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林嫻和牛蛋從小一起長大,平日裏對牛蛋呵護備至,並且一早就知道她和牛蛋訂了娃娃親,從心底而言,她並不排斥和牛蛋結婚生孩子,替林、牛兩家延續香火。
可願意歸願意,真到了這種要提槍上馬的時候,她心裏還是忍不住的有些緊張和猶豫。
畢竟她和牛蛋從小到大都是以姐弟相稱,早就習慣了,現在突然讓她和牛蛋做夫妻,晚上脫了衣服一起睡覺,還要做那種羞人的事,難免會覺得彆扭和尷尬。
最重要的是,牛蛋是個瞎子,從六歲開始就沒有見過女人長什麼樣子,對女人的身體更是一無所知,根本不懂生孩子的流程……
即使晚上林嫻和他同床共枕,這個覺該怎麼睡?
總不能讓林嫻手把手去教,或者直接撲上去扒牛蛋的衣服吧?
林嫻想想就覺得羞臊不堪——
從廁所出來以後,林嫻徑直去了東屋,那是她的閨房……
而此時王豔梅正在裏面興致勃勃的鋪床,略微猶豫一下,林嫻站在門口問道:
“媽,今天晚上讓我和小牛同房的事,你對小牛說了嗎?”
“還沒有。”
王豔梅頭也不回的應道。
林嫻翻了個白眼,嗔聲道:
“生孩子這種事需要兩個人配合才行,就算我願意……
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小牛什麼都不懂,而且不知情,這個孩子你讓我怎麼生?”
聽到這話,王豔梅不由一愣。
“也對。”
王豔梅是個過來人。
當然知道在生孩子的過程中,男人必須主動衝擊才行。
她之前只顧著關心林嫻的排卵期,卻全然把牛蛋的特殊情況給忽略了。
見王豔梅遲疑,林嫻趁機說道:
“我覺得,讓我和小牛同房之前,你最好先把他的思想工作做好,萬一到時候他不肯做,或者不會做,那我往後還有什麼臉面對他?”
“這……”王豔梅停下手裏的動作,皺著眉頭想了想,突然笑道:
“這個你儘管放心,就算小牛他不懂,不是還有我嘛。”
“你?”
林嫻瞪大了眼睛。
王豔梅點點頭,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道:
“你們兩個都是第一次,沒啥經驗。
如果實在不行,媽今天晚上就站在旁邊盯著,反正小牛的眼瞎,看不見我。”
林嫻的眼皮一翻,無語了。
稍微頓了一下,王豔梅接著說道:
“和女人睡覺是男人的天性,一回生,兩回熟,你要是擔心小牛不願意,下午下班以後,就順道去鎮上的藥店買點兒能催情的藥回來。
媽聽說那種藥管用的很,讓男人吃下去,想不和女人生孩子都不行……”
“……”
林嫻那個汗啊,張了張嘴,卻半天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農村的思想觀念比較陳舊,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為了給林、牛兩家開枝散葉,延續香火,王豔梅又是要親自督導,又是讓買催情的藥,看來真的是拼了,簡直不擇手段——
——
牛蛋敲著竹杆來到鄰居孫雪娥家,全然不知王豔梅和林嫻正在家裏商量今天晚上的事,甚至連床都鋪好了。
孫雪娥家的大門敞開著,牛蛋摸索著走進院子裏,喊道:
“雪娥嫂子,你在家嗎?”
“在呢。”
孫雪娥的聲音從屋子裏傳來:
“是小牛吧?
嫂子在洗澡,馬上就好,你先在堂屋呆一會兒。”
“好。”
牛蛋跟著孫雪娥學習按摩已經快半年了,經常來找孫雪娥,所以對孫雪娥家的佈局十分熟悉……
即使眼睛看不見,也像在自己家一樣,輕車熟路,腳步不停的就走進了堂屋。
農村的房子結構比較簡單,正門這間是堂屋,相當於客廳,兩邊各有一個套間,是臥室。
孫雪娥只比牛蛋大五歲,剛滿23,兩年前嫁到杏花村,這兩年的時間裏一直沒能懷上娃。
她和丈夫吳大壯住在東邊的臥室,西屋也就空了出來,於是她在西屋裝了一個熱水器,當成浴室來用。
淅瀝瀝的流水聲就是從西屋傳出來的——
牛蛋的眼睛雖然看不見……
可是聽力卻比一般人要好,他耳根子一動,隱約聽見流水聲中似乎還夾雜著一陣陣女人的吟叫聲,若有若無。
一聽就知道是孫雪娥的聲音。
不過,那聲音聽起來十分壓抑,就好像孫雪娥故意忍著、不想被牛蛋聽見似的。
“雪娥嫂子,是你在叫嗎?”
牛蛋傻乎乎的問道:
“你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
細弱的吟叫聲戛然而止,孫雪娥慌亂應道。
大概過了五六分鐘,伴隨著吱呀一聲輕響,西屋的門被人推開,孫雪娥從裏面走了出來。
牛蛋聞聲笑道:
“雪娥嫂子洗完了?”
“嗯。”
孫雪娥點點頭,大步走向東邊的臥室。
“什麼味道?真香……”
牛蛋的鼻翼掀動,突然嗅到一股醉人的芳香從身前飄過,淡淡的,聞起來特別舒服。
孫雪娥的腳步一頓,扭頭看了牛蛋兩眼,俏臉刷的就是一陣緋紅,趕緊加快了腳步。
虧得牛蛋是個瞎子,只能聞到身邊的味道,卻看不見眼前的畫面……
要不然,眼前這一幕非讓他激動的流鼻血不可。
殊不知,孫雪娥沒想到牛蛋今天會這麼早過來找她,所以剛才在東邊的臥室脫了衣服以後,她是光著身子去西屋洗的澡,西屋裏面根本沒有可以替換的衣服。
也就是說,孫雪娥身上現在一絲未掛,是光著身子從牛蛋跟前大搖大擺走過去的,而且手裏還緊緊抓著一根綠幽幽、濕漉漉的老黃瓜。
如果牛蛋的眼睛能看見,把那根老黃瓜和剛才聽到的吟叫聲聯繫在一起,也許就能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了。
“小牛,嫂子準備好了,你進來吧。”
孫雪娥來到東邊的臥室以後,匆匆穿上衣服,然後沖著牛蛋喊道。
“嗯。”
牛蛋沒有多想,摸索著進了東邊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