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墨雪走出沒多久,便想起,師弟應該是看到自己表情不對,所以才說的那話。
畢竟從小到大,每次都是這樣。
自己稍稍生氣,師弟就湊過來哄自己開心。
只是————
淩墨雪也不好意思回去給師弟說他誤會了。
萬一說漏了嘴,把昨天晚上看到的那些事抖出來,反倒使得兩人尷尬。
算了……晚上————
想起師父和自己說的那些話,淩墨雪也只好去等夜晚降臨。
倒是黎澤自己,吃飽了之後,便開始盤膝打坐調息,禦仙決運作,煉化靈力入體。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黎澤便恢復了大半,帶著劍便去了演武場。
今日還未練劍呢————
等到了演武場,卻發現師父正在等他。
“師父,抱歉,澤兒來晚了。”
黎澤臉色有些發紅。
不過程玉潔倒也知道原因,昨天晚上是有些荒唐了。
“無妨,澤兒好生練劍,今晚,師父有些事要辦,前夜怕是侍奉不了澤兒。”
“師父正事要緊,澤兒這邊無妨的。”
“嗯。”
黎澤說的倒也是實話。
禦仙決時時刻刻都在運作,再加上他現在正在藏丹,也並不需要日日都與師父雙修。
更多的時候,其實兩人還是男歡女愛多一些,修煉反而少。
見到師父簡單應答,黎澤也並未放在心上,開始今日的練習。
程玉潔見徒弟如此乖巧,也沒再多說什麼,靜候夜幕降臨。
四個時辰,對於修士而言。
不過盤膝閉眼,靈氣在體內運行一個周天。
淩墨雪看著夜色已晚,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
原本她想把那狗尾給剁碎,只是一想到,師父那天晚上看向她的眼神,似乎別有深意。
咬咬牙,將那雪白狗尾放在儲物戒中,前往演武場。
月色皎潔,柔光映照著程玉潔的背影,顯得有些孤寂。
看著身穿宗主禮服的師父,她眼中也沒有了那些怪異的審視,似乎只要不在師弟身邊,她依舊就是那高高在上的天劍閣宗主,威名赫赫的劍仙子。
淩墨雪不由得歎息,這樣的劍,這樣的人,為何————
似乎是察覺到了徒弟的動靜,程玉潔轉過身來。
“來了,墨雪。”
“嗯……師父……”
淩墨雪不知該如何開口。
倒是程玉潔先起了頭。
“既然你來了,想必也是願意聽為師和你嘮叨些東西,那……為師問你,咱們天劍閣門規的第一條,你還記得嗎?”
聽到這個問題,淩墨雪腦海中閃過了小時候的記憶。
那時候只要犯錯,師父又捨不得打她,便會罰她抄門規,抄得最多的,便是這第一條。
“一丶凡天劍閣弟子,要以匡扶正道,庇佑蒼生為己任,練劍,先練德,修行,先修心。”
“好……天下蒼生……墨雪,師父再問你,我們天劍閣,庇佑蒼生多少年?”
“從建閣至今……三萬四千六百五十九年,天劍閣弟子從未向妖邪低頭,寧願站著死,不願跪著活。”
看著徒弟眼中堅定的眼神,程玉潔點了點頭。
“不錯……師父很欣慰……”
她櫻唇微張,隨後說出的話,讓淩墨雪瞪大了眼睛。
“現在的你……有資格知道這些事了……有關於……仙人的事……”
“仙人……”
淩墨雪重複著這兩個字,想到白天師父對她說的那段話,疑惑也從她心底升起。
“仙人……怎麼了?”
程玉潔看著淩墨雪,眼神也有些追憶。
“現在這片天地,已經不允許出現那種無拘無束的仙人了。”
“什麼?”
淩墨雪懷疑自己聽錯了,皺起了眉頭。
“怎麼可能……可師父你……”
“聽師父說完,莫要插話,相信聽完你便知曉了。”
“是。”
淩墨雪這才察覺到自己不經意間頂撞了師父,這也顯得,師父那句話,有多讓人震撼。
多少修士窮極一生,只為了羽化登仙……
而師父一句話,便掐斷了他們所有念想。
淩墨雪都不敢想,師父這句話傳出去,將會給修行界帶來多大震動。
“兩萬年前,自從天劍閣三代師祖飛升了之後,便斬斷了上下兩界的通道。”
“從那之後,上下兩界涇渭分明,上界的仙人們,也不知所蹤。”
“有人說那些仙人們離去了,有人說那些仙人們死了,然而真實情況如何,無人知曉。”
“從那之後,大乘後期飛升的仙人們,便要在前面,加上一個人字。”
“然而,就如同古籍中記載的那般,只要飛升的仙人,過了一段時間,便會離開這裏,前往上界,最多,也不過在下界,也就是我們這裏停留百年。”
“可每一次有仙人突破,天地之力便會稀薄幾分,直至最後,突破仙人已經並不能單純的依靠天賦,還要與氣運綁定。”
“若萬民所向,功德圓滿,也並非沒有可能,證道飛升。”
“想走這一條路,實在是太難。”
“尤其是當仙人離去,修士歸隱,人間,便有了自己的規則。”
“從家族,到國家,沒有了仙人的干擾,人們自己演化,發展。”
“原本……應當是這樣才對。”
“可妖族並不死心。
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們使用了什麼方法,但是想來……應該也是賭上了整整一族的氣運。”
“三百年前,確切來說,是二百八十年前,正道八宗主力盡出,迎戰妖皇。”
“那年,我三十歲,已經是大乘後期圓滿。”
!!
聽到這裏,淩墨雪瞪大了眼睛。
程玉潔看著徒弟的表情,笑了笑。
“怎麼,很意外嗎?”
“不……那個……我……倒也不是……只是……”
淩墨雪有些暗戳戳的心驚。
不過三十,大乘後期圓滿,這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她一路修行,自然是知道,自己靈丹境突破到靈魄境,實屬是在戰鬥中感悟頗深,因此才能有如此速度。
而師父————
似乎是看出了徒弟的驚詫,程玉潔微微勾起嘴角。
“倒也不必驚訝,天劍閣功法雖中正平和。
但當時妖魔橫行,邪祟禍亂世間,我隨師父下山曆練,一路上鎮壓無數妖邪,死在我手中的魔教教徒,禍亂人間的妖族,數不勝數。”
“雖說兇險,但也境界提升頗為迅速。”
淩墨雪沉吟了片刻,抬頭看向師父。
“師父……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是十六歲才開始修行吧?”
程玉潔頷首。
“不錯,當年師父找到我的時候,我父母死於邪祟手中,師父說我是天生的劍體,因此哪怕我已經年滿十六,依舊執意要帶我修行。”
“……”
原來一比較,師父才是正真的天縱奇才————
淩墨雪有些受到了打擊,於是岔開話題。
“說回來,師父……你說妖皇要綁定氣運才能登仙……那為何……你不用綁定氣運呢?”
程玉潔眼神黯淡了下來,繼續為徒弟講述往事。
“那年,妖皇出山,證道妖仙。”
“正道八宗竟無一人是敵手,我與師父聯手,也奈何不了那妖皇半分。”
“情急之下,八宗宗主選擇以身祭天,血祭封靈大陣,這才將妖皇封印。”
“而妖皇敗退之後,群妖無首,也只能退散,靜候妖皇出世。”
“當年妖皇雖未能屠戮人間,然而其妖氣沖天,在各地都引發異變,天災妖禍頻發。”
“因此,也為天道所不喜,自妖皇之後,下界再無人可證得仙人境,飛升,成為了奢望。”
聽完這些,淩墨雪紅唇微啟,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當年的戰事,得何等慘烈,才讓師父如此念念不忘?
但很快,她意識到了不對。
“等等……師父……你剛剛說,自妖皇之後,便不能證道仙人了,可為什麼你……”
淩墨雪有些不解,為何師父的言語中自相矛盾?
程玉潔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剛剛說,妖皇證道,引得天地不喜,所以,從此之後,天道不允許再有以往那種無拘無束的仙人了,對吧?”
“是……”
“可若是……仙人也不過是他人囚奴呢?”
!!
淩墨雪瞳孔微縮。
雖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
“該……該不會……禦仙決……”
程玉潔點了點頭。
“不錯,禦仙決……就是這樣的功法。”
“甚至說……禦仙決,是當下風險最低的成仙功法……”
“只要你能放下高高在上的尊嚴……便能成仙……”
淩墨雪喉嚨滾了滾,隨後便看到,師父的面頰染上了一抹紅暈。
“墨雪……你想看看……被天道束縛的劍仙子嘛……”
“……”
她很想說不想,但是又想起了那天月光照耀下,師父如羊脂般白嫩的身子。
也正是這一瞬間的猶豫,她已經看到,師父伸手,解開身上的衣扣。
繁重的衣服被她一層層褪去,就如同絕美的花朵,張開花瓣,展現花蕊。
終於,當最後一層衣物滑落的時候,淩墨雪終於見到了,正真的劍仙子。
而這一刻,除了妖豔之外,淩墨雪感受到的……還有心疼————
脖頸,手腕,腳腕,都被帶上了金色的圓環。
還不僅僅如此,就連女兒家最羞人的地方,也同樣無法逃脫金箍的束縛。
乳頭被金環所箍,被迫保持挺翹,胯下那一抹粉嫩,也時時刻刻,都被要求著充血。
“這……就是劍仙子……真正的模樣,你看到了嘛……墨雪?”
程玉潔面上說不清是悲是喜,只是,淩墨雪從中聽出了深深的無力感。
“師……師父……”
淩墨雪不敢去看師父的身子。
“為何……要這樣作踐自己……”
淩墨雪心中不解。
那樣強大,那樣清冷,那樣高傲,把自己的一生都奉獻給天劍閣的師父,為何寧願放下尊嚴,也要成仙?
程玉潔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
“當年還不是你,吵吵嚷嚷,非要讓澤兒去學禦仙決,救師父。”
“我……我不知道……”
淩墨雪悲從心中起。
當年只是一心想著要救下師父,卻沒曾想……竟然……讓師父受了這等委屈————
淩墨雪……瞧瞧你幹的好事————
然而,她卻發現,下一秒,師父便捂嘴輕笑了起來。
“不過……也多虧了墨雪,師父這才能證仙。”
淩墨雪愣住了,看著師父的模樣,似乎失去了以往的聰明勁。
“師父……你……師弟……你不……”
看著師父笑語嫣然的模樣,淩墨雪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也幸虧是澤兒……澤兒你也是看著長大的,性格純良,成了澤兒的仙奴,師父倒也沒怎麼受苦就是。”
澤兒都快把師父寵上天了……又怎麼捨得師父吃苦————
“可……你們……那天晚上……樹林……!”
淩墨雪說了一半,卻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你是想說登仙宴會的那天晚上吧?”
“果然……師父你……”
淩墨雪這些天來回憶當時的場景,就發現有些異處。
那天晚上……師父為什麼要爬到距離她不遠的地方去?
為什麼後來在房間內,師父那羞人處,次次都對著窗戶?
簡直……簡直就像是刻意展示給她看一樣。
現在聽師父一說,果然如此。
“那是師父刻意讓你看的……你對這身衣服應該很熟悉吧?”
淩墨雪只看到白色的衣物在師父身上蔓延,隨後化作了那套讓她面紅耳赤的造型。
“師……師父……你……”
此時程玉潔已經換成了那身雪白的雌犬裝扮。
淩墨雪還能看到師父身後來回搖晃的尾巴。
“說來,這幅打扮,其實也並非是師父自願的。”
“什麼?”
“當時,為師剛剛突破人仙境,結果,腦海中便閃過了這麼一副畫面。”
“我穿著這身衣裳,就趴在澤兒的懷中,親昵蹭著他的腳。”
“我已經人仙,一念一想都帶著道韻,腦海中怎麼會平白無故浮現這等淫穢的場景?”
“只有一個解釋……這是天道授意……”
程玉潔輕歎一口氣,眼中也罕見的露出幾分窘迫。
“念頭一起,就如同紮根在腦海中一般……師父就是想不做……也不行,只能……”
“不過……好在澤兒待我不薄……師父也免去了不少皮肉之苦……無非就是稍稍羞恥些……那倒也還……”
話說到這裏,程玉潔心底也沒什麼對徒弟好藏的了。