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
辰墨捕捉到了對方話中的一個漏洞,“聽誰說的?”
辰墨這次來是一個臨時做出的決定,基本上只有鄭敦白和剛才經偵支隊的幾個員警見過他,這裏面最可疑的只有鄭敦白了,但問題是他好像跟刑偵並不搭邊。
對方指著的是一間沒有門牌的屋子,跟其他房間的門也有所不同,看上去是一間很特殊的房間。
“一定要我去麼?”
辰墨的內心其實有點緊張,他有點摸不准對方的目的,只好差看了一眼對方的屬性。
【廖碎飛,男
青年
健康
力量:12
敏捷:11
體力:15
精力:13
專注力:11
友善度:70】
這讓辰墨多少松了口氣,至少說明面前的廖碎飛對自己不會抱有什麼惡意。
“不算……
但是從我個人的角度,我們需要你。”
辰墨沉默了一會,還是選擇跟著對方走了過去。
“我不懂,我只是個大學新生,你們為什麼覺得我很重要?”
辰墨看著廖碎飛掏出鑰匙開門不解地問道。
“原本麼……
其實我們也沒這個想法……
但是這段時間我們查出了一些新東西。
從在希爾頓酒店被人投毒的那次開始,你幾乎就成了整件事情的中心。”
廖碎飛說著打開門,把辰墨帶了進去。
這是一間面積不大的會議室,從牆壁的材料看應該做過隔音處理,辰墨掏出自己的手機看了看,完全收不到信號,看來也做過遮罩,看起來是一個保密程度很高的地方。
“本來麼,你作為一個剛滿18歲的普通公民,我們不應該把你牽扯進來……
但是……”
廖碎飛說到這沉默了一會,“就算是為了小楊吧,而且你並不像是個18歲的孩子,之前,彭局還說,那次跟你見面,他都有一種好像被你看穿的感覺。”
“楊警官她不是已經離職了麼?”
既然對方主動提起楊文煜的事情,辰墨也順勢準備問問這件事情。
“唉,我們,包括彭局都不想這樣……
但是一方面彭局面臨的壓力非常大,另一方面讓她離職也是為了保護她……
況且她在這種聚光燈下的案子上犯了原則性錯誤……
其實也不算冤枉。
有些事我們都清楚,你小子也不用得了便宜還賣乖。”
廖碎飛擺了擺手,他的話讓辰墨內心一驚,不太清楚對方知道的是楊文煜把消息洩露給他的事情,還是他直接把楊文煜搞上床的事情。
正說到這裏時,又傳來一陣鑰匙開門的聲音,隨著屋門打開,兩個人先後走進,打頭的自然是辰墨已經很熟悉的彭廉……
而跟在後面的人竟然是鄭敦白。
“鄭警官?”
這是個意料之外卻又情理之中的事情。
“我來給你解釋吧。”
鄭敦白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下沒有說話,反而是坐在主位的彭廉先開了口,隨後揮手示意了一下,廖碎飛打開桌子上的電腦和投影儀,幾幅照片顯示在對面的幕布上。
“小楊離開的這段時間,我們沒有停止調查,包括在你家周圍警戒保護的員警也始終沒有撤走。”
可能是為了表現誠意,彭廉首先展示的是幾張便衣在辰墨住的社區巡邏的照片,以及關於他被投毒,以及那次車禍的進一步調查報告。
“我長話短說,那兩次襲擊的目標非常明確,就是你,並且我們順藤摸瓜找到了同一個關鍵性的人物,這個人叫龐若林,是一間歌舞廳的老闆。
我們問了一些在監獄裏關了十幾年的犯人才知道,他是宋青很多年前混幫派時候的小弟。
不過另一方面,在你家周圍的便衣從未發現後續有任何可疑的人員接近,似乎在兩次失敗的計畫之後,他們就放棄了對你的敵意。”
彭廉把那幾張圖片一一放大給辰墨看,之所以推翻之前的結論是因為有多名酒店員工反應在案發當天看到過穿著酒店制服但他們並不認識的男人。
由於金石灘希爾頓的規模很大,因此大部分員工有不認識的同事非常正常……
但根據對方的描述,警方問編了整個酒店也沒有人記得現在或者曾經有這樣一個工作人員,反而是在對撞人貨車司機的調查過程中,發現了一個跟這個描述完全相同的人。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旁證,我就不一一例舉了。”
彭廉說完把目光轉向辰墨:“在看接下來的內容之前,我希望知道,你是否願意跟我們合作,我是說,比較深度的那種。”
“能不能說的更具體一點?”
辰墨摸了摸下巴,他對於彭廉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觀……
但是對於這個所謂的深度合作還是有些顧慮。
“我來說吧。”
鄭敦白這時突然插了進來,“我們需要一個線人,他必須是案件相關人員,跟我們員警、以及黑道都沒有帳面上的直接聯繫,還要有充分正常的理由在連海和江城兩個地方來回活動。
我們不能保證這件事完全沒有危險……
但是絕對比你之前,遭遇過的那兩次風險低得多……
況且你也無法保證,對方在什麼時候又突然起了謀害你的念頭。
畢竟現在連對方是誰都不清楚,你自己也想不出有什麼人可能害你。”
“所以我是唯一符合要求的人?”
這些條件綜合到一起確實很難滿足……
而辰墨恰好完全符合要求。
“不是……
但是在幾個人裏面,你是最安全、最可靠的。”
鄭敦白搖了搖頭回答道。
“我有什麼好處?”
辰墨扯了扯胸前的扣子,身體前傾,雙臂支在桌子上。
“我們有充足的理由長時間派人手保護你的家人,包括特別的人手和經費。”
彭廉的手指敲了敲桌子,給出了一個辰墨確實不太能拒絕的籌碼。
“我們也可以對你故意獲取案件機密資訊的事情裝作不知道。”
廖碎飛在旁邊補充道。
“你們剛剛還說需要一個無關人員,那怎麼會有專門的人手和經費?”
辰墨其實已經心動準備答應下來,在他連續兩次與死神擦肩而過之後,對於家裏的安全本來就非常在意,但在把自己賣了之前,至少要把事情都問清楚。
“當然不可能是直接派人保護你的家人,但我們可以在連醫一院搞一個警醫聯動試點,然後讓你家所在區的分局搞一個平安社區活動,搞個三年兩載的不是問題,唯一的風險大概是出行的路上……
但是這個工作量不大,只要你父母不亂跑,找兩個還沒結婚的絕對靠得住的警員就行。”
鄭敦白顯然是這方面的老油條了。
這個辦法不引人注目而且天衣無縫。
“成吧,我需要簽什麼協議麼?
賣身契之類的?”
辰墨習慣性拿起手機想看一看,但轉念想到這裏沒有信號,只好再放回到旁邊。
【彭廉,男
中年
健康
力量:14
敏捷:13
體力:15
精力:18
專注力:18
友善度:60】
實際上辰墨從來都不信彭廉是黑警……
只不過之前,為了迎合楊文煜的說法必須要假裝同意罷了。
畢竟上次看屬性的時候,對方的好感就有25,這次更是直接飆升到60,進一步驗證了他的想法,
所以雖然不知道具體要他幹些什麼……
但是他大體上還是相信對方做出的保證。
“不用,你既然給了我們充分的信任,那我們也一樣,繼續吧。”
彭廉聽到辰墨的話終於露出了笑容。
然而在辰墨查看屬性面板時,他的目光立即又恢復了鷹一般的銳利看向辰墨,只一刹那就恢復到了原本的樣子,甚至連沉浸在思考中的辰墨本人都沒發現這一瞬間的變化。
“實際上,我們沒有花多長時間就排除了程瀟的嫌疑,之所以始終不對結果進行公佈,一方面是社會壓力,更重要的一點是,這個宋青是我們關注的重點對象……
他是我這起案子的一個節點人物,相當於聯絡江城和連海兩個地方的通道。”
這次是鄭敦白接過了遙控器,開始播放PPT。
“是的,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只是無意間被捲進去的。”
辰墨還是有些摸不著頭腦。
“看完這張圖你就明白了。”
鄭敦白一邊說著一邊打開了一幅無比複雜的關係圖。
“這是連海地區,相關人員的一張圖,這張圖的中心人物並不是宋青,而是萬松嶺。”
辰墨一時間竟然無法從這張複雜的網中理出關鍵點,還是鄭敦白說完之後,他才找到了萬松嶺的名字。
“所以……”
辰墨基本上一瞬間就猜到了面前這幾根老油條的最終目的。
“幫我們接觸一下萬楚君。
如果她能跟我們合作,那麼就能把整個連海地區的犯罪網路連根拔起。”
鄭敦白的話果然印證了他的想法。
“所以萬松嶺不是這個網路的最高層?”
辰墨從這句話中還捕捉到了其他資訊。
如果只是連海地區的犯罪網路,那鄭敦白一個富江省的員警在這坐著幹什麼呢?
“當然不是,他們在連海地區的發展不過四五年而已。
雖然滲透速度很快,但畢竟還沒接觸到核心層面。
在宋青出事之後,他們只能調動一些人大代表的關係給我施壓,最高也不過是公安廳內的一些人,說明離真正的決策層還有點遠,這個組織真正的核心是在富江省。”
這次是彭廉開口說話了。
“他們在富江以外採用的是雙核制度,宋青理論上是萬松嶺的下級,但卻是跟真正的上層聯絡的通道,即使萬松嶺被抓,他們也能及時止損,直接切斷聯繫。”
鄭敦白繼續補充,“而宋青這個位置的人,不會接觸任何實質上的範圍內容,我們幾乎無從查起。”
“那從他們總部……”
辰墨想問為何不考慮直接從上層下手,就算他們的操作再怎麼巧妙,只要有錢的流動就不至於完全查不出馬腳。
不過話才說出口他就想到了之前,楊文煜說過的事情。
“富江?
他們幾乎是富江的地下組織部長!”
鄭敦白說到這裏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一臉怒意的樣子跟他平時雲淡風輕的風格截然相反,可見是恨死了這幫子人。
“任何人只要敢在富江查他們,馬上就會被調離崗位、構陷開除甚至命喪黃泉,去年下半年,我們省調了十幾個精幹警力,分陰陽兩線去富江調查……
陽線十個人被當地公安堵在酒店出不來門,還是扮作遊客的暗線查出來一點東西,結果馬上被追殺,要不是鄭警官幫忙,有兩位同志幾乎要犧牲。”
彭廉說到這裏也是眉頭緊鎖。
雖然不至於像鄭敦白那樣失態,但握的發白的手指還是表現出他的憤怒,但還是強忍著跟辰墨解釋。
“不過放心,你不會跟他們產生直接接觸,我們希望你幹的事情只有一個,就是盡可能接近萬楚君。”
似乎是怕辰墨知難而退,稍稍恢復過來的鄭敦白拿起一支筆搖了搖,表示這些危險跟他都不會相關。
“但是我們兩個的關係……實在不好。”
辰墨大概聽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自己確實是得天獨厚的候選人……
但是別人還好,萬楚君實在是……難度有點大。
“別跟我說你不辦不到,從我們開始接觸你到現在,不到一個月時間,你小子上手多少個了?
真以為我們啥都不知道呢?”
鄭敦白把筆扔到了面前的記錄板上,平淡的語氣卻讓辰墨一驚,他的話裏稍稍含著一點警告。
畢竟辰墨的女人中還有辰心楊這樣一個實在不方便說出來的存在。
“這次機會實在難得,我們已經盯了大半年時間,他們外派到十二個省和自治區的機構,要麼聯絡人什麼也查不出來,要麼根本不知道是誰,只有這次,宋青捅了個大簍子。”
一臉嚴肅的彭廉此時卻唱起了紅臉。
“從我們掌握的證據看,他們每個月的非法所得至少在10億人民幣的級別,這都是我們勞苦大眾的血汗錢。
他們的影響力大到可以直接給我們每個富江省的員警發補貼,包含在工資裏的那種,我可以心安理得的領著這些錢當成什麼都不知道……
但是我沒有這麼幹。”
鄭敦白又開始動之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