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毫不猶豫地張嘴,一口就把那塊香甜的芒果叼進嘴裏。
果肉細膩多汁,甜度恰到好處,但更甜的是此刻的心情!
我一邊嚼著,一邊眯起眼睛,一臉享受地看著她,含糊不清地嘟囔:“唔……好吃!
老婆喂的就是甜!
再來一塊!”
夏語冰被我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長長的睫毛飛快地撲閃了幾下,耳根那抹粉色有加深的趨勢。
她沒說話,卻順從地又叉起一塊蘋果,再次遞到我唇邊。
動作依舊矜持優雅,帶著點不食人間煙火的疏離感,可這親手餵食的行為本身,就充滿了強烈的反差和致命的吸引力。
我美滋滋地張嘴接下,心裏只剩下滿當當的得意和甜蜜。
老婆大人這清冷外表下的嬌羞和順從,簡直比最烈的異能訓練還要讓人上頭!
我一邊享受著這難得的“餵食play”,一邊厚著臉皮繼續點單:“寶寶,我想吃那個小番茄……還有那個核桃仁……”
夏語冰雖然依舊沒什麼表情,但那雙清澈的眼眸裏,卻漾開了一絲極淺、極淡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笑意。
她動作輕柔地,一一滿足我這得寸進尺的要求。
陽光、美食、美人投喂……這頓午飯,吃得我心花怒放,靈魂都快飄起來了。
下午的時光在枯燥乏味的能量矩陣解析課和偷偷回味老婆大人指尖的香甜中飛快溜走。
最後一節課的下課鈴聲簡直如同天籟,但對我來說,真正的“酷刑”才剛剛開始。
週五,是學校王牌特戰小隊——“日冕”雷打不動的集訓日。
我挪到了位於地下三層的“劍心”綜合模擬訓練場。
厚重的合金大門無聲滑開,一股混合著汗水、金屬和某種高強度能量殘留的獨特氣息撲面而來。
巨大的空間裏,各種複雜的訓練器械閃爍著冷硬的光芒,場地中央那巨大的、能夠模擬多種極端環境的全息對戰平臺,此刻正發出低沉的嗡鳴。
場地邊緣,一個身影如同標槍般矗立。
蕭臨淵。
咱日冕小隊的隊長,人送外號“蕭魔王”。
身高比我高那麼一丟丟,接近一米九,肩寬背闊,穿著簡單的黑色訓練背心,裸露在外的古銅色手臂肌肉虯結,線條硬朗得像刀劈斧鑿出來的岩石。
他站姿隨意,雙手抱胸,眼神銳利如鷹隼,掃視著陸續走進來的隊員。
那目光,平靜無波,卻帶著一種無形的、令人頭皮發麻的沉重壓力。
“磨蹭什麼?熱身!”
他的聲音不高,甚至沒什麼起伏,卻像一塊冰冷的鐵砧砸在地板上,清晰地鑽進每個人耳朵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我心裏哀嚎一聲,臉上還得擠出點笑容:“來了老大!”
趕緊就地開始活動關節。
餘光瞥見旁邊,妹妹林晞澈正安安靜靜地坐在訓練場邊緣專供觀摩的階梯座位上。
她雙腿併攏斜放著,像個乖巧得小學生,懷裏緊緊抱著我的包,一雙漂亮的杏眼一眨不眨地看著我,裏面寫滿了依戀。
“哥……加油!”
她用口型無聲地對我說,小拳頭還用力握了握,做了個打氣的動作。
那小模樣,看得人心都化了。
我朝她咧嘴一笑,比了個“OK”的手勢,深吸一口氣,把雜念拋開,投入到熱身中。
熱身結束,真正的“拷打”開始。
蕭臨淵第一個點名的就是我。
“楚弈,上來。”
我心裏咯噔一下。
得,今天這頓揍是跑不了了。
硬著頭皮走上全息對戰平臺。
腳下堅硬的合金地面瞬間亮起複雜的能量紋路,四周的光線也暗淡下來,模擬出黃昏時分的荒野場景。
“老規矩。”
蕭臨淵言簡意賅,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情感。
話音落下的瞬間,我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
一股極其危險的感覺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間纏繞上我的脊椎!
沒有任何預兆,蕭臨淵動了!
不是異能爆發時那種能量轟鳴的狂暴,而是另一種更純粹、更內斂、也更可怕的爆發!
他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這片模擬的荒野,腳下的步伐詭譎難測,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下化作一道模糊的殘影,帶著撕裂空氣的尖銳呼嘯,直撲而來!
速度快到視網膜幾乎無法捕捉!
來了!
蕭老大的獨門絕技,異能增幅的肉體力量加持下的古武技!
針對我這個日冕主力選手速度、力量與技巧的特訓!
我瞳孔驟縮,幾乎是憑著無數次挨揍培養出的本能,全身力量瞬間灌注雙腿,猛地向側後方爆退!
同時右拳緊握,帶著狂暴的力量向前轟出!
然而,預想中的碰撞沒有發生。
那道殘影在我拳頭即將臨體的瞬間,如同鬼魅般一個極其細微的側身扭動,竟以毫釐之差滑了過去!
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糟了!
我心中警鈴大作!
蕭臨淵那張冷硬的面孔瞬間在我眼前放大!
他甚至只是樸實無華地遞出一拳!
拳速不快,甚至能看清他拳面上佈滿老繭的粗大骨節,但這一拳的軌跡卻玄奧無比,仿佛鎖定了我所有閃避的空間,帶著一種山嶽傾軋般的沉重壓力,直搗我空門大開的胸膛!
躲不開!
只能硬抗!
“喝!”
我怒吼一聲,強行止住後退的勢頭,核心力量瞬間爆發到極致!
雙臂交叉,肌肉賁張如同兩面盾牌,狠狠架在胸前!
同時身體重心下沉,腳下合金地面發出沉悶的“咚”一聲!
沉悶到令人心悸的撞擊聲炸響!
這是糅合了力量與技巧的精准一擊。
一股沛然莫禦、如同攻城錘般的恐怖力量,狠狠砸在我的雙臂交叉點上!
我手臂上傳來一陣可怕的、骨頭都要裂開的劇痛!
那力量透過手臂,毫無阻礙地轟入我的胸膛!
“呃啊!”
我整個人如同被高速行駛的懸浮車正面撞上,雙腳離地,不受控制地向後倒飛出去!
身體狠狠撞在平臺邊緣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能量護壁上!
嗡——!
能量護壁劇烈波動,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
我像一幅被狠狠拍在牆上的畫,貼著護壁滑落下來,五臟六腑都仿佛移了位,火燒火燎的疼。
雙臂更是如同斷掉一般,軟綿綿地垂著,肌肉控制不住地顫抖。
“三秒。”
蕭臨淵冰冷的聲音響起,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站在原地,連呼吸都沒亂一下,仿佛剛才那雷霆一擊只是隨手拍飛了一只蒼蠅。
“起來,繼續。”
媽的!
我咬著牙,強忍著全身散架般的劇痛,掙扎著爬起來。
……無數次的對壘,我逐漸進入了狀態。
“四分十七秒。”
蕭臨淵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遺憾,“力量夠了,爆發力也足夠強悍,技巧和應變,一塌糊塗。”
我癱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汗水混著嘴角的血跡,狼狽不堪。
胸腔裏火辣辣的疼。
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痛楚。
媽的……這蕭魔王……真不是人!
他那身古武技,簡直比S級異獸的利爪還要恐怖!
出招的角度極其刁鑽繁複,我這引以為傲的爆發力和力量,在他極其強悍的古武技面前,還真不夠看。
剩下的訓練時間,對我來說完全是模糊的噩夢。
意識在劇烈的疼痛和精力的極度透支中浮浮沉沉。
在蕭魔王那精准到冷酷的指揮和毫不留情的“修正”下。
每一次動作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榨幹最後一絲體力。
當那聲如同救贖般的“解散”終於響起時,我整個人直接癱倒在冰涼的地板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了。
汗水徹底浸透了短T,緊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輪廓,也帶來一種黏膩的難受感。
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如同拉動破舊的風箱,喉嚨裏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哥!”
一聲帶著哭腔的、軟糯的呼喚穿透了我混沌的意識。
是澈澈。
她像只受驚的小兔子,飛快地從觀眾席上跑下來,蹲在我身邊,小手顫抖著,想碰我又不敢碰,漂亮的大眼睛裏蓄滿了淚水,在燈光下亮晶晶的,隨時都要掉下來。
“哥!你怎麼樣?
疼不疼?
流了好多汗……還有血……”
她聲音哽咽,帶著濃濃的心疼和恐懼,小手小心翼翼地擦著我額頭上的汗水,動作輕柔得像羽毛拂過。
“沒……沒事兒,寶貝兒……只是訓練而已”我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嘶啞得厲害,想抬手摸摸她的頭安撫一下,卻發現手臂沉重得抬不起來:
“哥……哥就是……有點累……”
每一次說話都牽扯著胸腔的疼痛,讓我忍不住倒吸冷氣。
澈澈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吧嗒”一下掉了下來,砸在我的臉頰上,溫熱的。
“騙人!
你都吐血了!
那個蕭隊長……他……他太壞了!”
她帶著哭腔控訴,小手緊緊抓住我汗濕的衣角,仿佛這樣就能給我力量。
“要不要叫醫療組的老師?”
我閉著眼積蓄著一點可憐的力氣:“不……不用……躺會兒……就好……”
身體像是被掏空,每一個細胞都在尖叫著疲憊。
蕭臨淵那傢伙,簡直就是個人形異獸!
每一次對練,都像是被重型卡車反復碾壓,還說這叫重生修煉法,確實……挺重生的!
在地上癱了足有十幾分鐘,感覺那要命的窒息感和眩暈感稍微退去了一些,四肢也恢復了一點知覺,我才在澈澈小心翼翼的攙扶下,掙扎著坐了起來。
接過澈澈遞來的能量飲料,冰涼的液體滑過灼痛的喉嚨,帶來一絲微弱的清涼和力量感。
又緩了好一陣,我終於恢復了一絲力氣,扶著牆站起來。
雙腿還有些打顫,全身的肌肉都酸痛得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
澈澈立刻像個小尾巴一樣緊緊貼著我,小手用力攙扶著我的胳膊,生怕我下一秒就會倒下。
拒絕了蕭魔王那毫無誠意的“要不要送你”的詢問,他媽的,他那眼神分明寫著“廢物”兩個字,也拒絕了其他隊員的幫忙。
我在小丫頭的攙扶下,一步一挪,像個重傷員似的,挪出了這令人身心俱疲的“劍心”地獄。
走出校門,外面華燈初上。
帝都嵐市的夜晚燈火輝煌,懸浮車流在高樓大廈間穿梭,劃出道道流光溢彩的軌跡。
晚風帶著點涼意吹在汗濕的身上,讓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卻也稍微驅散了一點疲憊和燥熱。
通往我們居住的學府區的電車,在這個時間段已經過了最擁擠的晚高峰。
車廂裏燈光明亮,乘客稀稀拉拉,顯得有些空曠。
我們走到車廂中部。
澈澈先讓我坐下,自己才挨著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來。
剛一坐下,一股難以言喻的疲憊和放鬆感就席卷而來。
我身體向後一靠,整個人陷進不算柔軟的座椅裏,長長地、滿足地籲出一口氣。
全身的酸痛在這鬆懈下來的瞬間變得更加清晰,尤其是後背和雙臂,火辣辣地疼。
我閉上眼,只想讓這電車永遠開下去。
手臂傳來一陣溫軟的壓力和暖意。
我睜開眼,側頭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