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連綿的軍營浸泡在一片深沉的靜謐之中,唯有巡夜兵甲偶爾碰撞發出的微響,和遠處更夫單調的梆子聲。
一道黑影如同沒有重量的落葉,悄無聲息地飄過壕溝,掠過鹿角,幾個起落間便已融入了大營的陰影之中。
黃蓉一襲黑色緊身夜行衣,將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臉上蒙著黑巾,只露出一雙在黑暗中燦若寒星的眸子。
桃花島的絕世輕功在此刻發揮到了極致,她宛如一個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幽靈,腳尖在賬蓬頂上輕輕一點,便滑出數丈之遠,不帶起一絲風聲。
軍營極大,帳篷如林。
她不敢輕易放出神識,只能憑藉著超凡的觀察力和聽力,一頂帳篷一頂帳篷地悄然掠過。
耳邊是士兵們沉沉的睡夢囈語,鼻尖是汗臭、皮革與乾草混合的複雜氣味。
找了足有半個時辰,就在她心頭漸生焦躁之際,一陣雖然刻意壓低、卻又充滿了諂媚與不甘的男聲,順著晚風飄了過來。
黃蓉精神一振,身形一折,如鬼魅般落在一座相對獨立的、顯得頗為考究的巨大營帳之後。
那聲音,正是張弘範!
而帳篷裏,除了他,還有一個她無比熟悉的、強壓著怒氣的清冷女聲——是芙兒!
黃蓉心中怒火“騰”的一下就躥了起來。
這廝,居然到了深夜還糾纏不休!
她屏息凝神,將耳朵貼近了厚實的帆布。
只聽張弘範用一種帶著幾分自憐自傷的語氣說道:
“郭小姐,你總以為我是在強迫你。
可你哪里知道,我這是真心仰慕啊!
說起情感,我張某人也有一段傷心往事。
我早年娶過一門妾室,待她恩寵有加,誰料她竟是個不守婦道的賤人,背著我與權貴私通!
我那顆心,當時真是……”
帳篷內,郭芙冷冷地打斷了他:
“張都統的家事,與我何干?
夜深了,請回吧。”
張弘範卻仿佛完全沒聽出她的逐客令,反而更加來勁了:
“當然與你有關!
正因如此,我見了郭小姐你,才更是驚為天人!
你不僅容貌絕美,更難得的是那份英姿颯爽。
那種不讓鬚眉的豪氣。
我們軍中女子多是粗鄙,唯有你,如一朵帶刺的玫瑰,又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我自第一眼見你,便神魂顛倒,日夜思慕啊!”
郭芙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明顯的厭煩:
“我再說一遍,張都統,我已經有夫君了。”
黃蓉在帳外聽得拳頭都硬了。
自己女兒何等的驕傲與心氣,竟被這登徒子如此肆意地用污言穢語騷擾。
帳篷裏的張弘範卻浪聲一笑:
“有夫君怕什麼?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何況我聽說你那夫君早就不知所蹤了,你何必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名字苦守?
郭小姐,你嫁給我,我保你立刻享盡榮華富貴,穿金戴銀,綾羅綢緞,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享受不盡!”
他頓了頓,似乎覺得這還不夠,又壓低聲音,拋出了更具誘惑的誘餌:
“你以為在軍中靠著一腔熱血就能打敗蒙古人?
太天真了!
如今朝中,賈相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相爺對我青眼有加,言聽計從!”
“你跟了我,我替你在相爺面前美言幾句,你想帶多少兵都可以!
兩百個兵太少,怎麼說也得兩千個兵啊!”
“打仗,也要講策略!
跟著我,咱們可以打最漂亮、最揚名立萬的仗,殺韃子也能殺得從容瀟灑,何必像現在這樣,天天去打那些吃力不討好的苦仗、硬仗?”
這番話,將家國情懷、兒女私情、權勢利益糅合在一起,說得是天花亂墜,無恥至極!
郭芙聽到“兩千個兵”,不由得眼神一亮,半晌沒有回嘴。
黃蓉在外面聽,肺都快氣炸了。
這卑鄙小人,不僅褻瀆她的女兒,更是將郭家一門忠烈看得如此不堪!
什麼漂亮仗,什麼從容殺敵,在他眼裏。
不過是向上爬的階梯!
靖哥哥在襄陽浴血奮戰,芙兒在這裏苦苦堅守,為的便是山河無恙,豈容這等奸佞之徒在此玷污?
她不再猶豫,身影如一道離弦之箭,無聲無息地繞到帳篷門前。
右手食指與中指併攏,隔空一彈,一股巧勁已經解開了門閂。
她身形一閃,便如一縷青煙般鑽了進去。
帳篷內,燭火搖曳。
張弘範正唾沫橫飛地說著些什麼,郭芙則靜靜的聽著,似乎有些神不守舍。
他們誰也沒有察覺,有人進來了。
黃蓉的動作快到了極致。
就在張弘範臉上還掛著那副自以為魅惑的笑容時,一只冰涼的玉手已經印在了他的背心要穴。
“砰!”
一聲悶響,張弘範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連哼都沒哼出一聲,雙眼一翻,整個人便軟綿綿地癱倒在地,昏死了過去。
整個帳篷,在這一刻安靜得落針可聞。
郭芙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個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心中劇震,正要拔劍喝問,卻見那蒙面女子緩緩抬起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滔天的怒火和……一絲熟悉的溫柔。
“娘!”
一聲帶著哭腔的呼喚,她再也顧不得許多,猛地撲進了黃蓉的懷裏,緊緊抱住,仿佛要將這些日子所有的顛沛流離與擔驚受怕,都盡數傾瀉在這個溫暖的懷抱中。
堅實的胸膛,熟悉的氣息,是女兒家最安穩的港灣。
黃蓉心中一軟,所有的憤怒都化作了憐惜。
她輕輕撫摸著郭芙略顯淩亂的頭髮,柔聲道:
“傻孩子,芙兒受苦了。
別怕,娘來了,跟娘一起走,咱們離開這是非之地。”
然而,聽聞此言,懷中的郭芙身體卻微微一僵。
她緩緩地鬆開手,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推開了黃蓉。
黃蓉一怔,端詳著女兒的臉,只見她淚痕未幹,眼神中卻多了一份不同往日的執拗。
“你……還在生娘親的氣?”
黃蓉的聲音有些幹澀……
那日的衝突又浮上心頭——劉真那小混蛋的無心之失,芙兒的暴怒要殺他,自己情急之下的阻止,最後是芙兒那句“當山賊當上癮,和劉真混在一起,忘了爹爹剛死”的誅心之語,和自己那一記失控的巴掌……
“是也不是。”
郭芙搖了搖頭,別過臉去,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黃蓉的心揪得更緊了:
“那……到底怎麼了?”
“那日我是生您的氣,覺得您偏護外人。”
郭芙的聲音漸漸平復,帶著一絲倔強,“但後面我想想,也就罷了。
爹娘照顧了我大半輩子,什麼事都替我安排好了。
可爹爹已經不在了,我不想再一直活在你們的翅膀底下。
今日,我想選擇自己的路。”
“回黑風寨,咱們母女在一起,齊心協力殺韃子……
這不也是一條路嗎?”
黃蓉急切地勸道。
“不一樣的,娘!”
郭芙轉過臉,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那是一種黃蓉從未在她眼中見過的光芒,“您選擇的是落草為寇,是伺機而動,是江湖的路。
可我覺得爹爹的路才是對的!
只有與朝廷一起,正規地、大規模地集結兵力,才能殺更多的韃子,為爹爹大仇!”
“你忘了襄陽是怎麼丟的?!”
黃蓉的聲音陡然拔高,悲從中來,眼圈瞬間就紅了,“朝廷不發救兵,奸臣弄權!
呂文德被逼反,獻了城池!
你爹爹……你爹爹就是那樣戰死的……”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那是刻骨銘心的痛,是永世無法磨滅的傷疤。
郭芙看著母親悲傷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但語氣依然堅定:
“娘……
那是不一樣的!
朝中是有奸臣,可大宋的根基還在,兵多將廣,根基雄厚!
我要從軍,一步一步地往上爬,掌握更多的兵權!
我現在……我現在已經管著兩百人了呢,娘!”
說到這裏,她不自覺地挺直了胸膛,臉上露出一絲興奮與自豪。
這是她第一次,靠著自己,而不是靠父母的名字,獲得了一點微不足道的權力。
黃蓉看著女兒這副天真的模樣,又氣又痛:
“你被這芝麻綠豆大的官職迷了心竅?
張弘範這小子滿肚子壞水,你沒看出來?
他給你兵權。
不過是根魚竿上的魚餌,吊著你罷了!”
“我知道的!”
郭芙重重點頭,“我能管住我自己!
這傢伙膽子不大,應該不會如何。
只要他肯給我兵,給我機會,我能應付得了他。
娘,就讓女兒……就當一次自己的主吧!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條自己想走的路,您就成全我這一次!”
“那劉真,不也和他一樣天天纏著娘麼?
娘親可不好好的麼?
娘能做到,女兒也能做到!”
黃蓉語塞了。
心道:
“做到個屁!
你娘被劉真操了……不!
交合了不知道多少次。”
十次?
好像不止……百次?
好像沒到……也就一二十次?
這話,她又如何說的出口,難道告訴她女兒娘已經被劉真操過幾十次了?
屁!
真兒怎能和這張弘範無恥小賊比?
真兒別看色咪咪的,對自己可是一片真心,是個好男兒!
也是個大大的小英雄、小豪傑!
不是好男兒、大大小英雄、怎能……怎可能插入自己……騷……蜜穴?
真當我黃蓉的蜜穴是隨便可以進出的?
那混小子可說過……
那是……金……金屄!
而且是鑲了什麼“鑽”的……金屄……
至今為止,也就靖哥哥和真兒可插,其他的人,想插?
先看看自己成色!
似乎過兒……有這個資格?
屁!
黃蓉又羞又怒……
這些日子被劉真調教的越來越淫蕩,要被這小子徹底帶壞了。
真兒其他都好,就是,就是……太過於……猥瑣。
對!
猥瑣!
她給劉真下了個定論,一腳把這小混蛋從腦海中踢開,似乎還聽到了“哎呦”一聲。
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揚,隨即趕緊收拾表情,一本正經的看著郭芙。
她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兒……
那個曾經蠻橫嬌憨、時刻需要庇護的小女孩,不知何時,已經有了自己的主張和野心。
她勸說、威逼,對著這個固執的女兒講了半天道理,郭芙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死活不肯跟她走。
那副架勢,仿佛是雛鷹第一次面對廣闊的天空,充滿了對獨立的渴望和對未知的無畏。
“罷了……”
黃蓉頹然一歎,知道再說無益。
她冷冷地看了地上昏迷的張弘範一眼,銀指一彈,一道勁風射中他的麻穴。
張弘範悠悠轉醒,一睜眼便看到一個殺氣騰蒙面的黑衣女子站在面前,頓時嚇得三魂七魄丟了六魄,連滾帶爬地想往後退。
黃蓉冷哼一聲,聲如寒冰:
“聽著,我是郭小姐的娘親,也是你惹不起的武林高手。
我閨女性的倔,一有不順心就會尋死覓活。
今天我給你提個醒,要是她少了一根頭髮,或是受了半點委屈,我不管你是張都統還是王都統,必取你小命!”
郭芙在一旁,聽得臉上很是掛不住,跺腳道:
“娘!你胡說什麼……
這是我的上司!”
張弘範此刻驚魂未定,餘光瞥見黃蓉那被夜行衣包裹得玲瓏有致的豐滿身段,和那雙暴露在外的、攝人心魄的明眸,竟鬼使神差地生出幾分邪念。
色字頭上一把刀,此刻他竟忘了恐懼,涎著臉道:
“原來……原來是郭伯母。
伯母這身本事,當真非凡!
不如……不如您與郭小姐一同隨我,我引薦二位給賈相爺,咱們母女同心,一起為國效力,榮華富貴……”
“閉嘴!”
黃蓉哪里再聽他啰嗦,手腕一翻,腰間的軟劍“蛟筋”已悄然出鞘。
一道銀光閃過,快如閃電,張弘範只覺脖子一涼,下意識地伸手一摸,竟摸到一手溫熱的血。
他低頭一看,雪白的脖子上,一道細細的血痕正慢慢滲出血珠。
雖不致命,卻驚得他魂飛魄散,冷汗瞬間濕透了內衫。
“再有下次,”黃蓉的劍尖抵著他的喉嚨,聲音愈發冰冷,“這道痕,就會深一寸。”
張弘範式張口結舌,雙腿軟得像麵條,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娘,你!”
郭芙看著這一切,滿臉的埋怨與不快……
但又阻止不及,知道娘是為了她好,也不敢多說什麼。
黃蓉心知已無法挽回,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
那一眼裏,有無奈,有擔憂,有不舍,也有一絲作為母親的驕傲。
她收劍入鞘,不發一言,轉身遁入黑暗,化作一道青煙,消失在夜色之中,只留下一聲悠長的歎息。
帳篷裏,郭芙呆立原地,看著地上驚魂未定的張弘範,又望向母親消失的方向,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從今夜起……
那條通往未知權力的路,她只能一個人,踉踉蹌蹌地走下去了。
這或許很危險……
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為自己的人生做出的選擇。
……
懷著滿心的複雜與煩悶,黃蓉如悄無聲息地離開了那片讓她憋屈的營區。
夜風微涼,吹拂著她發熱的臉頰,卻吹不散心頭的沉鬱。
她剛才胸口那股股想要大殺四方的怒火,此刻竟化作了無處宣洩的焦躁。
回客棧?
去面對那個滿腦子都是雙修交合的劉真?
她只覺得更加煩躁。
今夜所見的張弘範,其無恥下流,盤算之深,都讓她脊背發涼。
而那老賊賈似道,竟能縱容、賞識此等人物,坐擁相位,將整個大宋江山玩弄於股掌之間,究竟是何等的三頭六臂,何等的妖魔鬼怪?
一股強烈的好奇心與憤恨交織,沖散了她回家的念頭。
“罷了,出來一趟,便不能白來。”
她心念電轉,“我倒要去瞧瞧……
這禍國殃民的賈似道,究竟是個什麼模樣!”
城內的太守府,自然是賈似道此次前來暫居的行轅。
黃蓉對地形的勘察能力冠絕天下,不消片刻,便已潛行至太守府高大的院牆之外。
她不敢大意,先繞著府邸轉了一圈,將守衛的巡邏路線、換班時間、瞭望塔的視野盲區一一記在心中。
府邸內亭臺樓閣,錯落有致。
很快,她的目光便鎖定在了府邸中心一座三層高的飛簷樓閣上。
那樓閣雕樑畫棟,氣勢非凡,閣樓正中懸著一塊匾額,即便在夜裏,借著遠處燈籠的微光,也能看清上面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聽濤閣”。
能住在整個府邸最核心、最顯眼之處,必然就是那老賊的所在。
黃蓉身形一動,如同狸貓般攀上了側方一棵古樹,再借力一躍,足尖在假山頂端輕點,已然落在了聽濤閣頂層的琉璃瓦上。
她沒有絲毫停留,腰肢一柔,整個人便如一只倒掛的蝙蝠,用雙腳勾住屋簷,身子緩緩垂下,朝著一處透出昏黃燈光的窗戶移去。
越是靠近,一陣若有若無的、令人面紅耳赤的男女嬉笑聲便順著夜風飄入耳中。
黃蓉眉頭一皺,心頭暗啐:
“老而不死是為賊,果然是好色之徒!”
她穩住身形,伸出纖纖玉指,蘸了些許口水,輕輕點在了窗紙上。
那濕潤之處,一捅就破。
黃蓉將眼睛湊了過去,房中的景象便一覽無餘。
只看了一眼,即便以黃蓉的見多識廣,也不由得心頭一突。
房中陳設極其奢華,地上鋪著厚厚的波斯地毯。
一個身著絳紫色錦袍、腦滿腸肥的中年男人正斜倚在軟榻上。
他約莫五十來歲,挺著一個頗為顯眼的將軍肚,臉上掛著油光,眼神淫邪地眯著。
而真正讓黃蓉錯愕的,是他面前的景象——兩個婦人,正一絲不掛地伏在榻前的地毯上,高高撅著兩具雪白渾圓的屁股,正隨著男人的指令,互相在對方的臀峰上輕輕拍打著,發出“啪啪”的輕響。
那男人,想必就是權傾朝野的賈似道了。
他一手端著玉杯,另一只手在兩個滾圓的屁股上游走,時不時發出一陣令人作嘔的淫笑。
黃蓉屏住呼吸,只覺得胸中一陣翻江倒海。
這就是襄陽城破,郭靖戰死,無數忠烈無援……
而自己女兒妄圖與之共謀“大業”的、鄱陽湖二十萬大軍的統帥?
黃蓉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那個最早從劉真那裏反復聽到的話又蹦上心頭:
大宋腐朽不堪!
“國之將亡,必有妖孽。”
黃蓉腦海中瞬間閃過這句古話,真兒一點都沒說錯。
就這統帥,如何打得過阿術、伯顏這等久經沙場的宿將?
有什麼樣的臣子,就有什麼樣的皇帝!
有什麼樣的皇帝,就有什麼樣的臣子!
黃蓉帶過不少人,作為領袖,她領導過諾大的丐幫和襄陽城的郭家軍,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她想殺那昏君趙禥的心思更為強烈……
這狗皇帝,胡亂聽信王國忠的讒言,奪取了呂文德的軍權,逼著他叛國……
這才造成了襄陽的慘烈。
想罷,便要走人……
這場面看多了要起眼針挑,她九陰真經雙修帶來的欲望可要升級——這不,下體微微有些濕潤了。
就在她想要走人的時候,聽到了賈似道的一句話,讓她打消了念頭。
“雲娘,你那廢物夫君張弘範把你獻給了我……
這幾日沒了你這騷穴,他可如何解決啊?
還是自瀆解決嗎?
那一日他可擼了不少出來啊!”
張弘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