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呵!看看這是誰家的小母狗!"一個戴著豬鼻子防毒面具的傢伙猛轟油門,摩托前輪離地做了個特技動作,"這屁股夠翹啊妹妹!"
"老大!後座還有個穿古裝的!"另一個騎手興奮地大喊,他面具上的獨眼塗裝隨著面部肌肉扭曲變形,"這他媽是穿越來的吧?讓哥幾個好好檢查檢查!"
最囂張的是個染著綠毛的瘦子,他故意把摩托開到駕駛室旁邊,伸手就要去摸"司機美女"的臉:"小妞,跟哥哥們玩玩唄,保證比開車有意思——"
"司機美女"猛地偏頭躲開,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對方面具上。"啪"的脆響過後,綠毛的摩托差點失控,引來同夥一陣哄笑。
"都給老子停下!"領頭的壯漢摘下面具,露出張像是被絞肉機處理過的臉。他左眼上那道疤一直延伸到嘴角,說話時肌肉扭曲得像個惡鬼:"車上的娘們和物資,統統給老子留下!否則——"他拍了拍腰間那把改裝過的榴彈發射器,"老子把你們轟成渣!"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凝固。
……
車門“哢噠”一聲彈開,一股濃烈的、帶著血腥銹蝕和高壓電擊後臭氧的混合怪味,猛地灌了出來,嗆得人鼻子發酸。穿斗篷的男人踏出車門,腳踩在浸透雨水的柏油路上,輕得像片羽毛,連點泥星都沒濺起來。那身破斗篷,硬得像鞣過的皮子,下擺結滿了深褐發黑、層層疊疊的血痂,風一吹,呼啦作響,活像掛著幾面破旗。
“操你媽的!擱這兒扮閻王爺呢?!”最先炸毛的是熊化獵手。這貨壯得離譜,背心被他渾身虯結的腱子肉繃得快要炸線,嘴裡還叼著半截濕乎乎的煙草團,墨綠色的汁液混著口水,順著他鬍子拉碴的下巴往下滴。他罵罵咧咧地往前拱,酒糟鼻幾乎要懟到斗篷男臉上,粗壯得像胡蘿蔔的手指頭直戳對方鼻尖:“裝你媽深沉!老子現在就他媽撕了你喂——”
最後一個“狗”字兒,硬生生被掐死在喉嚨裡。
斗篷男出手了。快!快得只剩下殘影,毒蛇出洞都沒這麼狠辣精准!那只裹在破布下的手,一把就叼住了熊化獵手粗得嚇人的脖子。緊接著,“劈裡啪啦”一陣令人牙酸的骨節爆響,跟過年放的小鞭兒似的密集爆開!熊化獵手眼珠子瞬間充血凸起,嘴裡“呵呵”怪叫,全身皮膚像吹氣球一樣急速膨脹,棕褐色的獸毛“嗤嗤”地從毛孔裡瘋長出來,瞬間撐爆了那件可憐的背心。眨眼功夫,一頭兩米多高、散發著腥臊臭氣的巨熊就杵在那兒了!蒲扇大的熊掌帶著腥風,利爪閃著寒光,離斗篷男那張看不清的臉只剩半寸!
“嘎嘣!”
那聲頸骨斷裂的脆響,清亮得瘮人,在一片雨聲和粗喘中都紮耳朵。巨熊凸出的眼球瞬間僵住,滿是凶光的瞳孔迅速渙散。剛才還膨脹如山的雄壯身軀,像被紮破了的氣球,“噗”地一聲就泄了氣,迅速乾癟萎縮下去。最後,只剩一灘軟塌塌、皮毛粘著濕泥的熊屍,歪著個詭異直角、明顯折斷的脖子,掛在斗篷男看似瘦弱的手腕上,無力地晃蕩。
“我草泥馬祖宗十八代!!!”旁邊傳來一聲野獸般的嘶嚎。只見六根雪亮、細長、帶著倒鉤的合金爪子,“鏘啷啷”地從另一個獵手的手背上瞬間彈出,在昏沉的夕陽底下閃著要人命的寒光。這是長爪獵手,他跟剛才的熊漢子關係顯然不錯,此刻眼珠子都紅了,活像條被踩了尾巴的瘋狗,不管不顧地撲了上來!爪子撕裂空氣,發出尖銳刺耳的哨音:“給熊哥償命啊——!”
斗篷男連身子都沒轉正,只是漫不經心地抬了抬右臂。長爪獵手那張因為暴怒和獰笑扭曲的臉還在往前沖,嘴角的獰笑都沒來得及收。下一秒,他就聽見一連串密集如雨點的“叮叮噹當”脆響,眼前一花——自己那賴以成名、削鐵如泥的六根合金爪子,突然齊根而斷,乾乾淨淨地掉在了濕漉漉的水泥地上,還在微微震顫。
他猛地刹住腳,整個人都懵了。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光禿禿的手腕斷面,那裡平整得嚇人,起初是慘白的骨茬,緊接著,滾燙的鮮血才像失控的消防栓一樣,“呲——”地一聲狂噴而出,濺了他自己滿頭滿臉。
“你他媽的……”他剛擠出半句髒話,聲音卻詭異地卡住了。一道細如髮絲的紅線,從他腦門正中一路延伸下來,劃過鼻樑、嘴唇、喉嚨、胸膛……然後,他就驚恐地看著自己的左半邊身體,像被推倒的積木一樣,沿著那條滑膩的血縫,慢慢地、慢慢地朝左邊滑落下去。熱乎乎的腸子、滑溜溜的內臟,“嘩啦”一聲稀裡嘩啦淌了一地,糊在他還沒來得及倒下的右腿上。他那顆還掛在右邊身體上的眼珠子,瞪得溜圓,骨碌碌地轉動著,映出了自己下半身淒慘的模樣。
“狗娘養的下水道雜種!!”旁邊響起一陣砂紙摩擦般的金屬噪音。是那個金屬皮膚的壯漢,他“呸”地啐出一口唾沫,裡面還混著灰黑色的鐵屑渣子。夕陽的餘暉落在他全身錚亮的金屬皮膚上,反射出暗紅如血的光澤。他每一次沉重的呼吸,都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嘎吱”摩擦聲。話音未落,他人已經像一顆出膛的炮彈,帶著沉悶的破風聲狠狠撞了過去!那只完全金屬化的拳頭掄圓了砸出,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殘影:“給老子變成鐵餅吧!雜碎!”
“哐當——!!!”
金屬撞擊的巨響,震得人耳膜嗡嗡作響,地面似乎都顫了一下。斗篷男被他這一記兇狠的直拳結結實實砸中胸口,整個人倒飛出去,“轟”地一聲嵌進了旁邊的混凝土牆體裡,蛛網般的裂痕瞬間爬滿了牆壁。壯漢得勢不饒人,獰笑著欺身上前,那只金屬大手像老虎鉗一樣張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