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學校的鈴聲在耳邊震響，走廊上、教室外的男男女女學生們不約而同回歸教室，只是沐小小這裏是個例外，捂著肚子趴在地上的椿原優司顧不上鈴聲。

他不斷抽著冷氣，用那可以燃燒雙眼的怒火瞪向沐小小，剛剛看到的畫面和憤怒幾乎要融化他的理智，可是身體的疼痛卻又讓他無法爬起來。

這種感覺之前體驗過一次，讓他幾乎發狂，卻什麼都做不到，只能發出淒慘的嘶吼。

“你做了什麼？！

你再對由奈姐做什麼？！！”

局勢變化太快了。

那邊的椿原由奈被自己妹妹詢問，然後又看到椿原優司……讓她的大腦都宕機了好一會兒。

“看不出來呀，你們關係還真是好呢，”

沐小小笑眯眯地說道：

“怎麼，以為我對她出手了嗎？”

“你——”

椿原優司剛爬起來，又摔了下去。

“等等，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終於回過身的椿原由奈連忙小跑了過來解釋，少女的發絲在空中飄蕩，緊張之色躍然在那美麗的臉龐，“優司，你在胡說什麼！

沐君他沒有對我做那種事！”

“不可能！

由奈姐你別騙我——”

椿原優司不信，他比誰都瞭解由奈姐怕生的性格，“你難道想說自己主動靠近他的？

你不會做這種事，一定是他——！”

砰！！

又是一腳，這次是直接當著椿原由奈的面，踩在了椿原優司的身上。

“嘖，怎麼說我也算你的救命恩人，直接沖過來動手我真沒想到，一點感恩之心都沒有……

當然了，那算是交易，也用不著感恩。”

沐小小淡淡的哂笑著說。

“沐君……”

椿原由奈可憐巴巴的眼神看向沐小小，她有些緊張、有點害怕的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少年，說來也怪，明明應該害怕倒在地上的椿原優司被揍……

但少女心裏，真正害怕的卻是沐君討厭自己。

當然了，由奈確實也在擔心弟弟。

至少這次是真的誤會了啊，由奈想要說自己跟沐小小的關係，說他救了自己的事情，只是來不及說就被沐小小打斷。

“既然你毫不畏懼的敢動手，那就別怪我了，我既然能從深淵中救你，自然也能重新把你推下深淵，”

沐小小無視了身旁拉住自己衣袖的女孩，嘴角噙著惡魔一般的微笑。

【時間】的力量在流轉，然後源源不絕的從他身上汲取著壽命。

“沐君……”

椿原由奈驚駭的看著椿原優司一點點變得無力，看著他眼睛越來越暗淡，“沐君，不要。”

“你看到了吧，這次可是他先動手的。”

沐小小眯了眯眼睛，“怎麼，你要阻止我嗎？”

“他，他畢竟是我弟弟……”

椿原由奈咬了咬自己的櫻唇，看了一眼被踩在地上的優司，突然拉住沐小小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對不起，他傷害你的事情，我，我可以彌補。”

“……”

“……”

後面的椿原仁奈皺眉。

沐小小玩味的笑了起來，“哦？彌補？”

“你，你放過優司吧，我願意像媽媽那樣，”

椿原由奈低著頭，劉海下的臉龐若隱若現，“當你的，當你的……”

“當我的狗，”

沐小小一臉篤定。

“……”

唰，臉紅了。

椿原由奈差點羞憤的扭頭逃走……

但她還是點頭，“嗯……我願意當沐君的狗……”

“由奈姐！

你，咳咳——你在說什麼！！”

哪怕被踹了幾腳，哪怕身上的‘時間’在流逝，他也沒有比聽到椿原由奈這番話來的痛苦，來的絕望，難以置信的看著那個親愛的姐姐偎依在沐小小懷中。

躲避自己的視線。

親眼看見姐姐投入別的男人懷抱，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

“幹嘛這副表情，這不是你造成的嗎？

為什麼要裝成受害者的模樣呢，”

沐小小聳聳肩，他感覺身上這個少女有點不對勁……

但沒有細想，而是對著椿原優司一番嘲笑。

“米拉夫人之後是親愛的姐姐嗎，嘖嘖，這可真是……”

沐小小收回腳，“OK，我答應了。

不過這被我奪走的三十年壽命，我不會再還回去……記住了，你的性命是我救的，我隨時都能奪走它，隨時歡迎繼續來找茬。”

“優司……我說了剛剛只是誤會，我跟沐君並沒有……”

哪怕淪為沐小小的狗，變得和母親一樣的命運，奇怪的是，椿原由奈臉上居然看不到絕望或者悲傷之色，好似只是一件小事。

唯有望向優司的時候，目光有點複雜，有點難過，“你不要再來找沐君的麻煩了。”

“由奈姐……”

心痛、心碎的感覺蔓延全身，趴在那裏就像一條狗，看著椿原由奈轉身離開，那個從小到大的青梅竹馬、關係無比親密的姐姐，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他完全無法理解，自己明明是在幫由奈姐，幫她遠離那個混蛋、惡魔，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而一直在後面默默圍觀的椿原仁奈，看向自己姐姐的眼神，變得相當微妙和古怪。

“你好像並不難過？”

椿原仁奈推了推自己的鏡框，眼珠子往身旁的少女身上瞄，仿佛是在重新審視自己的姐姐。

“什麼？”

魂遊天外怔怔出神的由奈扭頭，好像剛剛才回過神。

“淪為了那個人的玩物……變得和媽媽一樣，失去自由，由奈，你好像並不難過？”

椿原仁奈看出來了，自己姐姐真是一點都沒有痛苦悲傷的感覺。

“哪有，我，我當然也會難過啊，”

椿原由奈的臉蛋略顯僵硬，不自覺的躲避自己妹妹視線，視線飄忽不定。

“不，遭遇這種事應該不僅僅是難過吧，不光淪為別人的東西，優司他還變成那副模樣……由奈，你看上去一點都不痛苦。”

椿原仁奈可不會相信她的說辭，眼裏似乎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優司他是自作自受，本來我和沐君就……”

仁奈停滯了幾秒，“而且我這樣做也是在幫優司，否則不就……”

“確實啊，由奈你為了優司犧牲自己，本來應該是這樣的……

但我看你好像樂在其中？”

哢。

僵硬。

被說中心事了。

“告訴我，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由奈，你跟他……到底是什麼關係？”

椿原仁奈眼神複雜的看著自己姐姐。

“哎呀你別問這些了，反正都已經這樣，沒辦法改變，趕緊回教室上課。”

推搡著妹妹，椿原由奈死命搖頭，敷衍的應付著她，心裏陷入沉思。

樂在其中麼……好像，確實是有些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