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峯的身體因為疼痛微微顫抖，但他只是咬緊牙關，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他伸手摸了摸，臉頰已經開始充血、腫脹。

很好。

最後，他低頭，扯住身上那件黑色運動內衣的肩帶。

“撕拉——”

布料斷裂的聲音格外刺耳。

一根肩帶應聲而斷，胸罩的邊緣也被扯開一個小口子，恰到好處地暴露出一點春光，充滿了被暴力侵犯的痕迹。

傷痕、撕破的衣物、紅腫的臉頰。

一個楚楚可憐的受害者形象。

淩峯重新套上外套，將所有精心偽造的“證據”都遮擋起來。

然後，他回到客廳，安靜地坐在王思蔥身邊，開始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窗外，夜色漸濃。

樓下傳來喪屍被血腥味吸引的低沉嘶吼，夾雜著骨肉被撕扯的模糊聲響。

淩峯知道，虎哥三人的屍體正在被“清理”。

那些飢餓的怪物，是末世里好用的毀屍滅跡工具。

晚上八點，王思蔥終於有了動靜。

“唔……”

他緩緩睜開眼睛，臉色因失血而蒼白如紙。

“思蔥哥！”

淩峯立刻撲了上去，一把抱住他的腦袋。

柔軟的胸部恰到好處地貼著王思蔥的臉頰，帶給他窒息般的觸感。

“你終於醒了！我好害怕啊！”

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腔，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王思蔥被這突如其來的溫香軟玉砸得一懵，但肩膀上傷口傳來的劇痛讓他瞬間清醒。

“嘶……”他倒吸一口涼氣。

“對不起！對不起思蔥哥！我太激動了，弄疼你了！”淩峯趕緊鬆開手，一雙美目里蓄滿了淚水，泫然欲泣。

王思蔥強忍著疼痛坐起身，環顧四周，記憶開始回籠。

樓道、伏擊、槍聲、劇痛……

“那個刀疤臉呢？”他猛地想起了什麼，緊張地抓住淩峯的手臂，“如煙，你怎麼樣？他……他有沒有對你做什麼？”

淩峯的眼淚瞬間決堤。

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緩緩拉開了外套的拉鏈。

撕裂的內衣，斷掉的肩帶，脖頸上曖昧的紅痕，手臂上猙獰的淤青……一幕幕慘狀，清晰地暴露在王思蔥眼前。

“這……”王思蔥的臉瞬間漲紅，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

“他……他對你做了什麼？！”他的聲音因為憤怒而扭曲。

淩峯死死咬住下唇，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無聲地滑落。

“那個刀疤臉……他用槍逼我進了屋子……”她的聲音細若蚊蚋，彷彿在回憶一場噩夢，“他讓我脫衣服……說要……”

“畜生！”

王思蔥怒吼一聲，掙扎著想站起來，但撕裂的傷口讓他重重地摔回沙發上。

“然後呢？”他的聲音都在發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我拚命反抗。”淩峯緊緊抱住自己殘破的衣物，身體縮成一團，“我的清白……是要留給思蔥哥你的！我死也不能讓他碰！”

“我拚命反抗……他就打我……”

王思蔥的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臉頰上，那清晰的五指印狠狠得揪住了他的心。

“可是……可就在他要……要對我做那種事的時候……”淩峯的聲音突然停頓，眼中閃過一絲后怕和迷茫。

“怎麼了？”

“他突然……捂著胸口，好像很痛苦的樣子。”淩峯眨了眨眼，淚珠再次滾落，“像是心臟病發作了吧。”

她抽泣著繼續說：“我趁機跑進卧室，把門反鎖了。我在裡面躲了好久好久，嚇得一動都不敢動……等我再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不見了。應該是怕我們還有同伴，自己逃跑了。”

王思蔥死死地攥著拳頭，指節捏得發白。

“如煙……對不起……”他的聲音哽咽了，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自責，“都是我沒用！是我沒保護好你！”

淩峯搖了搖頭，淚眼婆娑地看著他。

“不怪你，思蔥哥。你為了保護我已經中槍了。”她伸出微涼的手，輕撫著王思蔥的臉頰，“而且……我的清白還在，這就夠了。”

王思蔥定定地看著她。

這個女孩，為了給他守住貞潔，寧可被毒打，被羞辱。

在她心裡，自己是那麼重要。

這樣的女孩，自己怎麼能辜負？

他之前居然還差點對她做了禽獸一般的事……他簡直不是人！

“如煙，我發誓！”王思蔥一把抓住她的手，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堅定，“以後，我王思蔥絕對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一根頭髮！誰想動你，就必須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我相信你，思蔥哥。”

淩峯終於“雨過天晴”，露出一抹蒼白卻動人的笑容。

她起身走向廚房：“你流了那麼多血，肯定很虛弱，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很快，蔬菜肉罐頭混合著白米粥的香氣飄了出來。

淩峯端著托盤，坐在王思蔥身邊，用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小心地送到他嘴邊。

“你現在身體虛弱，要多補充營養。”她的動作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三天後就是世紀國際的清理行動，要儘快好起來。”

王思蔥一口口吃著她喂的粥，看著她溫柔的側臉，心中滿是愧疚和愛意。

他暗自發誓，一定要變強，永遠不讓她受到傷害。

“早點休息吧。”淩峯收拾好碗筷，“明天我再給你換藥。”

她回到卧室，輕輕關上門。

確認外面再無動靜后，淩峯臉上的溫柔和脆弱瞬間褪去，只剩下平靜。

他心念一動，那把沉甸甸的黑色手槍出現在手中。

冰冷的金屬觸感，比任何虛假的誓言都讓他感到安心。

這才是末世里唯一值得信賴的東西。

這是她的底牌，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哪怕是王思蔥。

一個工具人，只需要看到他想讓他看到的東西就夠了。

淩峯熟練地檢查了彈夾，將手槍上膛后收入儲物空間。

正想關燈睡覺，突然眼前一暗。

她立刻起來看向窗外，原本還有零星燈光的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

斷電了！

倖存者的噩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