣。

拜師大典舉行時,麟水宗水門殿內,八名門內長老位列兩旁端坐於太師椅上表和善卻也不失嚴肅。

門主麟璃沐身著淡青色絲質長裙跪在列為宗主排位前,焚香頂禮後盤膝坐於八位長老中間,纖手平放於兩腿間閉眼沉神,並不甚關心自家孩兒會選擇何人作為未來修煉的依仗。

然而,當陳巧牽帶著林明一同行過繁複的拜師禮節時,本該上前跪於門主身前等待訓話的林明,卻待在陳巧身邊遲遲未動……

水藍色的雙眸中雖然清澈,卻讓人感覺空洞,仿佛將朽枯木一般,完全沒有孩童該有的勃勃生機。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八位長老臉色逐漸陰沉,卻礙於麟璃沐的面子與林明尚小不好出言,周圍氣氛逐漸壓抑。

最後,還是距離林明最近的一名長相和善的中年男子率先開口道:

“明兒,為何不上前?

是在等些什麼嗎?”

林明眨巴了一下雙眼,腦袋環視了四周後小手抓著陳巧裙邊,小聲問道:

“阿娘不在嗎?

我想去看看阿娘了。”

這一句話令在場除麟璃沐在場的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問話那名男子眉頭微皺,視線看了眼毫無反應的麟璃沐,再次開口問道:

“明兒,你當真確定你娘不在?

要不再看看?”

也許是語氣有些不善,林明下意識將身軀藏在嬤嬤身後,只探出一個小腦袋,鼻子聳了聳,有些委屈的說道:

“不在,這裏沒有娘親的氣味。”

“那,林明,你往前看能看見什麼?”

坐在問話男子一旁的白髮老者等待不急,鐵青著臉開口質問。

“什麼?

不都是灰濛濛一片嗎?

蘇老,你能看見其他什麼東西嗎?

可是,阿嬤和我說,每個人都是灰濛濛的,所以才要牢牢用鼻子記住氣味,用耳朵記住聲音,這樣以後就不會和媽媽還有阿嬤走散。”

稚嫩的童聲此時宛如晴天霹靂一般。

在坐八位長老,除最靠近宗主的藥閣長老陳纖柔,與方才問話的靈獸閣長老陸邵鳴外,皆臉色鐵青,視線直勾勾看向高位之上的麟璃沐,身為宗主或是母親,她應當對此有所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