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真接過書信,眼中閃過一抹狡黠,心道:
“賈雲,你這蠢貨,自己跳進坑裏!
這封信不僅得罪了王國忠,還敢辱罵夏帥,送到他手中,再加上柳氏的醜事,你在鄂州的好日子徹底完了!”
他收好書信,回到校場,繼續操練新兵。
校場上,弓箭隊箭雨如蝗,火銃隊的試射轟鳴震耳,三百新兵與四十婦人小隊訓練有素,士氣高昂。
劉真望著這支逐漸成型的隊伍,心頭豪情萬丈:
“韃子再來,咱以火器轟殺,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至於賈雲,哼,收拾你只是開胃小菜,襄陽戰場才是我劉真的主場!”
秋風吹過,落葉紛飛,鄂州的戰火與陰謀,正悄然醞釀更大的風暴。
帥府外,隱隱透著一股緊張的氣氛。
劉真的心腹下人早已在帥府外守候多時,雙眼緊盯著府門,等待時機。
午後,趙氏夫人的貼身丫鬟珠兒獨自出門,前往街市購買胭脂水粉。
下人見狀,悄然跟上,遠遠綴在身後,穿過熙攘的街巷,直至翠兒買完胭脂水粉,踏上歸途。
眼見四周行人漸少,街角處冷清無人,下人快步上前,攔住翠兒,低聲道:
“小姐,我有一封信,務必轉交趙氏夫人,麻煩一定親手送到夫人手中!”
他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和一封信,遞到珠兒面前。
珠兒一驚,眼珠亂轉,瞧著那錠銀子閃著誘人的光澤,心頭微微動搖。
她猶豫片刻,最終接過銀子和信,點頭道:
“好,我定會轉交。”
下人松了一口氣,叮囑道:
“切莫讓旁人知曉!”
隨即轉身隱入人群。
珠兒揣著信回到帥府,心中忐忑,徑直來到趙青萍的閨房,將信呈上,低聲道:
“夫人,這是方才有人托我轉交的,說是務必親手送到您手上。”
趙青萍聞言頗為驚訝,接過信封,揮手讓珠兒退下。
她拆開封口,發現裏面竟有兩封信件。
一封是劉真親筆所書,字跡遒勁,內容卻讓她心頭一震。
劉真在信中詳細交代了計畫,囑咐她將另一封信——賈雲的告狀信——呈給夏貴,並趁機揭露賈雲與柳氏的姦情,如此這般,定能讓賈雲的醜事徹底暴露,永無翻身之日。
趙青萍展開賈雲的書信一看,只見字裏行間滿是惡毒之詞,不僅告狀王國忠太監逼迫他上前線,還大肆詆毀夏貴助紂為虐,毫無主帥擔當,言語之狂妄令人瞠目。
她沉吟半晌,腦海中浮現出與劉真在醉仙客棧的欲仙欲死的纏綿,那熾熱的交合與溫柔的低語讓她心動不已。
想到賈雲的囂張嘴臉與對完顏萍的輕薄,她終於下定決心,握緊信件,起身前往夏貴的書房。
夏貴正在書房批閱軍務,眉頭緊鎖,憂心襄陽戰事。
趙青萍款款而入,柔聲道:
“老爺,妾身有要事稟報。”
她將兩封信呈上,夏貴接過一看,先讀了賈雲的書信,臉色陡然陰沉,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信中不僅辱罵王國忠,還公然詆毀他“縱容奸佞,毫無擔當”,這讓堂堂一城主帥如何不怒?
他拍案而起,怒道:
“這賈雲小兒,仗著賈似道的勢,竟敢如此放肆!
他哪里來的膽子,敢辱罵本帥?”
他轉頭看向趙青萍,眼中閃過一絲疑慮:
“青萍,這密信從何而來?
如此機密,怎會輕易到你手中?”
趙青萍早有準備,按照劉真的囑咐,鎮定答道:
“老爺,今晨妾身出門歸來,轎子裏便多了一封信,似有人故意放入。
妾身也不知何人所為……
但見信中內容重大,不敢不報。”
夏貴聽後,心頭疑惑更甚,暗道:
“如此機密資訊,怎會如此輕易洩露?
此事蹊蹺!”
他正欲追問,趙青萍見他猶豫,大著膽子趁熱打鐵:
“老爺,賈雲這廝不僅口出狂言,還……還有更不堪之事!
他竟與柳氏勾搭成奸,早已私通數月,背著老爺做出這等醜事!
此等小人,老爺定要嚴懲不待!”
夏貴聞言,臉色驟變,又驚又怒:
“什麼?
賈雲與柳氏有染?
這從何說起!”
趙青萍故作歎息:
“老爺若不信,不妨召柳氏來問,詐她一詐,真相自明。”
夏貴怒火中燒,當即命人召來柳氏。
柳氏一進書房,見夏貴臉色鐵青,心頭已然發虛。
夏貴冷哼一聲,厲聲質問:
“柳氏,你與賈雲那小人,是否早有私情?說!”
柳氏嚇得花容失色,支支吾吾,試圖狡辯,夏貴卻猛拍桌子,喝道:
“還敢隱瞞?
本帥已知你二人勾搭數月,還不從實招來!”
柳氏見瞞不過,腿一軟,跪地哭道:
“老爺饒命!
妾身……妾身一時糊塗,被那賈雲挑逗迷了心竅,與賈雲有了私情……求老爺開恩!”
她哭得梨花帶雨,夏貴卻氣得七竅生煙,心頭仿佛頂了一片綠油油的草原……
想不到自己堂堂主帥,荊潮安撫、制置大使,湖廣總領、四川策應大使,竟被這賈雲這小人戴了綠帽。
之前念及和賈似道的交情,還頗為維護這賈雲,經常邀請他來府中做客,想必這賈雲借著做客的時候操弄他的小妾!
想到賈雲在柳氏身上慫動淫靡不堪的情景,不由得越想越怒,鬍子氣的一吹一吹。
他怒不可遏,喝道:
“好你個賈雲,欺人太甚!
來人,即刻捉拿這小人,本帥要親手處置他!”
他又命人修書一封,送往王國忠,痛斥賈雲的醜行,言辭激烈,誓要讓此人聲名狼藉,還附上賈雲的親筆信,。
不料。
不過半日,派去捉拿賈雲的士兵匆匆回報:
“啟稟大帥,賈雲府中空無一人,似是提前得了消息,逃了!”
夏貴聞言,怒火更盛,罵道:
“這小人,定是東窗事發,畏罪潛逃!”
他正要下令全城搜捕,又有士兵急報:
“大帥,今日賈雲出城後,行至密林,遭遇一隊蒙古斥候突襲,已被亂箭射殺!”
夏貴一怔,怒氣稍緩,卻覺此事蹊蹺。
他皺眉沉思:
“賈雲剛出城便被韃子殺了?
此事來得太巧,莫非有詐?”
趙青萍在一旁察言觀色,見夏貴猶豫,忙添油加醋:
“老爺,這賈雲作惡多端,除了柳氏,還多次調戲妾身,幾次借機會言語挑逗,淫蕩不堪,這次還辱罵老爺,畏戰不前,死了也是活該!
想來是天理報應,韃子替老爺除了這禍害!”
夏貴一聽,怒火又升騰起來,賈雲居然還調戲他的正妻!
這般膽大包天,這還把他放在眼裏嗎?
他越想越怒,柳氏在一旁哭得越發淒慘,夏貴看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又想起賈雲的種種不堪,心頭怒火大盛,覺得管他蹊蹺不蹊蹺,這小子死的好!
死得真解恨!
他揮手讓柳氏退下,沉聲道:
“青萍,此事雖了……
但賈雲背後有賈似道撐腰,需得小心行事。
你且回去,這信的來歷,本帥還要查清。”
趙青萍柔聲應是,退出書房,心中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知劉真的計畫已成大半,賈雲身死,醜事暴露,夏貴與王國忠的怒火已點燃,接下來只待劉真再推一把,賈似道的爪牙在鄂州便再無立足之地。
秋日的襄陽城,戰雲密佈,監軍府內的氣氛卻比城外的肅殺更顯陰沉。
王國忠王太監端坐在雕花太師椅上,臉色陰鬱如烏雲壓頂。
他是個閹人,皮膚白淨得近乎病態,狹長的眼睛透著狐狸般的狡猾,目光如刀,仿佛能刺透人心。
府內燈火搖曳,檀香嫋嫋,卻掩不住他周身散發出的陰冷之氣。
一名親信太監躬身而入,雙手呈上一封厚重的信封,低聲道:
“公公,這是從鄂州夏帥送來的密信,內有要緊文書。”
王國忠接過信封,眯起眼睛仔細查看封口,確認無誤後緩緩拆開。
信封內裝著兩封信,一封是夏貴的親筆書信,另一封則是賈雲的告密信。
秋日的襄陽城,戰雲密佈,監軍府內的氣氛卻比城外的肅殺更顯陰冷。
王國忠王太監端坐在雕花太師椅上,臉色陰鬱如烏雲壓頂。
他是個閹人,皮膚白淨得近乎病態,狹長的眼睛透著狐狸般的狡猾,目光如刀,仿佛能洞悉人心。
府內燈火搖曳,檀香嫋嫋,卻掩不住他周身散發出的陰冷氣息。
一名親信太監躬身而入,雙手呈上一封厚重的信封,低聲道:
“公公,這是從鄂州夏帥送來的密信,內有要緊文書。”
王國忠接過信封,眯起眼睛仔細查看封口,確認無誤後緩緩拆開。
信封內裝著兩封信,一封是夏貴的親筆書信,另一封則帶有賈雲的筆跡。
他先展開夏貴的信,字裏行間透著憤怒與斥責,夏貴痛陳賈雲在鄂州的種種劣行:仗著賈似道的權勢,胡作非為,躲避襄陽戰事,沉迷酒色,流連青樓,敗壞軍風,甚至對軍務指手畫腳,干擾主帥調度。
信中寫道:
“此子畏戰不前,縱情聲色,目無軍紀,實乃軍中之患!
本帥忍無可忍,特附其告狀信,公公明鑒,定當嚴懲!”
王國忠看罷,眉頭緊鎖,心頭生出一絲疑慮:
“夏貴這老匹夫,平日對賈雲恭敬有加,怎會突然翻臉,寫下如此激烈的言辭?
莫非其中有詐?”
他隨即展開附帶的賈雲告狀信,字體潦草卻字字如刀。
賈雲控訴王國忠逼他上前線,意欲借蒙古韃子之手除掉他,更將夏貴罵作助紂為虐、毫無擔當的主帥,言語狂妄至極。
王國忠越讀越怒,狹長的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臉色由白轉紅,再轉鐵青,怒火幾乎要從眼中噴出。
他猛地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盞震得跳起,茶水濺了一地:
“這小畜生!
本公公三番五次催他來襄陽,是為朝廷效命,督察軍務,他竟敢畏戰告狀,還污蔑本公公陰謀害他?
賈似道權勢滔天又如何,本公公手握監軍之權,豈容這等小輩放肆!”
他胸膛起伏,閹人無後,心性本就扭曲,此刻更覺奇恥大辱:
“這小子怕死如鼠,躲在鄂州花天酒地,本公公派人催促多次,他還敢反咬一口?
夏貴也是個老狐狸,送來這信,莫不是想借刀殺人?”
王國忠在書房中來回踱步,狡猾的腦中轉過無數念頭,怒氣未消,卻已開始冷靜分析:
“夏貴這封信來得太巧,與賈雲的告狀信一併送到,偏偏還痛斥其種種劣行,似有推波助瀾之意。
賈雲這蠢貨,怎會同時得罪夏貴和本公公?
莫非有人在背後操控,欲借此事除掉他?”
他眯眼沉思,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若賈雲真如此不堪,那便是自尋死路。
但夏貴為何突然揭發?
莫不是想撇清干係,或是另有圖謀?”
他冷哼一聲:
“罷了,先查清底細,再定對策。
賈似道雖權傾朝野……
但襄陽戰事緊急,本公公執掌監軍大權,豈會輕易示弱!”
正怒氣衝衝,另一親信太監急匆匆闖入,跪地稟報:
“公公,大事不好!
賈公子在出城路上遭遇蒙古斥候突襲,已被亂箭射殺!”
王國忠聞言一怔,臉色變幻莫測,先是震驚,隨即轉為深深的疑慮:
“死了?
怎會如此巧合!
本公公剛收到他的告狀信與夏貴的控訴,他便在路上被韃子殺了?
這……這其中必有貓膩!”
他狡猾地轉念,眼中精光閃爍:
“賈雲畏戰不前,死在韃子手上,倒是死得其所。
但告狀信剛到,路上便身死,莫非是夏貴派人暗中下手,借韃子之名除掉這小子?
還是另有他人設局?”
他沉吟片刻,臉上浮現一抹冷笑:
“罷了,賈雲既死,便先上報朝廷,稱其英勇戰死,撫恤一番,以安賈似道之心。
暗中派人前往鄂州,徹查此事,看看夏貴和背後之人有何端倪。
若真有陰謀,本公公定要揪出幕後黑手,讓他們付出代價!”
王國忠坐回椅上,收起兩封信,臉色雖恢復平靜,心頭卻波瀾起伏。
他手指輕敲桌面,狡猾地算計著:
“夏貴的信措辭激烈,似有撇清之意……
但賈雲的死來得太快,背後定有蹊蹺。
襄陽戰事為重,暫且按下此事,待查清真相,再與賈似道周旋。”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狠,吩咐親信:
“速派人去鄂州,暗中查訪賈雲之死的詳情,夏貴及相關人等,都得盯緊了!
本公公倒要看看,這場戲是誰在唱!”
監軍府內的檀香漸漸散去,窗外秋風蕭瑟,襄陽的戰火與臨安的權鬥,正如這風一般,悄然卷起更大的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