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和甘尼沒有交流。

其原因是，我坐於車後座，在車啟動後沒多久就一直在玩手機遊戲，玩的手機遊戲還是二次元美少女養成黃油。

我能感到甘尼他從車前窗後視鏡傳過來的、驚異的視線。

為什麼呢？

因為我開聲音外放了。

不僅如此，外放的還是正好攻略到CG劇情的聲音。

“看啥？”

我一邊用拇指點著手機螢幕，一邊淡定地問。

“啊哈哈……封辰先生的興趣，真是特別呢。”

甘尼略感到尷尬地打趣說道。

“你有意見？”

“沒有，在下怎麼可能會對封辰先生有意見？”

“那你看我幹啥？”

“呃……”

“呃？”

“因為，在下的手機裏，和封辰先生有一樣的遊戲。”

“……”

“……”

嗯，是我未曾設想的展開。

這之後，車內的氣氛沉默了一會兒，甘尼出乎我意料地，率先提起關於黃油的話題。

他所說的正好是我瞭解並且感興趣的內容，我就放下手機，翹著二郎腿和他聊了起來。

結果越聊越上頭。

回過神來的時候，即使話題不一樣了。

我竟也和他交談甚歡。

“甘尼，沒想到原來你曾經也是甘雨廚啊！！”

“是啊！

封辰先生！

沒想到您此前不久也在等神裏！！”

“沒錯！！

唉，唯一可惜的是卡池單抽永遠保底。”

“誒？封辰先生，在下貌似第一發就出神裏了……”

“……”

“……”

空氣再次變得安靜了下來。

之後，我們一路再無話。

車來到市郊的私人跑道，我看到私人飛機早已在跑道的起點停好。

停車。

甘尼首先下車，隨後恭敬地走過來給我開車門，抬手伸向車外的私人飛機處。

“請，封辰先生。”

我坐在後座，雙手環胸，視線冷冽地掃過甘尼的臉。

維持著職業性笑容的他頓時如墜冰窖地抖了一下，太陽穴一側流下了冷汗。

不過我倒也沒因為抽卡池的那點丟臉事就嫉恨上甘尼——我自認為雖然心理比較扭曲……

但在底線之上的肚量還是蠻大的。

心緒複雜地長歎一口氣後，我走下了車。

遊戲上辣雞就辣雞吧，反正老子現實無敵。

想通了這一點後，我的心情好了許多。

在甘尼的帶領下上了飛機，我走進去轉過身後，第一眼就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面具臉。

“你怎麼在這裏。”

看到J坐在飛機座位上翻看報紙，我反胃感頓時就來了。

“啊……封辰閣下，吾覺得光是讓甘尼接你不夠誠意，於是吾便親自來了！”

“就算會多浪費點油錢，我還是想跟你坐不同的兩趟飛機。”

我在離他最遠的位置上落座，說道。

“別這麼冷淡嘛封辰閣下，吾可是對與你相見這一事感到無比期待啊。”

“醜拒，滾。”

“庫唔！吾，吾誠心誠意……”

“別說了，講正事。

J，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不喜歡客套。

我問你，你是打算跟著這趟飛機直接到日本嗎？”

“……呼姆，正是如此。”

“呵呵……你就這麼信任我？

事先說好，對付弱者我可沒有低調的打算，同時，我只擅長破壞而不擅長保護——如果你因此被日本那邊的……”

“放心吧，封辰閣下。”

“嗯哼？”

“吾的能力……會讓所有人都無法將吾殺死。”

J的聲音突然變得正常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竟是反常地淡漠。

我眉頭挑起，轉眼，意外地瞥向了位於側方的他。

隔著面具，J仿佛看著飛機的窗外，整個人的氣質在短時間內顯得沉寂了起來。

……

原來如此。

我可能有些理解……為什麼這傢伙會是個變態了。

緩慢地收回目光，我也再沒有多言，腦袋靠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

日本，京都。

頂層套房。

“雅人君，你知道為什麼京都是我們日本古代傳承最著名的城市麼？”

陽臺前站著一位身裹浴袍、體態婀娜迷人的成熟女性。

她有著墨綠色的大波浪長髮，嫵媚迷人，垂至棱角分明鎖骨的兩端。

凝脂雪膚，在日景的映襯下夢幻迷離，既有日本畫般的柔美，又有CG般的驚豔。

腰如柳，臉似蓮，與大和之絕代風華渾然一色。

“綾香大人……我不知道。”

在這位叫“綾香”的美人身後的床上，坐有一名上身健碩、動作輕緩地穿著褲衩的白短髮男子，他用日語，謙恭地如此回答。

“古代許許多多的變數，皆起於京都。”

綾香自顧自地說著，頓了一下，向著窗外伸出纖白素手來：

“其中最為眾人所知曉的本能寺之變，就是起於京都。

歷史學者無人能釋明為什麼明智光秀在路過京都的遝掛時，會選擇變道渡過桂川，來到本能寺，圍攻他的主子織田信長……

要知道，按邏輯，當時最不可能有理由謀反的人就是明智光秀，那麼，他為什麼會像是臨時起意一樣地將織田信長殺死呢？”

聽著綾香的這番話，叫雅人的白短髮男子，穿好褲衩後正坐著低頭沉吟思索了片刻，隨後抬頭，有著深灰色瞳孔的眼睛睜得比之前大了些。

“莫非……”

“嗯，假使雅人君想得和我一樣，那麼，明智光秀必定是被『那件物品』影響了。

它每隔四百年現世一次，現世的百年間位數不定，引得無數陰陽術士爭奪……如果只是恰好於遝掛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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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人皺眉著緩緩介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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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嗯。”

綾香輕吟了一聲，算是為這個話題作結。

她轉過身來，浴袍裹著的胸部輕微晃蕩，露出渾圓的上半截，光滑透亮。

“根據古書的記載，不斷摸索，隨著數百年來科技的進步，我們已經研製出了用磁場來定位它的儀器，可它時隔四百年的出現，居然也是在京都……

依我猜測，京都很有可能是川崎博士所假說的『Singularities』會出現的特異範圍。”

走了一段距離後，綾香坐到了床邊，和雅人挨在一起，聲音中蘊含著某種莫名的情緒，說道：

“如果真是那樣，這一次的爭端，恐怕……”

“會影響整個世界的格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