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思蔥站在原地,像一尊石雕。
柳如煙被抓走了,生死未卜。
現在,對他展露過善意的張悠悠醫生,也死了。
他的世界,好像又崩塌了一塊。
淩峯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眾人,最後落在了王思蔥身上。
那眼神里充滿了愧疚和憐憫。
“王思蔥,對不起…”
王思蔥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緩緩地低下了頭,緊握的雙拳,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淩峯知道,她的表演成功了。
張悠悠這個身份,已經隨著那條奔騰的河流,被徹底“沖走”,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她,姚嬈,是一個在同伴犧牲后、充滿悲痛的領袖。
“先回去。”
她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悲痛”,恢復了領袖的冷靜與決斷。
“這裡不安全。”
“是!姚姐!”
阿虎立刻應聲,他轉身打開那輛巨大的裝甲車門。
“上車!我們回據點!”
淩峯邁開腳步,走向裝甲車。
她走路的姿態,每一步都充滿了力量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韻律,彷彿不是走在泥濘的土地上,而是在走上屬於她的王座。
阿虎、小王,還有王思蔥,都下意識地跟在她身後。
在上車的那一刻,借著越野車的燈光,阿虎和小王不經意間又看了一眼姚嬈的側臉和背影。
他們的心臟,沒來由地漏跳了一拍。
奇怪…
姚姐…好像變得更好看了?
以前的姚姐,美則美矣,但更多的是一種生人勿近的強勢和野性。
可現在的姚姐,眉眼之間似乎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皮膚好像也更細膩光潔了,就連那緊身皮褲包裹下的身材曲線,似乎都變得更加驚心動魄。
明明還是那個人,卻彷彿每一個細胞都在散發著致命的吸引力。
一股無法抑制的衝動,從他們心底最深處涌了上來。
那是一種…想要為她付出一切,甚至為她去死的狂熱忠誠。
阿虎猛地搖了搖頭,把這荒唐的念頭甩出去。
肯定是錯覺。
大概是姚姐大難不死,身上那股領袖氣質更強了。
對,一定是這樣。
他這樣告訴自己。
幾人陸續上了裝甲車,巨大的車廂內,氣氛有些沉悶。
淩峯坐在最裡面的位置,閉著眼睛,像是在休息。
但她的意識,卻在清晰地感受著周圍的一切。
中級魅惑。
這就是融合了柳如煙皮物后,得到的能力。
它不像低級魅惑那樣需要刻意引導,而是化作了一種被動光環。
任何與她接觸的人,都會在潛移默化中被她的魅力所征服。
剛才阿虎和小王那瞬間的失神,就是最好的證明。
一群被荷爾蒙和本能支配的雄性動物而已。
淩峯在心中冷笑。
“阿虎,開車。”
她淡淡地開口。
“是!姚姐!”
阿虎的聲音充滿了幹勁,彷彿剛才的悲傷氣氛一掃而空。
裝甲車發出一聲轟鳴,調轉車頭,朝著世紀國際大廈的方向疾馳而去。
車廂內,王思蔥依舊沉默地坐在角落,像一頭受傷的孤狼。
淩峯沒有再去管他。
這個工具人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但沒關係。
等回到據點,只要給他一個新的希望,他就會再次變成那條最好用的狗。
車輛在廢棄的街道上飛馳。
十幾分鐘后,熟悉的世紀國際大廈輪廓出現在視野盡頭。
然而,所有人的臉色,都瞬間變了。
“那是什麼?!”
駕駛位的阿虎發出一聲驚呼。
只見大廈的門口,黑壓壓的一片,像是涌動的黑色潮水!
全是喪屍!
成百上千的喪屍,將整個大廈的一樓入口圍得水泄不通!
它們瘋狂地撞擊著據點成員用各種雜物堆砌起來的防線,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砰!砰!”
不時有火光閃爍,那是留守的成員在用弓弩和有限的燃燒瓶進行還擊。
而在大廈周圍的一些建築陰影里,似乎還有一些鬼鬼祟祟的人影在活動。
“操!”
阿虎狠狠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怎麼回事?我們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哪來這麼多喪屍!”
小王舉著望遠鏡,臉色慘白。
“不只是喪屍…你看那邊…那些是倖存者!”
他指向遠處一棟商場的樓頂。
“他們好像在…在故意製造聲音,把更多的喪屍往我們這邊引!”
淩峯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她立刻就明白了。
有人想搶佔他們的據點。
而且是用最歹毒的方式——借刀殺人,用屍潮來消耗他們的力量,然後坐收漁翁之利。
“姚姐,我們怎麼辦?!”阿虎焦急地回頭問道,“要不要衝過去支援?”
淩峯看著那片幾乎望不到頭的屍潮,又看了看遠處那些等著撿便宜的鬣狗。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正巧沒地方試驗她新獲得的力量,這些送上門來的人肉沙包她就不客氣了。
裝甲車如同鋼鐵巨獸,發出沉悶的咆哮。
目標直指前方被屍潮淹沒的世紀國際大廈。
無數喪屍像瘋長的菌類,密密麻麻地攀附在大廈底層,用腐爛的指甲和牙齒瘋狂抓撓著被封死的入口。
“吼…”
刺耳的嘶吼匯聚成一片噪音的海洋。
而在世紀國際對面的一棟大樓樓頂,十幾個人正悠閑地看著這場末日圍城。
一個滿臉橫肉,身材魁梧的大漢,此刻正點頭哈腰。
他討好的對象,是一個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瘦弱的年輕男子。
“淩少,您看,他們快撐不住了。”
橫肉大漢諂媚地笑著。
“等那群喪屍耗光他們的力氣,衝破防禦,裡面的物資,還有女人,不就都是您的囊中之物了?”
被稱為“淩少”的男子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彷彿對眼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就在這時。
“轟隆隆…”
裝甲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操!那是什麼玩意兒?”
橫肉大漢臉上的媚笑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那輛橫衝直撞過來的裝甲車,滿臉的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