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這些被“污染”的電蛇仿佛擁有靈魂,在空中一個急轉,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鯊魚群,猛地倒卷而上,撕裂雨幕,直撲高空中釋放它們的麻花辮獵手!
“呃啊啊啊——!!!”
高空傳來淒厲到變調的慘叫。每一道猩紅電蛇都精准無比地噬咬在他身體的神經節點上。他全身劇烈痙攣抽搐,蒼白的頭髮瞬間碳化冒煙,每一寸皮膚都在高壓電流下鼓起焦黑的燎泡。七竅之中,噴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灼熱的電漿!他像一隻被高壓電流擊中的飛鳥,渾身冒著青煙,打著旋兒從千米高空直墜而下。下墜的軌跡在暴雨中劃出一道扭曲的線,沿途每一顆冰冷的雨滴,都清晰地映照出同一個畫面——斗篷男兜帽深處,那只冰冷、漠然、毫無感情的猩紅獨眼!
“媽的!老子不玩了!這他媽根本就不是人!”目睹同伴接連以各種匪夷所思的方式慘死,最後的空間系獵手徹底崩潰了。他臉色慘白,鼻涕眼淚糊了一臉,雙手瘋狂地在身前撕扯著空氣,嘴裡語無倫次地哭喊著:“走!讓我走!開門!快開門啊!”一道扭曲、閃爍著不穩定光芒的空間裂縫被他強行撕開,他連滾帶爬地就往裡鑽,半個身子已經探了進去。
然而,就在空間裂縫勉強穩定的一刹那,那道不穩定的斷層邊緣,猛地滲出粘稠、銀亮的膿液狀物質!無數納米級的金屬流質如同找到了源頭,瘋狂地從異空間湧出,並在裂縫口急速彙聚、重組,迅速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帶著斗篷輪廓的人形!
“操!什麼鬼東西——!”空間獵手驚恐欲絕地尖叫,本能地就想把身體縮回來。但已經晚了!
一道無形的、扭曲空間的利刃憑空閃過!
“噗嗤——!”
伴隨著令人牙酸的肌肉骨骼撕裂聲,空間獵手那條探入異空間的左臂,從肩膀處被齊根斬斷!斷口處沒有噴出多少鮮血,反而湧出大股銀白色、如同活蛆般瘋狂蠕動的納米蟲群!這些蟲子瞬間包裹住了飛出去的斷臂,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沙沙”啃噬聲。
斗篷男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無聲無息地從空間獵手自己製造的那道傳送門中一步跨出,靴子踩在混著血水的泥濘中。而此時,那個可憐的空間獵手正癱在地上,右眼圓睜,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難以置信,死死盯著自己斷裂的左肩——那裡,除了蠕動的納米蟲,什麼都沒有了。而他殘餘的右眼瞳孔深處,似乎還殘留著異空間中,自己正在被納米洪流迅速溶解消化的顱骨的最後一瞥。
“呃…呃呃……”最後剩下的,是所有獵手的隊長,那個滿臉橫肉、刀疤猙獰的漢子。他目睹著自己手下那些身懷絕技的兄弟們,像待宰的牲口一樣被一個個輕易虐殺,身體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起來,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憤怒和絕望到了極點!一股狂暴的能量從他體內爆發出來!
“咯吱吱——轟隆隆!!!”
整條街道的鋼筋混凝土結構發出了瀕臨解體的呻吟!無數粗大的鋼筋,如同被喚醒的金屬巨蟒,帶著刺耳的摩擦聲,硬生生從牆體、地面裡掙脫出來!它們像活物一樣在空中扭曲、纏繞、彙聚!在隊長頭頂上方,瘋狂盤旋擰結,頃刻間形成一柄足有數米長、螺旋紋路猙獰、閃爍著冰冷金屬光澤的巨型長矛!矛尖直指那孤零零站在屍山血海中的斗篷惡魔!
“死吧!!你這該下地獄的雜種——!!”隊長用盡全身力氣,發出一聲撕裂喉嚨的咆哮!手臂肌肉墳起,猛地向前一擲!
巨大的螺旋金屬矛發出一聲撕裂空間的恐怖尖嘯,旋轉著,摩擦著空氣,帶起一片灼熱的火花,點燃了沿途的雨幕,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帶著毀滅的氣息,直撲斗篷男的心臟!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斗篷男猛地抬起了頭!
兜帽的陰影下,兩點深邃的紫光驟然爆閃!
如同兩盞來自深淵的魔眼!
那柄攜帶著隊長全部怒火與絕望、足以洞穿坦克的螺旋金屬巨矛,在距離斗篷男不到五米的半空中,猛然定格!
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矛身上,蛛網般密集、閃爍著不祥紅光的詭異紋路急速蔓延開來,如同活體的血管在搏動!
“呃啊!”隊長如遭重擊,猛地雙膝一軟,踉蹌著跪倒在地,口鼻耳目七竅之中,絲絲縷縷的鮮血滲了出來。他感到一陣鑽心的刺痛感從靈魂深處傳來,仿佛那金屬長矛的哀鳴直接作用在他的神經上!他掙扎著,伸出顫抖的手,朝著那凝固在空中的巨矛,發出痛苦而嘶啞的低吼:“回來…我的孩子…別背叛我…回來…”
然而,回應他的,是金屬巨矛上血色紋路的驟然亮起!
嗡——!
一聲充滿了金屬悲鳴的共振巨響!
那凝固的巨矛瞬間解體!化作無數條流淌著血光的液態金屬“毒蛇”!它們在空中一個急轉,以比發射時更快的速度反向撲回,目標正是戰場邊緣那幾個重傷垂死、還沒來得及咽氣的獵手!
“不——!!”隊長絕望地嘶喊。
但一切都晚了。
那些液態金屬如同有生命的藤蔓,瞬間纏繞、包裹住幾個重傷的獵手。在他們淒厲的慘嚎聲中,金屬開始“生長”、“塑形”!一片片“花瓣”在金屬扭曲、血肉撕裂的恐怖聲響中強行展開!每一片冰冷、鋒利的金屬“花瓣”中心,都牢牢包裹、禁錮著一樣還在微弱跳動的、鮮紅的物體——一顆活生生的、屬於他們自己的心臟!幾朵巨大、妖異、滴著血和機油的金屬玫瑰,在暴雨中“綻放”開來!
就在這地獄畫卷展現的瞬間,一陣強風猛地掀起了斗篷男那破舊斗篷的下擺。
一直死死盯著斗篷男的隊長,瞳孔驟然縮成了針尖!
在那斗篷男的鎖骨位置,赫然烙印著一個東西——一個線條簡單卻透著無盡邪異與古老氣息的圖案:一座線條冷硬、仿佛由凝固血液構成的微型城堡!
那個只存在於傳說和噩夢中的徽記!
“雕…雕堡…?!”隊長的聲音瞬間變調,充滿了無法言喻的極致恐懼!一股溫熱的、帶著騷臭的液體根本無法控制地順著他的褲管嘩嘩流淌下來,在冰冷的雨水中暈開一片濕熱。他大腦一片空白,身體僵硬得如同石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