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叛逆

送倪舒欣上車,的士車一駛走,晚風好像瞧準時機一樣劈頭蓋頂撞我一臉。

我哆嗦著打了個冷抖,這個欣欣姐,也不知道把外套還給我再走,關鍵也不好意思叫女孩子還我外套,這就典型的像媽媽說的“要風度不要溫度”了。

“唉……”

我長長地哀歎一聲,自作孽不可活。

先前和倪舒欣撩撥得火燒火燎、焦急回家的心情被這晚風一灑,人清醒了許多,難怪梁靜茹的(分手快樂)歌詞裏有那句“你卻想上街走走吹吹冷風會清醒得多”,確實是醬紫。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晚上10點之後,能在外面溜達了。

媽媽從來不允許我10點之前不到家,老父親倒還好,對我一直是(散養)態度,平時,我甚至感受不到他對我有半分期望……

也許這是家中幼子的特權吧,似乎大部分家庭對家裏的幼子都特別的寵溺,我自然是有恃無恐的。

不過母上大人總有萬千手段治我,這些年隨著年齡增長,媽媽對我愈來愈嚴格,身上的戾氣和年輕人的棱角被她狠狠地打磨拋塑,現如今別說棱角了,有個“棱”就不錯了。

那裏還找得到“角”?

對此我是屁都不敢響一個,偶有憋屈。

一方面想見到母上大人的絕美面孔,另一方面又抵觸媽媽嚴厲的叨叨絮絮……說不出什麼心理,不知道,我搖了搖頭。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校門前的人行橫道線,抬頭望一眼“噔噔噔”一眨一眨的紅燈……

得虧大晚上經過的車輛不多,倒很多學生開著五顏六色改裝的摩托,按著超級難聽又大聲的喇叭,“嘟嘟嘟”的飛駛而過……

再往正對面一點左側,延伸至學校斜坡之上的西門,很多擺攤和夜市小清吧,燈火璀璨、人群擠聚,聽黎胖子說,那裏叫學校的(後街)。

我鬼使神差繞過道牙石邊停趴的一輛輛的士,徑直地往那燈光最亮的清吧走去,全然忘卻了時間。

清吧面積不大,30平方左右,外擺10來張小圓桌,滿客,周圍零零散散很多熟膠凳子和啤酒空瓶,嘈嘈雜雜的,反觀衛生條件很好的吧臺卻鮮有人坐……

我找了個吧臺靠牆的位置坐下,整體裝修風格仿工業風,為什麼說仿工業風而不是工業風呢……

因為牆體全是舊水泥牆,一點刷漆痕跡都沒有,混凝土有些爛了的洞孔,可能是學生開的清吧沒錢裝修吧。

吧臺的高腳凳很高,我坐著有點不舒服,整個人顯得扭扭捏捏,一旁的大叔一手拿著小本子,一手拿著筆,看了我好一小會兒,估計等我點餐什麼的……

但沒有說話,本來我就打算隨便坐坐的,旁邊佇立個“扣腳大漢”搞得我很不自在,心想確實有點小餓,指了指面前的菜品展架說:“來份這個套餐。”

扣腳大漢在本子上寫畫一通後,又矗立樣子看著我,我覺得一陣的莫名其妙,嫌點的東西少?

“再來份生菜,呃……來碟田螺。”

隨便點了些愛吃的,扭頭後又說:“放辣。”

“小兄弟,這些都要配酒下單哦,一個人建議點1664,或者調配酒,百威啤酒類半打起……”

“嚇?”

我懵圈了,吃個夜宵還非得點酒,他這邊建議我點1664,我心裏建議他趕緊關門大吉,什麼玩意兒——

“那個大杯裝的是什麼酒?”

我指著吧臺上的打酒器問道。

見有不少人拿著630ML的鳳梨杯,往打酒器上一按,啤酒就往杯子裏盛滿,很好奇。

“朝日生啤。”

大叔回答,“給我來一杯。”

“朝日生啤三杯起……”

“那就給我三杯,喝不完算我的。”

大叔又看了我一會兒,說了聲“行”就走開了,估計是不想為難學生,天知道他想什麼,反正別矗在我身旁就行,跟只鬼一樣。

餓了等餐的時候,總是漫長的,我正無聊想玩玩手機,想起手機沒電的事兒,待會要怎麼買單呢——

想來也別無它法,勉強開機後手忙腳亂打開微信掃碼,對著旁邊的坐式美團充電寶一通亂掃。

蘋果手機真是個奇怪的產品,沒電的時候,卡得一匹,放二維碼上照了半天也沒見反應——

“哢嚓”——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有人往那二維碼上掃了一下,隨後一聲哢嚓,一個充電寶彈了出來。

我抬頭看了看“好心人”。

“班長?”

我驚訝道。

沒錯,好心人是77女班長。

“手機沒電了吧?”

在清吧的氣氛射燈下,發現女班長也沒下午形容的那麼(抽象),人生得還算水靈,起碼青春期皮膚白白淨淨的,五官協調……

當然和姐姐倪舒欣這類沒有可比性。

“你怎麼在這?”

我們異口同問——

“我在這兼職。”

女班長笑了一下說:“哦哦,我吃點東西,順便借個充電寶。”

我充了下電,自己又掃了一個充電寶,把班長掃的那個給插回去。

“是借充電寶順便吃東西吧,又畫圖畫晚了?”

我心頭一驚,果然搞暗戀的女生恐怖啊,平時肯定沒少觀察我……

可我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她一定沒想到,欣欣姐已經拿情書給我看過了。

不過沒看完一句完整話就對了。

真是不明白,世界上那麼多“戀”可以搞,什麼迷戀、依戀相戀啥戀沒有?

非要自我感動搞暗戀,表白的最壞結果不就被拒絕嗎,為啥要藏著掖著。

“不是?”

班長不知道我在想什麼,以為我沒理她,“謝謝,”

這菜沒上,大叔倒先上了三鳳梨杯啤酒。

“嗯,畫遲了。”

“試試這裏的朝日生啤怎麼樣。”

女班長似乎也沒啥話題,讓我試試啤酒。

其實我是不碰酒的……

但在暗戀自己的女生面前,幼稚的自尊偷偷作怪,總不能失禮吧。

“咕咕咕……”

一鼓作氣把630ML的啤酒灌完,喝的過程沒什麼,放下鳳梨杯後,酒精的後勁一下子湧上來,感覺有股蒸汽用力地頂著天靈蓋,差點沒把我頭皮掀翻。

“酒量這麼好呀,好喝嗎。”

女班長問道:“還行,白開水一樣,淡了點。”

我想這壁是裝過頭了,現在看周圍的一切都泛散光似的,射燈下的光束特別扎眼睛,腦袋暈沉沉,迷迷糊糊看女班長一臉苟笑,也不知道是不是識破了我。

“我……我要回家了。”

再待著肯定會出醜,溜之大吉方為上上策。

“你還點了菜……”

“不要了,買單!”

我突然吼道。

大叔走過來遞來一張收款碼……女班長詫異的望著我,我自己都給自己嚇了一跳,買單後抬腳就走,背後傳來班長的提醒:“充電寶……”

充電寶一小時3塊錢,扣完99元就當買斷了,自小有些嬌生慣養的我那裏會在乎這幾十塊錢,攔了部的士進去頭也沒回……

下車的時候,我在想,自己真的很喜歡在喜歡自己的人面前表現出幼稚的一面,以此來確認那些愛著我的人不會輕易地離我而去……

是藉口嗎,可能是為了讓女班長知難而退,人總有辦法讓自己的行為合理化。

“哈欠……”

剛到社區門口我就打了個噴嚏,肯定有人偷偷罵我,可能是酒吧那個鬼一樣的大叔,女班長?

還是家中那位?

要嘎了要嘎了,今天得罪的人真不少。

帶著“億點點”醉意和噁心的腹脹,我邁著大八字腳往家裏趕。

臨近別墅區的涼亭處,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個眼熟的身影,一身黑西裝和亭子的漆黑視野幾乎融為一體……

要不是耳朵帶著顆亮晶晶的藍鑽石耳環,我都不知道那裏站著個人。

“泰叔?”

凝視了一會兒後,我確定那個背手踱步的西裝男子就是泰叔叔,他這麼晚了怎會出現在這裏?

而且一個大男人帶了顆“閃光燈”擱那晃,真土。

本來是想過去打聲招呼的,見他沒發現我往大門處離去,我就懶得在遠處喊人了,誰沒事願意招惹一個“雄霸”呢,是吧?

——

“媽媽?”

到了正廳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確認母上大人休息了沒,這麼晚沒回家媽媽一定是生氣了的……

可我又想知道媽媽到底有多生氣,人有時候就是這麼奇怪的生物,愈是害怕深淵的深不見底,愈是想知道那裏到底有什麼。

“媽媽……”

我有些洩氣的又喊了一聲。

……還是沒有回應——

我只得作罷,搖搖晃晃的往二樓房間走去,身上的酒精味兒太讓人難受了,得趕快趁媽媽發現之前洗個美美澡。

房間大門是半開著的,透過門匾縫隙,有道像手電筒照射的傘形燈光自裏到外鋪滿整個臥室,有點眨眼睛。

我沒有推門,而是輕手輕腳繞過半敞開的房門,隨後在門邊的燈光調節開關上,關掉了兩盞大燈,興許是醉了。

我恍如“戲精上身”,動作極其浮誇,手指擺幅誇張,力度卻小的一下一下點在調節開關上:“嘿!我關了,嘿!我又開了,就是玩兒。”

倘若此時能看到自己的模樣,應該是像一個被閹割了的公公在“發騷”吧。

就這樣對著調節開關搗鼓了好一會兒,驟然感覺背後被人凜光寒寒的瞟住我,下意識的轉身——母上大人雙手交叉抱肘,坐於床沿,橫目瞪視,不怒自威。

床上的枕被皆換成了厚厚的冬裝,那張我特別喜歡的涼竹席被卷收放置在牆角。

“媽媽……”

我怯聲怯氣叫了聲,平時的慧心妙舌不翼而飛。

媽媽沒有說話,因為誇張的身與腿的4:8比例,目測腿長有120CM……

即使媽媽現在坐在床上,我這可憐的身高也只能平視著她,媽媽的高貴氣質或許是她在職場上的堅硬鎧甲,卻成了母子倆無法進一步親密的阻遏。

“您咋還沒休息?”

我隔著5M遠,沒話找話的說。

“你不回家我敢睡?”

媽媽說話了,表面語氣平和,原先抱肘的左手此時卻呈握拳狀。

和大部分人拇指壓住四指的握拳不同,媽媽是反過來四指輕包住拇指,柔荑素手凃著朱紅色的指甲油,橫看之下有些小女人矯膩氣味,明顯在克制情緒。

前些年媽媽教過我肢體心理學,想不到現今徒弟用師傅教授的知識用在了師傅身上——

“說話啊,上那去這麼晚才回家!?”

媽媽邊說邊用手指拍擊左手上的腕表,力度又急又猛,隔著5米遠都能聽到手指撞擊玻璃的“咣咣”聲,好像幾十萬的(積家)手錶不要錢似的,我看著心那是一陣疼吶。

“和欣欣姐談戀愛去了……”

“胡扯!

我剛給你珂姨通過電話,那丫頭早就回家了,你是和空氣談戀愛去了?”

本來我是可以把來龍去脈解釋一遍的,無奈人懶呀,就笑答道:“和空氣談戀愛挺浪漫的,”

聳起肩膀自顧自的點了點頭:“也不是不行。”

“噷……”

媽媽發出一陣綿長的深呼吸鼻氣——

我不敢看她,不由深咽一口氣,喉結好像一顆尖銳石頭刺穿喉嚨氣管,酒都嚇醒了幾分。

俄頃,受不了空氣突然的安靜,(五月天)有首歌怎麼唱來著?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偷偷地瞟一眼母上大人,細看之下才發現媽媽今早的職業外衣已不知脫落何處,上身只披搭一件單薄的純白色襯衫,襯衫該是定制絲綢料的……

因為燈光照灑上衣面料的一角,那一角便光滑柔順,一鏡到底,其他材料可沒這個效果;

襯衣紐扣間隔比一般的襯衣要遠,寬鬆的設計依然被那雙肥乳撐得圓鼓鼓。

領口下第一與第二顆紐扣間隔線中,那條誘人縫隙,依俙透出些奶白色肉團,與襯衣絲綢亮白似乎熔於一爐,如膠似漆……

那團巨無霸勾勒著絲綢布料,連媽媽的胳肢窩到腹外斜肌的位置,還有不少乳房的面積漏出。

上半身如此豐盈飽滿,腹腰處卻不見絲毫凸鼓,下衣襟輕飄飄的,估計往腰間塞幾塊棉花糖不成問題;

還是今早的職業包臀裙,饒是裙子過於緊乍,媽媽微乎其微地往後撅坐,卻適得其反,豐潤臀部像“沙畫”鋪開雜色展現般,一幅完美的、熟透的大蜜桃壤綴於床沿之上。

我剛好處在媽媽的45度角,從胳肢窩到臀部為止,有條窮盡語句不可形容的綽約嫋娜的曲線,苗彎苗彎的,別說現實當中了,就算是平時繪畫草稿,我也未曾畫出過這樣完美的曲線。

而那雙正併攏靠膝的肉絲美腿……更難描述,真就那句“頭部以下全是腿”了。

“站那麼遠幹嘛,你媽我是鬼呀?”

我看得些許入神,媽媽可能也察覺嚇到我了還是怎麼的,語氣變軟,又氣又抑的說。

“咱媽怎麼能是鬼呢,根本就是仙,仙女!”

我抓住‘描頭’,見媽媽沒發脾氣順勢誇誇母上大人,反正也沒違心,是吧。

“哦,你媽是仙女,然後你就拋下仙女跑去和凡人談戀愛,還談到三根半夜才回家見本仙呀?

啊?

我看你就是有了媳婦忘了娘——白疼一場!”

我走到媽媽肩邊,故意把插著充電寶的手機放到床沿上……

媽媽是聰明人,應該能猜到我是後來才充的電,確保母上大人看在眼裏後,才耍起嘴皮子:“還沒上門呢怎麼就是媳婦了?

女朋友是暫時的,媽媽從我出生開始就認識,誰輕誰重沒點逼數?”

“哎呀!”

話剛出口,媽媽就伸手捏住我的臉,我是疼得直咬牙。

“讓你滿嘴髒話!”

媽媽斥責道。

因受力問題,我只得將臉往媽媽身上靠去,這樣起碼不會被捏太疼,一個拉一個湊……

最後,我已經半蹲在媽媽的跟前,這個角度入目全是腿……

要不是臉上火辣辣的痛覺,我止不定“獸性大發”。

“小時候肉嘟嘟的不知道多可愛,長大了臉上一點肉也沒有,瘦不拉嘰的。”

媽媽嫌棄地撒手說道。

知道媽媽一旦陷入我兒童時期回憶,就會變得特別溫柔敏感,瞧準時機,雙手抱住媽媽的絲襪美腿,整張臉側靠在大腿上,隔著薄薄的肉絲撕磨撒嬌說:

“仙女媽媽……合著您把我生下來就是為了給自己捏舒服呀……”

我不敢太用力,臉輕輕的一拱一拱,香嬌玉嫩的大腿肉相當軟實,多肉而不臃腫,結實而不尖硬……

白豆腐般每一膚質都滑溜溜的,就算眼睛已經貼到媽媽的大腿上,肉眼也看不到一小點皺褶毛孔。

雖是“冰”肌玉砌,肌膚上卻發著“熱”烘烘的溫度,時刻提醒我這不是美術雕像,是活生生的美腿,是媽媽的絲襪大腿!

“你幹嘛呢?”

媽媽眯著眼突然問,還以為媽媽現在警惕心很低,結果打錯了如意算盤。

不過沒推開我就對了。

“在對媽媽撒嬌啊……證明本少爺有了媳婦也沒忘記娘。”

我故意將“娘”字尾音拖遝,嗲聲嗲氣。

媽媽小別過臉,抿嘴斜俯著我,長髮盤髻,腦後的“小丸子”煞是可愛又雍貴,啞然失笑的嘴角上揚,頰骨肌往兩邊外陷,小巧的梨渦悄悄地映現。

這個從下往上的角度,除了媽媽似嗔猶慰的美靨,其他視線都被那高聳“山峰”遮去大半,不由記起兒時抱在母上大人懷裏休憇的歲月,心中莫名的委屈油然而生。

我又拱了拱枕在媽媽大腿上的臉,胸口以媽媽的膝蓋作為支撐點,整個上身幾乎扒俯到媽媽的大腿上,雙手攬住媽媽並膝的小腿……

本以為膝蓋是骨頭關節處多少有些堅硬感,豈料觸覺竟也滑溜溜的,頂在胸口酥酥麻麻,說不出的舒適。

“你老實告訴媽媽,你跟倪舒欣那個丫頭到哪個程度了?”

媽媽重新揣起母親架子,卻對我的動作並無不悅。

“牽過手。”

我淡淡的答道。

手掌神差鬼遣地在媽媽隔著薄如蟬翼的絲襪小腿上撫摸,小腿沒有大腿那麼豐滿肉感,卻一點亦不“骨感”。

蠶絲的絲襪材質非常軟彈,掌心像壓住一條活生生的軟蟲,摻雜絲襪的微弱沙粒阻感,手掌穩定於膝蓋窩下,然後稍一松力,掌心便順著小腿肚那條勻稱曲線,平滑地降落。

“就牽手?”

媽媽狐疑的問,我雖然沒看到……

但感覺有道電眼射線“啾啾啾”的快把我射穿了。

本來年輕人談戀愛也不是多大的事兒,可不知為啥就是不敢和媽媽說具體去到那個程度。

“就牽手呀,怎麼了。

媽媽想抱孫子啦?”

“嗯……”

媽媽忽然輕啼發怵,挪了挪美腿嚴肅的說:“你要是敢和那小丫頭搞什麼……(造人計畫),你以後就別回家了。”

媽媽的膝蓋窩很淺,即不像普通中年女性那樣深陷贅肉,也不是纖細少女那般孱瘦病態,少一分則瘦多一分則胖。

看著蠶質絲襪與美腿緊密想連,我調皮地用指甲夾住絲襪一角,用力拉出一個三角型狀,再放開抓住角尖的點,絲襪馬上快速“啪”的一聲回彈、恢復,品質出奇的好。

“哎,你在幹嘛呀……”

媽媽這下鬧脾氣了,伸出柔夷拍開我作怪的右手,美腿交叉移到另一邊,丹鳳眼半眯……

要不是那美人淚痣與濃密的長睫毛將媽媽襯托得溫婉靜怡,這副模樣活脫脫就是只要吃人的母老虎。

我訝然不知所措,可能是酒精的作用,剛剛還在撫摸媽媽絲襪腿的右手顫粟顫粟的,整個人不知被什麼東西刺激到了,重心不穩,蹲著有些搖搖欲墜。

“唉……”

片霎,媽媽轉過頭去深歎一口氣後,又轉頭看我,柳眉輕蹙拍了拍床沿說:“坐上來。”

我蹶個樣子坐到床上,不敢離媽媽太近,眼神更是躲閃。

165的身高差不多到媽媽耳朵的位置,這個距離剛好測得母上是臀寬大於肩。

媽媽看我這戰戰兢兢的樣子,不由“噗呲”一聲笑了,揶揄道:“不是說媽媽不是鬼是仙麼,離仙女這麼遠你良心不會痛吶?

坐過來。”

我“哦”的應聲,卻只湊近媽媽大概2CM。

“你……”

媽媽哭笑不得……

最後抓住床上的被子角,用力一扯,惡狠狠地又扔回床上。

待情緒穩定後媽媽才開口說話:“你剛聽到媽媽說什麼了麼,我可警告你,大學畢業前可以談戀愛……

但不能……不能那個。”

說到一半,媽媽用食指指著我又補充到:“還有!

不管發生什麼事,手機不能關機,晚上10點前必須到家!”

話我是聽清楚了,可不知如何作答,我一個青春期“發騷”少年,晚上不能有私人活動也就算了,還要等大學畢業才能“破處”,白長了根巨屌竟毫無用武之地,這擱誰頂得住?

“你聽到媽媽說的話了麼。”

媽媽以為是自己態度過於強硬,硬的不行來軟的。

“我親愛的母上大人,我的至高天仙媽媽……我保證10點前回家,手機只要您不沒收我的,兒子一定24小時開機!”

我昂首挺胸拍了拍胸口保證到,對於媽媽口中的“那個”隻字不提……

而且說的是10點前“回家”,而不是“到家”,為下一次藉口做足準備。

“你少給我岔開話題!

高一讓你談戀愛已經夠寬容的了,你要敢讓你媽提前當奶奶……”

媽媽擰過頭去,冷冷的“哼”了一聲。

“不是。

這種事情怎麼能控制得住呢?

大家情到深處水到渠成的不是?

而且我才高一呀,到大學畢業張三豐都自廢武功、郭襄都見到楊過N加一萬次了。”

媽媽和我很喜歡一起看金庸武俠電視劇,小時候剛看完(神雕俠侶)的那段時間,媽媽經常說郭襄和楊過這種不是愛情,姑姑和過兒這種才戳她。

所以,這種非主流比喻反而能讓媽媽更好理解的。

“劈哩啪啦的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媽媽說不許就是不許。”

好吧,媽媽應該是不記得了。

“那媽媽您說,什麼是您許的?”

“我沒說的就是默許的,說不許就是不許的,那來這麼多為什麼。”

我尋思也沒問媽媽為什麼啊,這也太強勢了。

這就是赤裸裸的“持美行兇”嘛,我真有點不高興了。

“聽見沒有?”

媽媽問,我點頭。

雖心有不滿,在母上大人面前只得“忍氣吞聲”。

過了一會兒,媽媽抬起柔夷輕撫我的小腦袋,從頭頂到後腦勺,極致的溫柔:“就知道兒子最聽媽媽的話,吃過晚飯了麼?”

“吃了。”

我倒不是不餓,只是啤酒脹氣,胃口不好。

“那去喝點湯,是你喜歡的花旗參海馬燉雞湯。”

我賭氣道:“誰說我喜歡海馬燉雞湯?

苦死了,比我的人生還要苦。”

媽媽又可氣又可笑的表情,啐道:“小小年紀的你苦啥,我看你就是藝術生無病呻吟的毛病又犯了,整天神經兮兮的就不像個正常人。”

“‘媽管嚴’能不苦嘛……”

我小聲嘀咕說。

媽媽臉色極度的難看:“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說世上只有媽媽好,有媽的孩子像塊寶。”

媽媽眯著丹鳳眼瞅了我一會,抱有懷疑的說:“你這嘴型就不像說了這麼多……”

“……”

見我委委屈屈的,媽媽載笑載言說:“海馬湯有助長高哦,小矮子……”

聽到有助長高,我瞬間來了精神,轉過頭看媽媽,好像一個學生在詢問老師,“真的假的?”

“嗯。”

媽媽沒有說話,笑盈盈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大概是因為輕易被媽媽看穿了自卑的一點,一下子有種“理虧”的羞怯感,不安地調整了下坐姿,慢吞吞的語速說:“那就……喝一點。”

媽媽本就有點不顯著地忍笑,直到現在終於忍不住撲哧一笑道:“自己去熱一熱,吃完去書房找你爸。”

“老父親找我幹嘛?”

我站起身問,“什麼老父親!

難聽死了。”

媽媽手舉得高高的,作勢要痛歐我一次,結果手掌快要落到我肩三角肌時又收住力道。

不痛不癢的拍了下,“我告訴你,你怎麼喊你爸我不管,可別叫我‘老母親’,不然媽媽就把你送給別人養,讓你叫別人‘老母親’去。”

這都什麼事啊……

而且我也沒膽子喊過母上大人“老母親”,不知道媽媽為什麼對稱呼這麼敏感。

“我那敢啊,媽媽最年輕最漂亮了,一點都不老……”

腦海中早上姐姐抱媽媽的景象煥然在目,心中嫉閑妒能,都是媽媽的孩子,為什麼姐姐能隨便和媽媽擁抱?

想到這,我壯起膽子,一股腦撲到媽媽懷裏。

“額?”

媽媽始料未及,發出一聲悠悠娓娓的鳳鳴綿語,如天籟之上神女曲未的餘音在繞梁,亦像煙火一瞬,促促逝散——

我應該是個資深“聲控”,以前有段時間很沉迷PC遊戲,只要是一個人,都會點個聲音好聽的陪玩一起雙排。

當時,我的帳號標籤就是“喜歡少禦媽媽音”,後來點得多了,發覺大部分所謂的“禦姐音”都大同小異毫無特色,再後來瞭解到變聲器這玩意後,才註銷的帳號。

因為媽媽還是坐在床沿上的,我需要勉力地用腰椎支撐上半身,只鎖骨往下一些貼於媽媽懷裏……

漸漸地,我有點乏力,身體慢慢往母上懷裏倒。

媽媽應該也留意到了,左手攬住我的腰穩住,右手放到床上作為支撐點,還不露聲色的用天鵝雪頸悄悄蹭了蹭我……

雪頸滑涼滑涼的,有層薄汗像蒸化的雨暮,參雜些書香門第美婦人獨有的體香和丁酸酯,渾身散發欲蓋彌彰的性感氣息……

而臥室內中間的純白色花紋隔牆,因黃色暗燈的關係,倒映著兩道“色氣”的黑影——身材矮小瘦弱的黑影俯身撲在體態豐潤的黑影裏。

那豐潤黑影不僅身材高挑、曲線完美,更是前凸後翹,前凸處起伏不停,乍一看讓人分不清黑影裏倆人的關係,就……正太和熟婦?

“哧……”

就在我側視影子想入非非的時候,媽媽用鼻子往我身上長長的嗅聞了一下,發出的聲音很響很重。

媽媽推開我,雙眉緊皺,眉頭攢竹穴壓得很低,滿臉不悅問道:“你喝酒了?”

我一怔,尚未從YY幻想中抽出神來,沒頭沒腦的應聲:“喝了……”

見媽媽又生氣了,趕緊打起幌子:“同學硬倒給我的,推不掉。

就喝了小半杯……”

“媽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有些事只有做過和沒做的區別,喝一點也是喝了,跟你喝多少有什麼關係?”

母上大人的世界觀非黑即白無灰色地帶,平日裏儘管穿著打扮很時尚,個性卻執拗傳統得很……

知道自己再說會越描越黑,索性悶葫蘆裝啞巴,擺出一副乖乖聽教的樣子。

媽媽把手托住我的下巴往上拉抬,丹鳳眼直勾勾盯著我,只有一句簡短的話:“你保證以後不喝酒。”

“不喝,一定不喝。”

我俯仰唯唯,頻頻點頭答應。

“先去洗澡,一身的酒味!”

從衣櫃拿來需要更換的衣服後,到臥室門口又偷偷回頭瞄了一眼。

媽媽正在折疊著床上的被子,雙手攤開各自抓緊兩邊的被角,傴僂著上身,上下抖擺被子,站在床沿外的媽媽似乎使不上力……

微微曲膝,肥臀後撅,包臀裙勾畫出可口水蜜桃形狀,或許這個姿勢勒得太緊了,或許是來自一個美術生對明暗的敏感度……

水蜜桃形狀中間有道略略凹陷的陰影,將臀瓣透過裙子描畫出來,臀型無一絲嶝質,弧線平滑,又大又圓的,甚是誘惑迷人。

也不知道在門口偷看了多久,媽媽挺直身子,雙手叉腰轉頭目眥著我。

雖然沒說話,但那模樣仿佛在罵:“你在看你媽呢!”

轉念一想:“您確實是我的媽啊。”

心中暗喜,媽媽還是有小女人的可愛一面的。

——

在浴室泡了個舒服澡出來的時候,喝了兩碗湯,牆上大鐘已經顯示快12點了……

可能真就應了那句“飽盡思淫欲”,先前和媽媽在臥室“卿卿我我”沒什麼僭越念頭,現在卻滿腦子媽媽的韻美樣貌。

要命的是,下午島國片子裏的朦朧畫面,與媽媽倒映在房間隔牆上的影子有異曲同工之處。

這種局外人觀看的感覺特讓我聯想翩翩——

我拍了拍腦門子,等會還得給老父親“哲學轟炸”呢,想想都覺得煩,那還有心思琢磨這個?

一樓正廳繞過正面的家族照片牆,沿著右側廊道一直走,大概20平方左右,室內裝修風格與別墅整體風格有很大差別……

這裏主要材料是黃檀屬紅木為主,擺飾多半是些陶瓷古玩,日式橫拉的障子門,輕輕一拉就開了。

老父親正帶著老花眼鏡看檔,實木書桌又大又高,把他遮去半邊上身,書桌前側有個長方形水晶牌子,上面刻著老爸的職位和名字——董事·林鶴德。

這個牌子是去年爸爸公司年會頒發的,老爸覺得有價值就帶回家了,就是一直不知道被他放到了書房。

我徑直的走到實木書桌前,看到一旁的威士卡杯子壓著一個檔夾,還有一個(戴比爾斯)的鑽石包裝袋,不禁好奇:“老爸,咱家不賣藥品改賣鑽石了?”

老父親抬頭看我,眼鏡框滑到鼻樑,眼睛根本就沒在鏡框內,摸摸自己的光頭頂說:“鑽石值幾個錢?

鑽石的實則產量比黃金多了去了,為什麼賣這麼貴?

因為被資本控制出量壟斷,長期灌輸你們這種年輕人‘鑽石等於愛情’的價值觀,長期下來潛移默化……”

得!

老父親才剛開局就又講大道理了。

我不耐煩的轉頭到另一邊打斷他:“老父親呀,你不是要問你兒子談戀愛的事嗎?”

老爸摸摸自己的山羊鬍子,若有所思的就是半天不說話。

我看他臉頰陶虹和平時不大一樣,揣測旁邊的威士卡都不知被他續了多少杯了,就先開口說:“她叫倪舒欣,和姐姐很熟,大我3歲,高三……人很漂亮。

不過……和媽媽比差不少……”

“好,挺好……”

老父親輕輕點頭,也不清楚他聽進去沒有,慢慢的,爸爸不點頭了,臉上帶點得意的味道說:“想找你媽媽這種,找不到的。”

瞧瞧他這小人得志的樣子……我真氣啊,氣死了都,差點就破口大罵“李賴賴”了(你奶奶的意思),哦對不起“李奶奶”。

每次生氣都要罵您一遍,各位沒有“李奶奶”口頭禪的兄弟,準備好裝備保護“李奶奶”。

“爸,你是怎麼追到媽媽的?”

我真的很納悶,老父親絕對是個事業比愛情重要的人,怎麼和完美的母上大人走到一起的。

“我和你媽打小就認識,兩情相悅青梅竹馬。”

老父親氣高趾昂小伸脖子道。

我真TM有點哭笑不得——

想起欣欣姐說到我們要一起畢業的事情,心中一陣愁悵……

其實我對倆人說的那個未來缺少信心,漫慢長的人生,怎麼能一直相安無事、相濡以沫,再者結婚生子的那些柴米油鹽,想想就頭疼。

“老爸,像媽媽這種大美人兒……你們就沒出過問題嗎?

中間有沒出現過情敵人什麼的,都怎麼走到這一步的呀?”

我一連串問了爸爸幾個問題。

“唔……也不是沒有。”

爸爸歇憩了幾秒,才說:“你媽以前生了你姐姐後就不肯生孩子了……

但我想要個男孩,為此我們那段時間天天吵架,還不讓我碰她……哎!

我跟你說這些幹嘛。”

老爸說到一半,沾沾自喜掩口笑貌:“說是不想再生小孩,結果你一出生,你媽自個樂得跟只猴似的,天天圍著你轉,你姐都沒這待遇……”

我對7、8歲以下的記憶完全是沒有印象了。

不過看老父親這麼認真,應該不假,對父母的往事也愈發好奇,問道:“那情敵呢?

很多吧爸爸?”

“沒在一起的時候,爸爸也沒有信心,你爸我情敵也太多了,嗯……現在也多。”

老父親眼珠子往上直看住我說:“後來有了你們,很多東西都註定了……”

一會兒後,老父親又微底頭繼續道:“像你媽媽這種美人,選擇太多了……出生名門,圈子誘惑也多,很難獨善其身的。

呵……但你媽媽就是這麼完美,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淤泥而不染注,芙蓉予獨愛蓮。”

“喲……老爸,你還懂詩歌呢。”

我調笑道。

第一次見正經的斯文人說詩,多少覺得新穎。

“吖!!”

書房外傳來媽媽的驚呼聲……我和爸爸倆眼相視,都有惦憂的神色,老父親卻坐在老闆木椅上紋絲不動,只是說:“去看看你媽怎麼了。”

我倒沒多緊張,媽媽有點強迫症和潔癖,平時只要看到我房間亂叭叭,或者在社區垃圾桶附近見到一只蟑螂也會亂叫一通,有時候都疑惑母上是不是也不可避免“跟年期”啥的。

沿著聲音處走到一樓的衛生間,在門前喊了句:“媽媽?”

媽媽此時全身濕漉漉的……

本來層次分明的青絲被水滴粘在一起,像泥鰍一樣撻於嬌靨一側,盤頭灑下,順著丹頂鶴的脖子,於胸鎖乳突肌位置消失在後背,還有幾條漏出的毛髮卡在媽媽的櫻唇角。

絲綢襯衣浸水後透亮無色,簡直和媽媽的雪肌融匯合一,緊繃繃的下擺將楚腰束得更盈盈一握,包括在臥室直到現在,我才看清媽媽是懸箕小腹,腹外斜肌竟有年輕少女的靈氣線條。

這也太神奇了,人體美術書上有說,女人的臀部和腹部肌肉有相連關係,幾乎所有肥臀熟女小腹多少會有鼓起的……

但媽媽竟然是個例外……這頭我正看得興起,媽媽卻像找到了出氣筒:“看什麼看!

跟你說多少次洗完澡把開關壓下去!”

這個衛生間,洗手盆的按鈕和花灑開關是一體的,按下去就是洗手盆開關,拉上去固定就是花灑開關……

當然,上面還有個總開關……

但總開關幾乎都是開著的,媽媽很少會用到一樓的衛生間,我也經常忘記用完把按鈕壓下去,以前沒少出這檔事,就沒試過這麼“香豔”就是了。

“還看?

出去!”

媽媽訓道:“等等!”

我一轉身,就被母上叫住了:“給你姐姐回個電話,微信一直問你回家沒有。”

“啊?哦……”

還以為是啥好事呢,看來想多了。

回到臥室我直接就癱在床上,不得不說,媽媽的鋪床技術相當了得,舒服的雅痞。

手掌看都沒看自動尋路摸到床上的手機,奇怪的是,原來插著的充電寶不見了……是想給姐姐打電話的,考慮到太晚了沒確定休息了沒,就點開了姐姐的微信。

姐姐換了張我們倆小時候打鬧的頭像,這還沒啥,關鍵是名字也改了,叫(弟弟別扯我馬尾)——

以前姐姐萬年馬尾辮,我不管是高興或者無聊了都會伸手扯她的頭髮,說不上來是什麼習慣,反正挺舒服的。

呆呆盯著聊天框很久,明明有那麼多想說的話,卻不知開頭。

可能是看錯了,有一陣間看到姐姐的微信狀態欄是“對方正在輸入……”

感覺過了很久,姐姐微信發來一條資訊:“老弟……幹嘛不說話?

(後面有個狗頭表情)…”

我:“好像看到姐姐顯示‘對方正在輸入’,所以等姐姐先說,哈哈。”

姐姐:“我也看到弟弟的微信顯示‘對方正在輸入’,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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