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看她一眼,道:
“看來我們果然非動手不可。
不過動上了手,就會有勝負之分,閣下勝了,可以把在下留下,生死唯命。
若是在下勝了呢?”
紫袍女人問道:
“你想怎樣?”
武天驕哼道:
“閣下交出歸心散解藥。”
“不成。”
紫袍女人搖頭道:
“本座沒有解藥。”
武天驕大笑道:
“閣下此話有誰能信?”
紫袍女人深沉道:
“本座從不說謊。”
武天驕目光直視,冷然道,“那麼解藥在誰手裏?”
紫袍女人哼道:
“本座不妨告訴你,歸心散並非毒藥,沒有解藥!”
“好卑鄙的手段!”
武天驕目中精芒閃動,冷然道:
“那我就劈了你。”
嗆的一聲,已從空靈戒中攝出了皇者之劍。
紫袍女人也被激怒了,慍聲道,“好小子,本座只是看你少年有為,不忍毀你的前途,像你這般狂妄的口氣,換了個人,本座早就教你躺下了,你以為學了一手通天劍法,就天下無敵了。”
聽她的口氣,似乎全然沒把通天劍法放在眼裏,武天驕不覺朗笑一聲道:
“那你就試試在下的通天劍法,你兵刃呢?”
紫袍女人抬手之間,手中業已多了一根通體亮銀的鳳頭拐杖,凜然道:
“這就是本座的兵刃,你有多少本領,儘管使來。”
武天驕大笑一聲道:
“好,閣下看招。”
長劍一指、劍尖朝天,這一招使出來的正是通天劍法的起手式。
他因紫袍女人方才大有未把通天劍法放在眼裏的口氣,因此就立意要以通天劍法勝她。
紫袍女人並不知道他的心思,看他使出來的果然是通天劍法,心中暗忖:
“通天宮傳承千年,到了近代已然沒落,門派之中,能在武林中上得了臺面的只有兩人,一人是通天宮的掌宮之主通天上人,另一人則是通天聖母。
這兩個人很少在江湖行走,只要不去惹他們,絕不會礙著自己的事,沒想到我這次才來到江湖,第一個就碰上了通天聖母的弟子!”
心念轉動,她口中呵呵一笑,左手鳳頭杖一掂,舉了起來,她沒去接武天驕的劍招,只是身形一偏,杖勢斜出,點向武天驕左腰。
武天驕心中也暗暗忖道:
“此人左手使杖,右手必有殺著!”
長劍一圈,倏地劃出一劍。
兩人都因不知對方深淺,沒有使出全力……
但饒是如此,武天驕這一劍依然劍風嘶然,十分淩厲。
紫袍女人雖覺對方劍風淩厲……
但也未見如何出奇,左手杖左右開弓,連發了兩招。
她杖勢顯然已比方才一杖,增加了兩成力道,勢勁力猛,頓現威力。
武天驕看得暗暗冷笑,右手展開劍法,立還顏色,也在劍上增加了兩成力道,劍光同樣立見大盛。
此刻兩人在劍杖上。
不過只用上了五成功力,如以江湖上一般普通高手來說,已是杖若奔雷,劍若驚電,相當激烈了……
但在武天驕和紫袍女人來說。
不過僅是隨手揮灑而已!
紫袍女人一連擊出八杖,眼看對方依然從容發劍,氣度悠閒,不覺又增加了兩成力道,一支鳳頭杖,刹那之間杖影漫空,不但速度增加,每一杖都隱挾風雷,大有風雷突變之勢。
武天驕早已展開通天劍法,遇強即強,有如水漲船高,劍勢縱橫,攻守兼顧,任你紫袍女人一根銀杖上下左右揮舞如風,依然沒有一杖攻得進去。
這回兩人已經在劍杖之上,使出七成功力,雙方還是旗鼓相當,不相上下。
紫袍女人一雙美目之中,冷芒飛閃,禁不住格格大笑道:
“好小子,怪不得口氣那麼狂,你一手通天劍法,果然不錯。”
話聲甫落……
但聽嗆然劍鳴,她右手已經多了一柄三尺青鋒,寒光如電,急疾刺來,原來她鳳頭杖之中,暗藏長劍。
武天驕大笑道:
“閣下既有長劍,早該使了,又何必浪費了許多時間?”
紫袍女人哼道:
“方才怎知你配不配本座使劍?”
武天驕笑道:
“現在在下大概配閣下使劍了?”
兩人這幾句話工夫,雙方劍勢已是驟然加緊,武天驕直到此時,才發現對方果非易與,紫袍女人一身劍光繚繞,身形連轉,一層層劍光,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武天驕使的還是一套通天劍法,此刻居然漸漸感到壓力奇重,長劍幾乎施展不開。
這真是生平遇上的又一大勁敵。
以武天驕所學,除了通天劍法,還有天河派的天河劍法,武家的天殺十六刀,無敵十三斬、以及萬劫門的絕學等等,所學之豐,簡直包羅萬象……
但他因對方瞧不上通天劍法,故而不想使出天河派的劍法來,甚至他連龍象神功和天鼎神功都沒有使到劍上去,主要就是為了不想使對方知道自己的修為深淺。
但此時僅憑一套通天劍法,已經有難以應付之感,紫袍女人使的不知是什麼劍法,居然這般厲害。
這樣又打了盞茶工夫,此刻,通天劍法攻敵已嫌不足……
但保身卻依然有餘,紫袍女人劍勢像長江大河般攻來,還是無法攻得破武天驕的守勢。
雙方正在膠著之際,突然一道杖影一下伸入武天驕劍影之中,悄然朝他“期門穴”點來。
武天驕尚有大半武功沒有使出,對她區區一杖豈會放在眼裏?
不,這杖能乘隙蹈暇,悄然穿過防守嚴密的劍影之中,也不覺使他為之一怔!
武天驕在雲霧穀練劍之時,三十六式通天劍法在施展之際,左手原有忽指忽爪的手勢為輔,一見銀杖悄然點來,左手五指一攏,便抓個正著,順勢往外一送,在他想來,這一下只是把對方銀杖奪下而已!
那知他一直沒把真力注到劍上,乃是自己限制了自己,其實他長劍展開,真力自然而然已經流注全身,這一送,心裏既無約束,真力就隨手而發。
他主修的是龍象和天鼎兩大神功……
而交手的對方又是女性,天鼎神功自然而然的由心而發,這一下沒有了約束,天鼎神功隨杖貫出,威力何等強大。
但聽一聲驚啊,隨著他左手一送之勢,搖曳而去!
只見漫天劍影,和四周奇大的壓力,霎時盡消,武天驕定睛看去,那裏還有紫袍女人的影子?
武天驕怔住了,這女人好快的身法!
他不禁有些後悔,自己應該把她拿下,不該讓她逃走的!
返劍入鞘,武天驕這才想起自己要司馬瑩在林中等候,她發現自己和紫袍女人動手,不會不趕來的,經過這許多時間,依然沒見她現身,莫非已隨她父母回轉司馬府去了?
心中雖然這樣想著……
但武天驕還是身形淩空撲起,越過左首廂房,飛出圍牆,還是朝方才隱身的林前瀉落。
閃入林中,目光一注,只見司馬瑩倚著一棵大樹,還站在那裏,看她模樣,敢情沒人和她說話,倚著樹身在打盹!
武天驕看得好笑,心說:“這樣也能睡著!”
他放輕腳步,走到她身邊,輕聲道:
“司馬大小姐,我們可以回去了。”
司馬瑩還是瞌著長長的睫毛,沒有作聲。
這下,武天驕感到不對了,司馬瑩修為不弱,又是有名的女神捕,警惕性極高,縱然是睡著了,有人到了她身邊,豈會毫無所覺?
莫非她著了人家的道?
一念及此,武天驕急忙叫道:
“司馬瑩,你怎麼了?”
司馬瑩還是不言不動。
猛然間,武天驕好像明白了,敢情是那紫袍女人先在這裏制住了司馬瑩,然後才到屋頂上現身的,此人一身武功,果然極為了得!
武天驕心中想著,立即伸出手去,在司馬瑩身上連拍了幾處大穴……
但其還是一動不動,一時不禁大急。
他自然知道武林各大門派,點穴手法雖然各有異同,也只是大同小異,所以解穴並不太難……
但如果遇上特殊手法,那只有他們特殊的解穴手法才能解得開。
還有一些陰損的手法,你不解還好,若是解錯了穴道,就會逆血攻心而死,有的雖不至死,也終生殘廢。
武天驕眼看自己連拍了司馬瑩幾處大穴,依然無法解開她受制穴道,心頭這一急,登時給他想出一個計策來。
既然司馬瑩修煉的是太陰神功,那和自己修煉的天鼎神功一脈相承,相輔相成,司馬瑩功力尚淺,自己無法衝開穴道,我何不以“天鼎神功”助她運氣行功,她自可把穴道衝開了。
心念一動,武天驕立即吸了口氣,運起天鼎神功,伸出右手緩緩按在她後心“靈臺穴”上,把一股天鼎真氣從掌心度了過去。
他修煉的天鼎神功。
雖是邪門功法,卻是所有陰功之祖,采天下之女,集至陰之氣,納元為鼎,聚匯交融,陰陽互通,生生不息!
而司馬瑩正苦於被人以特殊手法閉住了兩處經穴。
她修煉的太陰神功,功力尚淺,無法衝開穴道,此時經天鼎神功至陰之氣催動,一經交匯,乍然融合,宛如水到渠成,在這刹那之間流注全身,兩處經穴登時通暢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